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改不改的,改什么了?”
对跟班的一惊一乍,吴英一开始并没理解,毕竟忙着和邢霏叫板的人哪有时间听“下人”在那儿咋呼……直到对方颤抖着两只手捧来手机,顺便给了吴英一个有关重点部分的特写,吴英这才弄懂跟班嚷嚷的是什么。
后知后觉回过味的他不敢置信地撇开邢霏,转身夺过手机,好一顿核对后这才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
“不是,这怎么可能!”
吴英的脸色明显变了,之前的嚣张不再,剩下的只有惊恐和不信。
他两眼发直,来来回回把改了群名的群消息看了好几个来回,这才张嘴想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感觉哪儿不对,回头一看,脸色又是一变——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和自己嘴架打到飞起的宿管老女人竟凑了过来,这会儿就和自己头挨着头看手机上的页面呢。
吴英慌了一慌,赶紧收起手机,整个人暴跳着窜到一旁,戒备又愤怒地瞪着邢霏,“你干嘛!!”
“不干嘛,我就看看。”
和吴英的暴跳不同,邢霏回应地就格外平静,不光平静,随便让谁去细品,都能从这股平静中品位出那么一丢丢挑衅。吴英也品出来了,所以更暴躁了。
被众星捧月捧惯聊“月亮”当即挥拳就要打人,也是在拳脚马上要招呼到邢霏身上的时候,一声大喝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锁链滑动声传来。
有人从外面打开了宿舍楼大门,绵帘掀开的瞬间,明亮的光从外面宽敞的场地上投进来,刺的邢霏忍不住闭眼。
视线模糊时,她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进来,替她挡住吴英的拳头。
傅绍言也能这么矫健的吗?
疑惑时,光又潮水似的从大厅退了出去,深灰色的色块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最后汇聚成一个高高大大的身躯,站在她前面,替她拦下了吴英的拳脚。
不是傅绍言。
邢霏眸光一闪,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下一秒就故作娇弱地朝后退了退,让出空间给同事发挥。
“就他,我出于安全考虑看看他手机,他却要打人。”话半句的邢霏认真扮演着一位等候警方秉公执法的宿管形象,叠握在一起的双手礼貌且无声地表达“警察同志,你管管吧”的意思。
“臭娘们儿!”吴英被告了黑状,加上两只手被控制了没了活动的自由,整个人暴躁得不行,哈腰站在地上又是踹又是扭,要不是控制他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挂点彩也不定。
“你安分点!”
“我犯什么事了,让我安分?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警察非法禁制大学生的事发网上,让网友批判?”
吴英不提这个还好,他一提,带着目的过来的侦查员就止不住冷笑。
“那你知不知道,未经警方允许私自将涉及公安队伍的视频剪辑发布也是要被追责的?”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装傻?”侦查员轻笑一下,手还没来得及开找,眼睛就先一步叨着了吴英手里的东西。
“就这个是吧?除了这个,你,还有你,有没有藏多余的手机?”
问话的是侦查员,他手中拿的是才刚被吴英抓着的手机,而被问话的则是吴英那些个跟班。
事到如今,被吓傻的几个学生早没了主心骨,管他是大块头的海格还是脸比手瘦的瘦猴,要么是摇头,要么就乖乖往出交东西,总之就是主打一个乖巧懂事。
侦查员没想到能这么顺利,一边奇怪一边伸手接东西,不过眨个眼的时间,右手就被手机叠成的砖头塞满了。
察觉到警员的手不够使了,慢慢冷静下来的吴英也开始了又一轮作妖,他先一个扫堂腿试图把人踹倒,再一个腰上挽花,想靠地盘低的优势甩开禁制。
算盘打得的确不错,只是料错了对手,哪怕一只手因为拿着东西容不出空,但单手作业的侦查员还是身手敏捷地化解了吴英的把戏,他不是腰上挽花么,随他,先一步抬腿闪躲开吴英鞋底的侦查员绕了绕手,就跟跳交际舞时的男舞伴似的,弯腰的吴英原地做着翻花,侦查员就充当转圈的那个圆心,一来一去地,吴英做完了他的360°转圈,侦查员也把人控制得很好。
“行了。”像是为了给这场闹剧提供一个比较正式的结点似的,侦查员清了清嗓子声行了,抓饶手也向前一带,一个利落的催促动作后,前一秒还像炸毛鸡似的吴英就被硬控住了。
支毛的人老实了,侦查员也总算可以平心静气地开口发言了,他:“就算还有藏的也不要紧,后头会有惹门造访接着找,现在,没回宿舍的都可以回去了,至于你,咱们找个地儿唠唠……”
完这句,都没给吴英多出来哪怕一秒的时间开口,人就被扭送进大厅靠左的那道走廊去了。
之前过火的那间临时办公室在走廊向右的方向,而如今去的这间则是在相反的方向,离邢霏住的屋子更近。
此时,杨呐站在门房前,正满脸嫌弃地挪动脚步以便让自己避开还在不停蠕动挣扎的吴英。
“霸道少爷也成被击杀目标了,你们留心点保护。”她扬着下巴提醒,可明明是关心的好话,用杨呐的语气出来就是让吴英听着不舒服。
人被硬控着是没办法把腰支起来了,眼睛却能绕过臂弯朝后瞧,于是,下一秒,杨呐就看见一双好像啐了毒似的眼睛在虎视眈眈瞪视着自己。
她啧了一声,并没被吓住,反而借着邢霏往回走的工夫抱着肩膀转了个身,有样学样地回瞪向吴英。
“年纪轻轻眼神这么毒,仔细查查真的指不定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呢唔……”
她嘴巴一闷,后知后觉地掏出嘴里被邢霏塞来的馒头,“咬过的?不会是你吃剩下的吧?你咋这么恶心?”
“作为宿管,就算你是警察,我也不许你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这么这儿的学生。”
装吧你,演个宿管还挺入戏……
杨呐无声吐槽,下一秒却发现邢霏竟反手把门关上了。
“你干嘛?”
“上楼,看看那些孩子。”
虽然案子进展到现在,并没有哪条线索是指向明晰的点出是和武林还有吴英有关,但结合各方的种种反应,邢霏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两个心里没鬼的人会这么大动干戈地叫板公安。
在这个思路的指引下,拿着钥匙串快步上楼的邢霏也有了办案方向。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思想不光适用于生产工作,同样也指导得了眼下的情形。
眼看邢霏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并不相信她能做成什么事的杨呐也半信半疑地跟上了楼。
临近正午,一里阳气最重的时候,可走到二楼的两个女生却感觉出了哪里不对——整个走廊静悄悄的,连个话声都无。
咋回事?杨呐用眼神问。
嘘。
邢霏的回答也很干脆,直接让杨呐闭上了嘴。
对这,杨呐很想抗议,可再一看邢霏掏钥匙的举动,她又觉得可能有好戏,思来想去她还是老实地闭上了嘴,乖乖看停在第一扇门前的邢霏掏钥匙。
干嘛不开门?急脾气的杨呐等得不耐烦,作势想抢钥匙再代劳开门。
她的心思又哪瞒得过邢霏,赶在杨呐的爪子挨到钥匙串前,她就先一步把东西换了一只手拿,空出来的那只则对杨呐又比了个嘘,随后便大模大样地把头贴上吗眼前那间宿舍的门板。
杨呐都无语了。
宿管的身份还能这么用吗?这和当警察有什么不一样?不对,确实不一样,宿管听壁角无伤大雅,当警察的听人壁角是要被骂的。
心里把什么都理得明明白白的杨呐撇嘴吐槽,半张脸边特诚实的有样学样起来。
门板不大,承载不下两张大脸,四目相对那刻,邢霏也觉出了不妥,抬起手做了个驱赶的动作。
对此,杨呐却不为所动,一动不动。
邢霏见状也没多劝,而是朝旁边挪了半步,让出一个更佳的偷听位置给杨呐。
这种奇怪的默契让一度水火不容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可随着门内的谈话声渐趋清晰,他们也都收拾好情绪,开始认真听起这些大学生的八卦。
别,八卦的内容中还真不乏干货,因为他们听到的头几个字就是吴英和季理。
年龄相差不,学业和生活都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会从这些学生口中有了联系,怎么不算意外之喜呢?
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邢霏默默掏出一个本示意杨呐记录。
杨呐:凭啥让我记?你咋不记?
邢霏:你是警察。
……
杨呐咬咬牙,深深地开始恨自己,她恨明明她比邢霏要大,明明两个人相处最初自己是掌握话语权的那个,什么时候就变成她听姓邢的了??
真怪!也真烦啊!
杨呐一边骂骂咧咧,手也一边在本子上划拉出几个字来:谢斗出事时,吴英曾主动提起过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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