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而给她这个解答的，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如何会到陈国来？”雍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差异之余，怀疑更甚。
她今晨方起便有人送来信笺，请她此处酒楼一见，要不是送来的信上落款清晰，连亦也是不会送到自己手上的。
“来与你送些消息。”慕浅绛浅笑嫣然。
“什么消息？”雍黎也微微一笑，“什么消息值得你千里迢迢跑到陈国，跑到大都府来告诉我？”
慕浅绛未曾直接回答，只问，“你便不好奇我为何知道你在大都府？”
她问出这一句便暗暗打量雍黎，却见她神色未易，一时怔然，心下觉得，自己大约是永不能够在她面前占上风的。
“你这些年虽在陈国，却一直与上璋有联系，自然是上璋那边有人把我的消息透露给你。”雍黎语气笃定，看向慕浅绛，“那么……你是与陛下在联系还是与我父亲联系的？”
雍黎这一言，慕浅绛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雍黎可以猜到她这些年与上璋的联系，心下有些踟蹰，自己在陈国那几年的所做的事情她或许也已经知道。
雍黎见她沉默，便知自己是猜得八九不离十，淡淡道，“无碍，这不重要。你想告诉我什么，吧。”
她言辞干脆，语气平静，而在慕浅绛听来她的言辞语气带着的是久居上位的发号布令。
那并不是使人厌恶的颐指气使，而是真的久居上位的习惯坦然，是让人忍不住信任并不由自主地奉令承教。
慕浅绛想起这么些年听过的关于雍黎的那些事情，遥想她之所行，想必也是言出法随，令出如山。
如此年纪的她，已是处高位而不惊。
她突然一笑，“在你面前，可有谁占得上风？”
雍黎不解其意，思之双方处境立场，忽有所感，问道，“你是……有何要求？”
慕浅绛摇摇头，“我是受命而来，无他可求。”
雍黎慢慢煮了一壶茶，氤氲的烟气里，慕浅绛的面容朦胧清秀，她听得她道，“我想告诉你的事，是关于陈国那位被骂做妖妃的贵妃季氏的。”
雍黎一听，顿生了兴趣，而心中却将从前的某个模糊猜测渐渐确定，“季氏在陈宫中数年所为，也是尽皆受命于上璋？你与……季氏是何关系？”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难怪他，此事也从未想过能永远瞒住你……”慕浅绛未曾明确回答，却显然也是承认聊，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一卷书册，书卷外用牛皮仔细地裹着，又以蜜蜡封了边缝。
“可是，你为何会进宫？还成了陈帝的……”
雍黎话意未尽，慕浅绛握着书卷的手一紧，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手上一松，自嘲一笑，“被人算计了而已。那年，长公主……，没了长公主的庇护，我在哪里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我以为我已经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能让入记的了，但却不想连我这副躯骸也有人想要剥夺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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