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才一开始还嘴硬，”赵秀的声音发颤，“要去公安局告我们通奸，张峰就急了，拿钢管砸他腿，他摔倒的时候，头磕在石头上，当时就没气了。”
王帅调出法医报告，李有才的左颞部确实有处 3x4cm的钝器伤，符合“头磕石头”的损伤特征。“你们为什么要抛尸猪圈？”他的笔尖在“抛尸动机”一栏停顿，“张峰以前在养殖场干过，知道那里监控坏了，对吗？”赵秀突然剧烈咳嗽，像是被自己的话呛到：“他猪会啃掉证据，警察查不到……我们拖他的时候，他的工装勾住了围栏，扯破了个口子，深蓝色的布掉在地上。”
这个细节与杨林的现场勘查记录完美吻合——围栏上的深蓝色纤维，正是从李有才的工装缺口处扯下来的。“张峰的 44码劳保鞋，前掌压力区偏外，”王帅盯着她的眼睛，“和养殖场的鞋印完全一致，他左腿的旧伤是时候摔的，对吗？”赵秀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椅子上。
关于那笔五万块的进账，赵秀终于松口：“是虎子给的封口费，”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张峰欠他十万赌债，虎子帮我们处理掉李有才，就不用还钱了。”她突然想起什么，“钢管是虎子提供的，上面的血迹也是他帮忙擦掉的，但抛尸是我们自己干的，他没参与。”
审讯进行到凌晨三点，赵秀的供述与张峰的行踪轨迹完全咬合：7月 12日晚 8点拦截李有才，8点 40分实施杀人，9点 15分开始拖拽尸体，9点 47分将尸体扔进猪圈，10点 15分赵秀去 Atm机取钱——这个时间点与养殖场附近的取款记录完全吻合，监控里的女人虽然戴墨镜，但走路姿势与赵秀一致。
“张峰现在在哪？”王帅的笔在“同案犯”三个字下划出粗线。赵秀的声音带着绝望：“他事成之后在邻市的火车站汇合，现在应该还在候车室……”她突然抓住王帅的胳膊，手铐的冰凉透过衣袖传来，“我能不能戴罪立功？张峰他还藏了把刀，在阳台的花盆底下……”
当技术人员在张峰家的花盆里找到那把带血的折迭刀时，刀刃上的暗红色斑迹在紫外线灯下泛着银光。dNA检测显示，血迹属于李有才，刀柄上的指纹除了张峰，还有赵秀的。而张峰的摩托车后备箱里，藏着件洗过但未晒干的深蓝色工装，袖口的缺口与养殖场的纤维完全匹配。
边泛起鱼肚白时，王帅的审讯记录已经写满五页纸。赵秀和张峰的供述在关键细节上严丝合缝，从杀人动机到抛尸过程，每个时间节点都与现
场证据形成闭环。对讲机里传来抓捕成功的消息，张峰在邻市火车站的候车椅上被抓获，随身携带的黑色布袋里，还装着李有才的身份证和那枚录音笔。
王帅合上笔录本时，晨光正透过审讯室的铁窗照在“犯罪事实”四个字上。赵秀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像片即将被风吹散的落叶。远处的警笛声渐远，养殖场的猪圈里，那具曾经无名的尸体终于可以瞑目，而等待赵秀和张峰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邻市火车站的候车室里，荧光灯管发出嗡文低鸣。张峰蜷缩在角落的塑料椅上，黑色布袋枕在腿弯，露出半截深蓝色的工装袖口。当王帅的身影出现在检票口时，他突然攥紧布袋，指节泛白——布袋里的录音笔正卡在“李有才威胁要报警”的片段，按键被汗水浸得发黏。
“张峰，跟我们走一趟。”王帅的手铐在灯光下晃出冷光，布袋被扯开的瞬间，李有才的身份证滑落在地，照片上的笑容与尸体的苍白形成刺目的对比。张峰的左腿下意识地往后缩，裤脚卷起的瞬间，露出腿上的疤痕——与养殖场 44码鞋印的跛行特征完全吻合。
审讯室的白炽灯比候车室更刺眼，张峰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贴在“李有才案”的卷宗上。“赵秀都交待了，”王帅把钢管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暗红色的斑迹在紫外线灯下泛着银光，“7月 12日晚 8点 40分，玉米地的石头上沾着你的指纹，还有李有才的血迹。”
张峰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扯着嗓子喊：“是他先骂饶！”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他拿着录音笔要挟，要让我老婆知道我和赵秀的事，还要去工地举报我偷钢筋！”他突然用头撞向桌面，“我只是想吓唬他，谁知道钢管脱手了……”
这番话与赵秀的供述形成闭环。王帅调出玉米地的勘查报告，石头旁的草叶上确实有钢管的擦痕，纤维成分与虎子提供的钢管完全一致。“你左腿的旧伤影响发力，”他的笔尖点在“44码鞋印前掌压力区偏外”的鉴定结论上，“所以砸向李有才左腿时，角度偏了 15度，导致他摔倒时头磕在石头上，对吗？”张峰的肩膀突然垮下来，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
关于抛尸过程，张峰的描述比赵秀更具体：“拖拽的时候，李有才的工装勾住了围栏的铁刺，”他比划着当时的姿势，“我用刀割了两下才扯开，深蓝色的布条掉在泥里，当时还以为猪会吃掉，没想到你们连这都能找到。”他突然想起什么，“饲料仓库的磅秤是我故意踩的，想让你们以为是收猪车干的，238公斤是我估算的
李有才体重加饲料重量。”
这番细节与杨林的现场勘查记录完美吻合——磅秤显示屏的 238公斤，确实是李有才 70公斤体重与 168公斤饲料的总和。“你在养殖场干过三年，”王帅盯着他的眼睛，“所以知道监控坏了，还知道陈建峰周三晚上会给母猪接生，没时间注意猪圈的动静，对吗？”张峰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审讯椅上。
与此同时，虎子的借贷公司正被警灯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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