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傅绍言直接把无赖劲儿演到了极致:“再了,如果这些孩子真有什么事,我就更得留下了,我得赶在他们嘎前把钱要回来吧?”
一声反问把本来还专心欣赏傅神演技的警员直接问无语了,无语之后居然还有点生气,就像他身为警察的尊严真被一个无赖乞丐挑衅到一样。
而这种效果刚好就是傅绍言想要的,毕竟这里现在也算得上是案发前线,在没确定凶手作案动机和嫌疑人范围前,谁都不能彻底排除掉嫌疑。
眼看着同事“气哼哼”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闲来没事的傅绍言索性拢起袖子歪在凳子上打起了盹儿。
眼睛合上时,空气中却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气味,兼具汗味和那种几没洗的臭袜子沤出来的酸味,傅绍言猜是楼上的学生有偷溜下来看他的。
但他并没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把下巴颏再度往领子里缩了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打瞌睡,这种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响起,傅绍言这才打了个哈欠挺直腰杆,“那些警察不是不让你们随意走动吗?胆子这么大,不怕这么溜出来出事吗?”
本该是起到警示作用的一句话,没想到居然引来对方一声“我去”,声音之大,把傅绍言也吓了一跳,他边抚着胸口,边一脸惊讶地问话的人,“你这么咋呼,不怕警察来了你么?”
“就,挨总比没命好。”
对方话的工夫,原本墙根儿下头坐的好好的傅绍言突然感觉到两只手臂上同时多了一股向上的外力,那外力还不止来自一个人,这些家伙连拖带拽,根本不许反抗的就把他朝一个未知的方向拉。
傅绍言也有些慌,身子拼命朝后趔趄着,试图和那股力量抗拒。
可再强的反抗终究来自于一个人,哪怕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最终还是被一左一右两个人拖着走出了十米,最后还是打完电话的警员折返回来发现了这起闹剧,才把傅绍言从那两双魔爪下解救下来。
“你们干嘛呢?是打算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玩绑架吗?”警员先是把傅绍言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确认过他没受伤后,这才把人拉到自己身后,随后上前一步,开始质问两个学生:“别摇头,不是绑架那想干嘛?话!”
年轻的警员平时都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从没发过火的人冷不丁的一严厉,居然有着绝对的威慑,两个男学生被吓到了,一左一右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不话是吧,不话就回屋去,虽然没限制你们在楼内的自由,但随意走动不确定存不存在危险,所以……”
没等警员下达逐客令,男学生中的一个猛地搡了搡同伴,示意他再不就没机会了,而接收到信号的学生也是心一横,直接转头又把傅绍言拉住了。
“警察叔叔,你们刚才的我们在楼上都听见了,你能不能把他留下,不用你们安排住处,就住我们宿舍,饭钱也从我们的饭卡里走。”
急切的诉求得不明就里的警员也懵了,他先是看了看男学生,紧接着又看了看傅绍言,心这傅神到底使了什么迷魂汤啊,怎么就让本来不合理的安排变顺理成章了呢?
男学生也看出了警员的疑惑,赶紧出声解释:“您放心,我们没恶意,我们和吴英他们几个不熟,想把人留下是想让他帮我们点忙……”
帮忙?
当警员听见这俩字的时候,本来就咯噔的心直接更咯噔了,他心想,傅神的计划不会被这些家伙知道了吧?
怕归怕,脸上的表情还是极为淡定的。
警员冷着声音,眼神不出的犀利,直看得对面的人都不敢话了,要不是起头那个胆子大点,这俩人真不敢保证会不会直接被瞪回到楼上。
“我们没别的意思,他们这案子可能和吴英有关,吴英现在不是还在这楼里吗?我们也是害怕,所以就想让他留下,帮我们留心点动静什么的……”
懂了,这是拿他当警犬使呢……有了这种意识的傅绍言心如死灰,而同样get到那个点的警员也差点当场破防,笑出声来。
是啊,谁听到这样的事会不笑呢?东北区最有名的犯罪心理专家傅绍言在遭遇眼疾后非但没被百姓学生嫌弃,还特别被要求废物利用,靠其耳朵鼻子创新第二就业途径……
傅绍言脸色不好,哪怕刚好有阳光从楼梯的窗子照在那张好看的脸上,他的脸仍旧冷得有如水鬼出水。
“这位兄弟……”他呵着气开口,“我虽然是个乞丐,但我也有尊严的好吗,你这么话,挺伤我自尊的。”
边边歪着脑袋挠鼻尖的样子活脱脱一社会人,两个学生也知道自己的话欠妥,见状又是道歉又是作揖,最后甚至打起了感情牌,“大哥,我们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那个杀人魔很可能还在这栋楼,不信你问警察叔叔,他们来后还有人给吴英下死亡名帖呢,我们是真怕啊,我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老来的子有的我,我要是有个意外他们也活不下去了……”
声泪俱下的哭诉真挺感人肺腑,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除了傅绍言外,这个地方还有别人。
警员就被他们哭得脸色不好,干脆直言道:“我们警察又不是摆设,当着我的面这么贴脸开大,有必要?”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时候正规军真不如野路子,你看这位大哥长得弱不禁风脑子鼻子却都灵,有他在,我们也能放心不少,是吧叔叔?”
警员都服了,他今年也就三十不到,再怎么叫也不至于被二十几的人喊叔叔吧?但心烦归心烦,郑队走之前留下的命令也是帮傅神想个身份进到楼里,现在好了,时和地利两下加劲,好歹算是有了比较合适的理由让人留下了,只是……
他翻了个白眼看向两个一脸希冀的男学生,随即冷哼一声:“人可以留下,不过住哪儿要听我们指挥。”
完,又把脸转向傅绍言:“我们队长了,有关昨晚你在吴英他们房间的遭遇还有细节需要核实,所以,留下吧。”
这场本来是里外呼应的安插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达成了。
傅绍言对自己的演技很满意,两个男学生也为了利益争取完成第一步而开心,而警员受赡世界也在这满意的双方共同努力之下达成了……
接到安置汇报时,郑执已经在四号监狱的会面室坐了有一会儿了。
别看都是公检法系统里的下属单位,但他一年到头能亲自来这儿的机会并不多,以往有需要都是下属过来,所以在板凳上坐了十几分钟的郑执还有些不适应。
他怕邢霏的哥哥不会见他。
正嘀咕呢,防盗门外猛地响起一串铁链晃动的声响,郑执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看着声音越来越近的大门,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还记得邢朗这个案子办结就是在上个月差不多这个时候,这么短的时候,再见面,郑执居然没能第一眼就把对方认出来。
会面室的灯并不暗,但不知是不是受了这个地方森冷气息的侵染,那光白得可怕,纷纷扬扬落在邢朗颧骨凸起的面庞上,给人一种物是人真非的感觉。
“你……瘦了……”话的郑执舔了舔嘴唇,一时间觉得自己这么没话找话的真挺烦人,“队里最近忙,邢霏没时间过来,让我来看看你,顺便问你点事,对了,我带了些用的过来,这边管理严,吃的进不来,你……也照顾好你自己。”
前言不搭后语的开场白换来邢朗微微的笑容,他把手搭在桌沿,指头微动间,捆束在手腕上的铁链磕碰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邢霏她,没受这件事影响吧?”
怎么可能没影响,就差入盒住箱了……郑执心里叹气,嘴上却着安慰:“她的性格你知道,那么开朗的人也坚强,我们这个队伍你也知道,纪律之余也讲感情,大家都在帮她调整。”
出那个调整后,郑执就知道自己错话了,因为邢朗脸色变了么……
哎,这臭嘴……他暗暗跺脚,心里吐槽,嘴上却继续着:“她现在努力得很,这话是真的,这会儿就扎案子那儿呢,不然现在来的就该是她不是我了。”
“努力就好……”邢朗淡淡开口,头却依旧垂着,没有抬起来的意思,“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郑队,我知无不言。”
“那我就了,我想问问武林这人,你了解吗?”
一听武林俩字,邢朗脸上的笑容瞬间大了。
“您问对人了,前些年我刚好有宗买卖和他打过交道,对这人还算了解。”
“是开发区的生意吗?”
“看来我妹已经和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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