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傅绍言这个身份是警方为了办案伪造出来的那就错了,盲人乞丐、金融骗子,还有需要极高技术含量的跨国掮客……玩转在各式身份间的傅绍言之所以这么爱演并不是为了出风头什么的,但究其原因,这个原因也一度让郑执大跌眼镜——傅绍言会时不时演技参案,为的不是别的,而是想在接下来的授课当中可以拿出更多具有复杂性、细节性的案例向刑警学院的学生讲述。
堪比疯子的做法也一度让郑执吐槽到不行,可如今再看,也幸亏有之前装瞎的那段经历,否则他真没办法想象那么好的一个人突然看不见了会多崩溃。
叹口气,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他随后把目光投向门外正往里走的那位身上,眼神也随之一变:“有发现?”
这组人是之前派回学校围绕过火的那间房做痕迹检测的,这么快回来,再搭配一张满是愁容的脸,立刻让郑执才放回肚里的心又蹦了起来。
“是不好吗?”
对方点点头,随后把一张报告递到郑执跟前,“我们确实在房间窗户处发现外部进入的痕迹,也验过两名警员身上的伤,发现无论是窗子还是人所受的伤都有问题。”
警员着话,边上前一步,结实的手臂绕到郑执手停的地方,在纸张上的某个位置一指。“窗子事先被人打开了插销,室内温差下,我们在塑封窗密封的胶条处发现了水汽经过冷热变化后结冻又融化的痕迹。”
“所以……”
“这种气屋里的人一般不会去动窗子,特别还是带任务去的情况下,所以我们考虑是有人先从房间内部做了开窗的举动。”
侦查员干干巴巴地做着陈诉,那声音活像有锯在割他嗓子,郑执听得脖子直紧,摆手示意这条oK了,可以pass了。
“另外一个疑点就是锦州后脑上的打击伤,法医那边做了伤情模拟,得出的结果是受力轨迹与模拟第三方造成的击打伤路径不符。”到这,侦查员默默吞了口口水,原本低垂着的视线竟有意无意地朝上瞟了一眼,他在观察他们队长的脸色。
真担心自己最后这句出口,队长会炸,可不吧,又不行,想到这,干脆闭起眼,心一横嘴一张,一口气把结论了出来——“我们做了类似的击打伤实验,证实锦州后脑勺的伤有95%的概率来自侧面发力,而如果伤饶人站在他左侧,他不可能没机会反抗,另外除了较大那道伤口外,我们在他后脑上还发现另外一道受力更浅的衫,经过实验比对,判断造成这处伤痕的工具和击打另外一名同事的属于同一工具,但与造成锦州伤情较重伤口的工具判定不一致。”
后面的话不用郑执也清楚内容是什么了,网上的爆料居然是真的,锦州真有问题……
蛀虫来自队伍本身,这个结果比最严重的刑事案件还要可怕,确认鉴定结果无误的那刻,郑执捏着报告的手微微抖了一抖,半才回过神,一言不发地又把东西递了回去。
“他怎么?”郑执口中这个他的无疑是锦州,锦州是最近调进市局的技侦组成员,虽然两个人是在这个案子里达成的头回合作,锦州的才华却毋庸置疑给郑执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样一个本该有着大好前景的年轻人,为什么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参合进案子,实话,郑执实在想不出原因。
但他想不通的事,站他对面的人同样没答案。
侦查员发愁地摇着头:“他什么都不,所以我们正在围绕他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
“靠社会关系能查出什么吗?”郑执上半身微躬向前,两只手臂点撑在膝盖上,手托住下巴,牙齿开开合合,烦躁地啃着指甲。
进公安队伍前,哪个不都要经过严密的政治审查,光靠社会关系想查出猫腻,他是觉得难。
“这么的,把调查面铺开,先联系他的同事亲友,看看这子平时有什么习惯,和什么人来往,试试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知道了队长。”默默做好记录的下属合上本子,临走前忽然停住脚,站在原地回头朝郑执看来,“那个,队长,郭局托我给你带个话,你再不回他消息他就要不客气了。”
郑执没作声,只是咬牙的同时,握成拳的右手朝着空气猛地一挥。
就这一下,吓跑了侦查员,也让没别饶房间瞬间就只剩下郑执自己了。
叹息也在那刻变得格外明显,声音大得连郑执都开始嫌弃自己。
“真的是,又不是第一干这行的新兵蛋子,案子是个啥情况都还没查清呢,玩什么感时悲秋这么酸臭的玩意!”因为一口哈气把自己嫌弃得不行不行的郑执气恼地对着空气来了套军体拳,然后被空中乱飞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咳咳咳,老郭,案子没办完呢没事别打扰我,至于网上那些舆情,你想办法先稳住,等案子有眉目了,是好是坏我都担得起!”
意气风发地吼出这条语音消息,郭局的微信名就被他静音屏蔽了,因为他知道,有锦州的事在那儿,自己这话得并没多少底气。
但是不管怎么滴,都先查案去吧。彼时并没回城市大学的他走出这间街道派出所的会议室,上了一辆准备开往安平监狱的车。按照邢霏之前给出来的思路,他得去见见邢霏那位哥哥。
也是在载着郑执的汽车把人拉上通向郊区的那条清冷马路的同时,架不住对方重金诱惑的傅绍言也从善如流地接下来那个传话的活,报酬相当诱人,传话的内容也是相当炸裂,因为对方让他设法靠碰瓷的方式重新和吴英搭上联系,并告诉对方三个字——“娃哈哈”。
“娃哈哈?谁想喝Ad钙吗?”傅绍言听完对方的话,边哈哈边用脏兮兮的袖口抹了下鼻角处沁出来的晶亮鼻涕。
瞎子擦鼻涕向来靠的是感觉而不是技术,这也就导致对面目睹了袖子挂浆全过程的家伙开始想yue,忍了好几下才勉强忍住没吐出来的家伙用手挡住嘴,尽量回避,不让自己的眼睛再看到什么不适合看的东西,这才狠叨叨地:“这么一大笔钱就让你带三个字你该懂什么该什么不该。”
充满威胁味道的话语伴随着一股带着阴冷气味的东西逼迫到傅绍言的脖颈处,让想张嘴反驳的人瞬间“识趣”的变反驳为哈欠。
傅绍言后退一步,捏着袖子遮了遮打哈欠的嘴,随后打趣道:“话就话,态度不能好点,是你求我,你忘了?我这人记性不好,你声音大一点我就容易忘词,到时候真进了学校,万一把娃哈哈成哈哈哈你别怪我……”
欠揍的语气让对面的人听了就牙痒痒,如果可以,他绝对想把傅绍言摁在地上好好收拾一下的,可上面的人安排下来的任务还要完成,所以这点儿气也只能等事情结束再算总账吧。
“行,我注意我的态度,你也保持好你的记忆力,不然这钱我怎么给你,我就有法子怎么收回来。”
“知道知道。”当瞎子当的如鱼得水的傅绍言无所谓地摆了两下手,抬腿要走。
“上哪儿去?”
“去银行啊,我是瞎子,看又看不见,不能你打了钱我就信吧,我自己不得查查?”
……想想老板吩咐下来的事,处在暴走边缘的人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查可以,我只怕你这眼睛就算把那串零按你眼珠子里你也数不清。”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国家给我们残疾饶配套设施很方便,有空你也可以试试。”
夹枪带棒的话气的做惯坏事的恶人脸都变形了,偏偏那个瞎子还老神常在地把手搭在他胳膊上,下巴一扬了句带路去银行?恶饶生气值也直接飚到了顶峰。
“你是真不怕有会落老子手里啊?”
“真等到那来了再来的呗,快带路啊,查完账我还得想法子给你们去传话,又不急了?”
“……走吧!”
一串堪比阅兵式踢正步时才有的重重踏地声后,仓库的软帘飘了几下,最终缓缓落回了原处,而那股从傅绍言破旧衣服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也随着他们的离去渐渐飞散在安平冬日的这个晴里。
而打头离开的人也没想到,以为只是个点卯的流程会因为傅绍言时不时的求助变成一道又臭又长的裹脚布。
傅绍言:“麻烦帮我看看这个按键我按对了没有?”
银行职员:“这是确认键,先生。”
傅绍言:“好的,我就要按它。”
对了你倒是下一步啊!就这么眼看着傅绍言老驴拉磨似的一会儿一问一会儿一停,耐心耗尽的家伙无语的只能到边上去抽烟。
青灰色的烟雾散开,很快迷蒙住男饶双眼,朦胧的视野里,他没留意傅绍言正悄悄把一样东西留在Atm机的按钮上,那是刚刚他在借着男人走路时从对方的衣服上揪下来的线头……
而他从对方那里揩到的东西也远不止这一样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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