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输掉了从容和体面,但她不能再输掉整个王朝的未来。
“罗德里克爵士。”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殿下。”
“请为我接通,梵蒂冈国务卿,帕罗林枢机的,私人线路。”
罗德里克爵士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殿下,您……”
“执行命令。”安妮公主打断了他。
她走到那张古老的,乔治二世时期的写字台后,坐了下来。这个动作,让她重新找回了一点,属于主饶气场。
电话很快被接通。
安妮公主没有用免提,但在这间安静到极致的陈列室里,每个人都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那个苍老而充满威严的意大利口音。
安妮公主用流利的,带着一丝剑桥腔的拉丁语,冷静而公式化的,提出了那个“学术交流”的请求。
她没有解释原因,只是陈述事实。
“……我们发现,一件来自东方的古代礼器,其能量场结构,与贵方保管的部分生物,存在某种共振衰减的关联性。为了维护人类文明的共同遗产,王室收藏委员会提议,进行一次联合对比研究。”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它代表着震惊,愤怒,以及,被中了心事的,惊恐。
许久之后,帕罗林枢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干涩,而疲惫。
“我需要……向圣座,汇报。”
“我等候您的答复。”
安妮公主挂断羚话。
她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刚才那通简短的对话,彻底抽空了。
她做了一件,她父亲,乃至她祖父,都未曾想过,也不敢做的事情。
而促使她做出这一切的那个男人,此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对唐宛如。
“这里的空气循环系统不太好,二氧化碳浓度有点高。”
“走吧,该吃晚饭了。”
唐宛如强忍着笑意,对他点零头。
她知道,叶远不是在乎空气好不好。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一种态度:球,已经踢给你们了。接下来,是你们的时间。
而我的时间,要用来吃饭。
梵蒂冈。
使徒宫的深处,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密室里。
贝拉尔迪主教,正脸色惨白的,站在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旁。
桌子的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教宗常服的老人。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此刻却也泛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波澜。
“他知道了。”
贝拉尔迪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
“他不仅知道‘生物’在衰变,他还知道,衰变的‘症状’,和‘原理’。”
“‘共振衰减’……这个词,和三百年前,那份手稿里描述的,‘同律之殇’,几乎是同一个意思!”
房间里,还坐着另外几位,身穿红衣的枢机主教。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宗教领袖。但此刻,每个饶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这是讹诈!”一位脾气火爆的西班牙枢机,猛地一拍桌子,“英国人,和那个东方的异教徒,联手讹诈我们!我们应该立刻发布教宗通谕,谴责他们的行径!”
“然后呢?”
贝拉尔迪主教惨笑一声,“然后,我们继续眼睁睁地看着,‘荆棘冠’上的叶子,一片片化为灰烬?看着‘胜利与誓约之杖’上的光芒,彻底熄灭?”
“我们继续假装,那些渗出黑色油状物的圣骸骨,只是正常的,物理现象?”
他的一连串反问,让整个密室,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些,都是他们拼命掩盖的,最高机密。
是教会这艘千年大船,船底最深处,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恐怖的,裂口。
“他不是在讹诈。”
一直沉默的教宗,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疲惫与沧桑。
“他是在,递交一份,手术同意书。”
“而我们,已经没有权利,选择拒绝。”
他看向自己的国务卿,帕罗林枢机。
“回复安妮公主。”
“告诉她,教会愿意,为了全人类的福祉,促成这次伟大的,‘学术交流’。”
“另外,”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由贝拉尔迪主教,亲自带队,护送‘样本’,前往伦敦。”
“确保,万无一失。”
贝拉尔迪主教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知道,这是教宗,在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也是把他,重新推向那个,来自东方的,魔鬼面前。
伦敦,一家不对外公开的,私人实验室。
这里位于金融城一栋摩大楼的顶层,没有任何标识。出入需要虹膜、声纹和动态密码三重验证。
实验室的拥有者,是唐宛如家族旗下的一家,专注于前沿材料科学和生物信息学的,风险投资公司。
这里,是叶远选定的,“会诊”地点。
当安妮公主和罗德里克爵士,在唐宛如的亲自引领下,走进这间实验室时,他们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冲击。
这里没有古董,没有挂毯,没有一丝一毫的历史气息。
只有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实验台。墙壁上,是巨大的高清屏幕,上面滚动着他们完全看不懂的,数据流和分子结构模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氧的味道。
这是属于未来的味道。
而今,两个代表着“过去”的,最古老的势力,将在这里,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碰撞。
没过多久,实验室的另一扇门,无声地滑开。
贝拉尔迪主教,在一队瑞士卫队的便衣护卫下,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一身红衣,穿着一套朴素的黑色神父袍,脸上带着长途飞行的疲惫,和一种,压抑到极点的,复杂情绪。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护卫,他们手中,各提着一个,用钛合金打造的,手提箱。
安妮公主和贝拉尔迪主教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没有问候,没有客套。
一方是请求者,一方是给予者。他们都是这场“手术”中,被动的,参与方。
真正的主刀医生,此刻正站在实验室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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