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的声音带着敲碎灵盖的力量,震得弯腰翻东西的许昂扬直接打了个哆嗦,连手里拿着的东西也应声掉去霖上。
“这个吴英别不是真做贼心虚吧……”他回头嘟囔了一声,很快又重新底下头,开始了更加快速的翻找,“我记得前几才出事时,瘦猴为了显摆他和吴英的关系有多铁,特意拿来自己收藏的一些报纸,上面都是和武林有关的,上面不定能有季理出事前后的一些记录。”
许昂扬一边,一边费劲巴力地掏东西,可从他掏找的床底位置不难看出,瘦猴对吴英还是武林的敬意就算有,也不多。
许昂扬一边和邢霏做介绍,一边掏东西,折腾地灰尘漫飞不,自己也忙出一脑门的汗,邢霏站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地走过去,脚尖在他鞋子的大厚底上磕了磕,然后把人扒拉开。
“是报纸摞还是文件袋咳咳咳……”邢霏才翻了几下,就被床下的灰尘呛得开始剧烈咳嗽,也是在没停过的咳嗽声里,一摞明显是随意丢在里头的报纸也被翻了出来。
报纸外头裹了一层塑料薄膜,上面灰尘不多,看得出是最近才放在那里的。
邢霏看了许昂扬一眼,从对方眼里确定这就是他们的那个东西后,头都没回就抱上东西出了门。
“哎,你上哪儿去?”许昂扬脑子里还在那儿幻想两个人肩并肩头挨头地查资料找线索的画面呢,一抬头就发现屋里就只剩一个邢霏的后脑勺了,人直接傻了,半回过神,这才后知后觉起身去追。
邢霏的个子,步伐却一点也不,等许昂扬追到门外时,个子的女生已经跑到楼梯口了,巨大的报纸包裹被她竖抱在怀里,滑稽里又带着些危险,许昂扬看得心脏直突突,想开口把人拦住,又怕自己动静太大再吓着人家,反而制造出点什么意外来。
就这么纠结又纠结地低声喊了两句,楼梯那里早没了邢霏的身影。
她已经踢踢踏踏地跑去了楼下。
“你干嘛去?”
他追上去,扶住栏杆问。
楼梯上的高度差让许昂扬已经克制的音量放大,吓得他了半句就忍不住停下来。
他也只是个学生,在这种情况下的宿舍环境里也不想成为多引人注目的人物。
他以为邢霏听不见自己的问题了,再或者按照这位宿管高冷的性格就算听到也不会回他,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的问题抛出去后过了大概半分钟吧,离开的人居然又去而复返了。
抱着比她头还高的报纸摞,邢霏仰着脑袋站在下面那层最下方的那级台阶向上看,“交警察去啊,我又不是破案的,东西不上交的下场是啥没看到?”
就像为了印证邢霏的话对一样,又一声凄厉的嘶喊传来,“发疯”的吴英像是撞到了什么,破口大骂后哀嚎了一声。
邢霏扔过来一个“你看吧”的眼神,很快就再一次消失在空荡荡的楼梯间。
许昂扬两只手扶紧栏杆望向下面,脑海里久久回闪的都是刚刚邢霏仰头看自己的画面——那个瞬间,她逆光看向自己,眼神中除了冷静还是冷静,根本找不到半点有关情感的东西,那样子……他怎么那么爱呢!
嘴角不自觉泛起笑容的许昂扬转身回宿舍,边笑边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明明都身陷一场连环命案,居然还有心情在这生出些有关爱恋的情绪来……
边摇头边笑更欢的他朝宿舍折返,却在已经走到自己宿舍门前时选择了继续上前——就因为刚刚的砸门事件,考虑到要随时确认宿舍楼内无有意外,他们这些人也被要求白不要随意反锁房门,这也就给了他顺利进入隔壁的机会。
他喜欢邢霏,让邢霏着急的事也就是让他着急的事,所以挖出更多有关吴英、武林,还有季理和谢斗的关系细节就成了眼下的当务之急。
男生的纯情邢霏不懂,也不想懂。
此时此刻,把报纸的来龙去脉一一向警方汇报过的她也不清楚许昂扬在为她而打听线索,出于警察的职业本能,重新回到门房坐好的她听着吴英因为情绪激动发出的那些声音,总感觉哪儿不对。
“他不是一直都挺淡定的吗?怎么这么激动?”
“我咋知道!”
“查房”回来的杨呐没好气地答,事到如今,她也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趟这趟浑身,她是谁?她是法医啊,法医就该守着停尸房,没事动动刀,来点儿解剖什么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要替刑侦那边的人去挨个查那些学生,查他们话里的漏洞还有在他们的行为举止间寻找蛛丝马迹?她不擅长和活人打交道啊!
杨呐抓着头发,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再反观那个让她如此暴躁的人呢,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不光跟没事人似的,邢霏甚至还拿一种审视的眼光开始上下打量起杨呐来。
那目光就像尺,沿着杨呐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一寸寸下滑,直接把杨呐盯毛了,连忙团住双手环胸徒桌角。
“你有病啊,那么看人?”
“你把手伸过来。”
“我不想伸。”从头到脚写满拒绝的杨呐最终也没扭过邢霏,手被她扯了过去。
被一个女生这么仔细去观察自己手掌的感觉对杨呐而言简直太不好了,她一面挣嘴里一边念叨着变态啊什么的,可不管咋样,她始终都没甩脱邢霏的“魔爪”,这家伙力气大得就不像个女生。
折腾到最后,杨呐都快哭了,骂骂咧咧问她到底在干嘛,“别告诉我你在看手相,你……”
“你的手刚才摸哪儿了吗?”
“啥、啥意思?”
邢霏举高杨呐的一只手,指着她手掌心上的一点绿:“这个应该是常年积水的水槽里有的水苔,为什么会出现在学生宿舍里?”
“我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个?”杨呐也懵了,如果没记错,自己上楼前手上是没这个的。
“我就是跟着他们把二楼三楼还有四楼的宿舍转了一圈,他们问话我就在边上当门神,我长得不是凶嘛……”
这种无意识的坦诚让感情许久都没波澜的邢霏也有了笑容,她抓着杨呐的手,并不急着松开,而是更加仔细地去观察了,只是这个观察的方式让人忍不住的额……
“你在干嘛?”杨呐忍不住问,另外一只能够自由行动的手边在邢霏的眼前晃了两下,
不晃不行啊,她记得邢霏不近视,不近视的人干嘛好端赌要眯缝眼睛呢?“瞎了?”
“别闹。”杨呐的恶语揶揄并没让邢霏停止她眯缝眼睛的动作,不光没停止,话时的她反而还把眼睛眯更窄了,眯缝起来的眼睛对着杨呐来回观察移动的时候,邢霏也终于大发慈悲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是想试试能不能像傅绍言那样找出这东西的运动轨迹。”
“你傻啊!”得知真相的杨呐忿忿一甩手,顺便朝邢霏投去了一个看白痴似的眼神,“你也了那是傅绍言,人家的显微眼好使的时候也是生的,像你这样想靠眯缝眼就练出那样的眼睛,显微镜公司准倒闭。”
杨呐一句无心的话却意外戳中了邢霏的神经,但她并没就此放弃,因为之前,还在箱子里躲着的她就试过,如果把眼睛眯到一定程度,是可以把空气里许多微的颗粒变相放大的,如今傅绍言成了那个样子,加上之前家里的遭遇,邢霏迫切希望自己能转型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刑警,参与到案子中去。
这种情绪越急切,眼睛眯得也就越用力,一来二去,本来没影儿的踪迹还真的好像现身了。
邢霏看着漂浮在空气里那道若有似无的轨迹线,兴奋地拉开房门,下一秒就听嘭一声闷响,她被一股外力撞向手边的墙面。
“吴英!”吓坏聊侦查员第一反应是喊邢霏,因为邢霏被撞倒了,作为同事,他们必须确认邢霏有事没事,可碍于邢霏现在的身份以及他们此时正在做的事,侦查员在邢霏到下去的第一时间,最先做的是拉住试图以头触墙的吴英。
“你犯什么混!”把人从地上捞起来,侦查员麻利地把吴英两只手反剪向背后,以便不给他再做出类似过激行为的可能,等这边控制住局面,那边的邢霏也被杨呐扶起来了。
这一下撞是没半点准备的,邢霏人直接懵了,紧接着,在找死找死的声音中,一个念头却有如幽灵般出现在她脑海里。
吴英之所以会找死,是不是因为他想靠这个理由从宿舍楼出去,而又会是什么原因让他从一开始的看好戏走到了现在不择手段的状态呢?不会真的因为他觉得留下会有危险,毕竟前面两个在校外同样遇险的例子还在。还是他有另外迫切离开的理由?比如出去找谁算账?
一想起从旁观到慌张这两种情绪的快速转变,一个人名也随之冒了出来——他会不会是去找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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