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要问什么直接问吧,我肯定如实回答。”
赵全军神色坦然,他知道对方要从自己身上挖出点真东西,于是挺直了腰板,摆正了姿态。
庞立明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审视,他早就准备好了问题。
“我今到你们这里,完全看不到养鹿厂有什么可复制的地方。”
庞立明眉头微皱,语气严肃。
“听你之前找市里调研组,让他们支持你。”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赵全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有没有想过,国家的计划都是一定的,不会有什么改变,你想要把鹿制品卖出去,国营鹿厂的效益就会受到损失。”
“我跟你透个底,就目前而言,马蹄屯养鹿厂很难作为试点来获取政策支持。”
跟实在人话就是这样的。
他不会跟你开玩笑,板着脸,神情严肃,但也不会跟你瞎扯其他东西。
赵全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他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他们不会扭曲赵全军的观点,他们只会把赵全军的想法完完本本地写在调研报告上。
“庞组长应该知道我之前过的龙国特色这句话。”
赵全军因为要回答的话也都是心里话,所以他根本没有犹豫。
“既然市场经济可以改成有龙国特色的市场经济,那为什么养殖厂不能改成有各地特色的养殖厂呢。”
“我在马蹄屯养鹿,如果我成功了,就一定要在全国推广?”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
“我在兴安养梅花鹿,西北可以养牛羊,南边可以养鸡鸭养鱼。”
“我们要推广的是养鹿厂这种模式,让村民都能参与进来,激发他们的劳动热情。”
赵全军仿佛在描绘一幅美好的蓝图。
庞立明微微低头,琢磨着赵全军的话,他想了想,眉头紧锁,找不到什么角度去反驳。
就像赵全军的那样。
如果在马蹄屯搞试点,将来推广的不会是养鹿经验,而是这个养鹿厂让全体村民分钱的模式,让农民除了种地以外,还能发挥余热。
以前东北的农民是种完霖,要去修水库修路,干各种事情。
然后拿到的工分,分的还是种完地得到的钱以及国家的补助金。
假设这些钱一共是一万块,那一万点工分,每个工分能分一块钱。
大家去修路修水库了,最后年底一看,一万点工分变成了两万点工分,可钱还是那么多。
这一点工分,就变成了五毛。
大家多出了劳动力,可分的钱却和以前一样多。
这并不符合多劳多得的基本原则。
庞立明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索着其中的道理。
现在赵全军搞了养鹿厂,大家每家都可以派出人来到养鹿厂劳动,等到年底分红的时候,一万块就变成了两万块,哪怕大家的工分依然从一万点变成了两万点。
但工分的价值没有变,大家获得工分还变多了,收入自然而然就提高了。
赵全军眼睛发亮,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他要推广的就是这个。
他要搞的这,也不是包产到户。
真要找个例子对比一下,赵全军以后的想法是把马蹄屯发展成南街村那个模式。
白了,就是给大家创收。
“那第二点,你怎么解释呢,你养了鹿,国营鹿厂就要少养,其他厂子的效益怎么办?”
庞立明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质疑。
庞立明算是认同了赵全军的第一段解释。
不过龙国是一个庞大的集体,国家是不会允许马蹄屯富了,其他人穷聊这种模式。
某个个体富了,别的个体穷了,贫富差距拉大,这不是社会主义。
庞立明眉头紧锁,神情严肃。
“庞组长,你这话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上面的那些领导。”
赵全军微微扬起下巴,照实道。
“想要让大家的利益都不受损,想要实现共同致富,无非两个手段,拉高内需,加大出口。”
“内需是我无法改变的,这要让上面领导开会解决,我自己想办法把鹿肉拉到香江去卖,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赵全军目光直视庞立明,眼神中透着无畏。
赵全军这几句话得比较直接。
他冒着被抓进牢里去的风险,比较隐晦地提到了内需。
到这儿,庞立明脸色微微一变,便不打算往下问了,再问下去,他怕他忍不住打电话叫公安来把赵全军拉去查一查。
这些话要是放在两年前,赵全军已经可以想着明年投胎到谁家去了。
庞立明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庆幸现在不是两年前。
“行,你比较诚实,这是一个优点,你对乡亲们也有比较深厚的情感,没有独占股份,这又是一个优点。”
庞立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
“但你既然是想共同致富,为什么要把股份分红分成一份一份呢,全部归于生产队,然后再让生产队来平均分配不好吗?”
庞立明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紧紧盯着赵全军。
庞立明关注到了一个点,那就是村民们的股份都是由赵全军代持的。
赵全军在契约书上写得非常清楚。
由赵全军代持百分之六十澳股份,而不是生产队代持。
将来给村民分的也是股份分红。
在庞立明看来,村民其实没什么保障。
“实话跟庞组长,这种制度很容易养成懒汉,将来要是谁想要躺在股份上颐养年,我肯定会用手段把这种懒汉清湍。”
赵全军眼神中透着坚定,毫无顾忌地道,而且能笃定自己将来一定会这么做。
这世界本就应该是多劳多得,躺平还想拿钱,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呵呵,你还真敢,我今要了解的事情就这些了,之后几有什么要问你的,就派人来找你。”
庞立明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无奈,今听了赵全军太多大逆不道的话,他都不知道回去这调研报告该怎么写了。
但能够听到赵全军实话,庞立明还是比较欣慰的。
“不好意思,我明有事要离开兴安,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麻烦你问养鹿厂的几个管理吧。”
赵全军神色平静,没有因为调研组来了马蹄屯就改变自己的计划。
他明肯定要去大熊国,至于庞立明是什么想法,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要不是因为陆元,赵全军今都没想着要回来,也没想着要跟调研组见面。
“你这人是什么态度!庞组长让你留下来听调听宣,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兴安,调研组随时都有可能找你问话。”
庞立明背后有个家伙估计是早就听赵全军这么话不爽了,于是就站了出来,涨红了脸,狂吠道。
一般这种配角故意出来搞事,赵全军向来是不搭理的,他就这么看着庞立明。
虽然庞立明是个农林厅的领导,但领导就是领导,更何况庞立明现在还是调研组的组长呢。
当官的管不好手底下的人,真不如回去种地算了。
庞立明以为赵全军会话,但赵全军什么都不讲,这让庞立明微微一愣,慢慢懂了赵全军是什么意思。
像赵全军这种锋芒毕露,做事情从不前瞻后鼓人,庞立明从来没见过。
如果今调研组面对的是兴安县的官员。
刚刚这个家伙这么话,只怕兴安县的干部早就赔礼道歉了。
庞立明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慨。
“咳咳,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哪来的听调听宣这一法,赵全军同志不是体制内的人,又没有违法犯罪,我们没理由限制人家的。”
“孙东方你给赵全军道个歉吧,以后在我身边做事,不要动不动给人扣帽子。”
庞立明站在赵全军这一边,脸色严肃,教育了这个叫孙东方的干部。
孙东方也没想到庞立明会教训自己人。
但他好歹是省里的干部,哪怕庞立明发话了,孙东方也没有认怂,他梗着脖子,涨红了脸。
“庞组长,我又没错,凭什么道歉,他在这种地方开养殖厂不算违法犯罪吗,他的钱从哪里来的?还有他背后这辆车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这个人有大问题!必须要严查!”
孙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给人扣帽子的本事炉火纯青,他也就是欺负庞立明的职务含权量太低。
这才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赵全军看出庞立明这个调研组组长的窘迫,旋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转身往后走。
“领导问我钱从哪来的,车从哪来的,我这就让领导看明白。”
既然庞立明不顶用,赵全军只能自己上场了。
在赵全军转身走向吉普车的时候。
庞立明压低了声音,愤怒地对孙东方道:“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赵全军开养鹿厂的事情,四九城都知道了,你在这儿质疑他?”
“上一个质疑赵全军办养鹿厂资金来源不明的兴安县前任县长和公安局副局长已经消失了!”
“他有没有问题,公安不知道?上级不知道?就你一个人知道?”
庞立明脸色铁青,眼神中透着愤怒。
自打兴安县的黄维庸和顾知深被双规后,就再也没有人质疑赵全军的钱从哪来的了。
今赵全军运气好,碰到了一个二百五。
可孙东方这个二百五都快把庞立明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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