书院门前的纳凉棚内,秦昭玥揉了揉眼睛,这回算是醒透了。
七和八额角沁出一层薄汗,胸脯微微起伏。
但比起平日习武熬炼筋骨的强度,这点支撑算不得什么。
秦昭玥掏出帕子,动作随意却轻柔地替两个弟弟擦了擦汗。
“辛苦啦,男子汉们。六姐姐不白使唤你们,一会儿给你们买好吃的。”
“好!”两个家伙眼睛一亮,答得清脆响亮。
秦昭玥摸摸肚子,确实饿了。
之前在宫里迷迷糊糊扒拉的那两口,早不知消化到哪里去了。
一旁的九抱着胳膊,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包子,气哼哼地瞪着自家六姐。
秦昭玥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行了,甭运气了,也给你买一份行了吧?乖……”
着话伸手就要揉她的脑袋,却被九躲开,嘴撅得更高:“六姐姐你可真行!”
“哦?”秦昭玥挑眉,故意拖长流子,“那就不给你买了?”
“你敢!”
九立刻龇着牙低声抗议,但到底顾忌场合,声音压得极低。
街头巷尾,明明什么都瞅不见,围观百姓的热情却丝毫未减。
初试的赌盘早已开得火热,押注者甚众,虽多是十文二十文的注,但聚沙成塔。
通过者分为一甲二甲,一甲三人,二甲三十人,大家赌的便是那一甲。
诗才惊艳的赫连朝露,传闻中令其自叹弗如的朔风二公主萧云朔,究竟是否名副其实?
中宸道的才女们能否与之匹敌?
众人兴致高昂,却绝无大声喧哗者。
禁军着甲、手握刀柄,京兆府衙役手持水火棍,两方配合维持着秩序。
商贩自然不会错过慈商机,京兆府特在街头巷尾两处僻静角落划出临时摊位,供其售卖饮食。
衙役在旁严密监看,严禁吆喝叫卖,只许无声交易。
秦昭玥当即吩咐樱糯前去采买些吃食。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踏入了纳凉棚内。
两道目光,不期然间在半空悄然交汇。
来人正是燕知白,作为朔风使团成员,他跟随二公主萧云朔而来。
自抵达书院外围,他的视线便在人群中逡巡,直至锁定那道身影。
先是站着打盹的慵懒,接着是与三位殿下嬉闹逗趣的亲昵。
关于这位六公主的传闻,他已听闻一二,风评似乎不佳。
然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若她当真不堪,夜宴之上,四公主与五皇子为何那般回护?三位殿下又为何围着她团团转?
燕知白踌躇良久,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贸然上前攀谈实为不妥。
可是……这两日他深切体会到,若无皇嗣带领,连离开皇家别院都是痴心妄想。
一如他被困北地,始终无法踏足大乾,更遑论南疆。
二殿下那夜的劝诫言犹在耳,若想完成心中夙愿,或许唯有留在大乾一途。
千般顾虑,万般思量,终究抵不过心底那点念想。
秦昭玥睡饱了精神,正百无聊赖地逗着三个的解闷儿,眼波流转间,瞥见了那道走近的身影。
一袭月白细棉布长衫,外罩淡青纱半臂。
初秋微凉时节,衣着素净清爽,愈发衬得他身形颀长,气质温润如玉。
那份浸染诗书的儒雅并未因简朴的衣着而减损,反如璞玉般温润内敛,更添几分俊逸出尘。
秦昭玥眼底的慵懒瞬间褪去,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奇异的光彩。
她柔柔起身,动作优雅,指尖状似无意地轻捋过耳畔一缕碎发。
顷刻间,方才逗弄孩子的促狭消失无踪,眉眼弯弯,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声音也放得格外轻柔:“燕先生。”
“六殿下。”燕知白连忙行礼,耳根微热。
“都了不必如此见外,”秦昭玥笑意加深,眼波盈盈,“唤人家昭玥便好。”
燕知白微怔,对上那双仿佛盛着星子的眸子,心头一跳,声音不由也低了几分。
“那……昭玥,你唤我知白吧。”
“好。”
两人目光胶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情愫。
一个温润守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悸动,一个巧笑倩兮下藏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撩拨。
你来我往的客套寒暄,字句寻常,却因那眼神与语调,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六姐姐什么时候话这么……柔了?
柔得简直矫揉造作,柔得她牙根发酸!
七八也瞬间精神了,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燕知白。
这就是六姐姐要“狠狠勾引”的男人?
啧啧,长得倒真是俊俏,就是身量看着单薄,不像个有力气的样子。
“知白,坐下聊吧,还要等一整呢。”秦昭玥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好……这就却之不恭了。”
燕知白依言坐下,可屁股刚沾到凳子,又猛得站起,脸上浮现尴尬的赧然。
“燕知白失礼了,还未曾拜见三位殿下!”
三个孩子动作整齐划一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人应声,九更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清晰的冷哼。
燕知白顿时僵在原地,面皮发烫。
方才只顾着六公主,竟做出如此失仪的蠢事。
他正欲躬身告罪,一只温软白皙的手掌却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无事。”
秦昭玥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可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燕知白心尖又是一颤。
“弟弟妹妹们性子随和,不在乎这些虚礼,坐吧。”
着话手上微微用力,不容置疑地将燕知白按回座位。
九在一旁,嘴角都快撇到上去了。
是,论不讲礼数,谁能比得上您嘞?
秦昭玥按着人坐下的当口,目光瞥向三个的。
那眼神中的威胁分明极了,明晃晃带着“敢捣乱试试”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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