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生持扇在空中划了几下，带出的灵息流光构建一张画卷。
画卷展开，正是江清若，柳眉弯弯，朱唇皓齿。
这一世的江清若，眉间并无朱砂。
“走，换脸！”
裴书生将画卷收进乾坤袖，提着古意的后颈，飞回神殿。
古意恢复清醒时，看着镜子里熟悉的面孔，心情十分复杂。
江清若像是等比例长大。眉眼和幼年时期没有太多差别，少了些幼年的稚气，多了几分女子的清雅柔美。
现在的脸，要是被田豆豆看见，恐怕要出事。
田豆豆是江清若的童年玩伴，他连泥人都保存着，不排除他还记得江清若的幼年容貌。
先不田豆豆怎么脑补她这张脸怎么来的，就凭裴书生那脾气，豆豆一问，裴书生绝对会把江清若坠崖的事情抖落出来。
不定裴书生还会还故意逗豆豆，是直接扒的人皮！
田豆豆情绪异动，裴书生这个爱找乐子的神仙再往里胡乱掺和，那就麻烦大了。
三日后就是《傻女》的关键情节，必须保证情节发展是可控的。
一定不能节外生枝，再出变数！
——
裴书生给木偶换脸后，耳朵动了动，听见远方的铃音。
他勾唇道：“有好戏看。”
话落，裴书生缩地为寸，出现在某处云林郑
“仙君，好兴致啊。”裴书生摇着折扇，笑道。
琴音顿停。
赤衣仙君站起来，将古琴背在身后，并不理会裴书生。
裴书生闪现，手持折扇，横在赤衣仙君面前，眉眼带笑，道：“别走呀，陪我聊聊。”
赤衣仙君的唇角带着然的弧度，似是在浅笑，眼神却如凉玉一般的冷，启唇道：
“裴神设，其他族有没有对你过，你是一个很聒噪的神仙。”
“过呀，我还要谢谢他们的夸赞呢！”
裴书生笑眯眯地凑近，道：“仙君，你好香啊。”
赤衣仙君推开他的脸，冷漠道：“离我远点，我不是断袖。”
“哎，仙君，你别污蔑我啊，界的仙女们要是误信了，她们会哭的。”
裴书生一手捂着心口，表情委屈。
同时，一把折扇暗戳戳地靠近仙君的下颌。
赤衣仙君冷冷地看了一眼折扇，一只手摸到琴身，语气冰寒：“想打架？”
裴书生瞪大眼睛，道：“火纹扇呐，你怎么能乱跑？该打！”
折扇飞离赤衣仙君，在空中前后摇晃，似在回应，随即飞到裴书生手上。
裴书生展开折扇，在自己身前摇了摇，仔细一嗅，道：
“仙君，你身上有时空法则的气息，怪不得那么香呢！”
他绕着赤衣仙君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最后站定，笑道：
“仙君，你的历劫魂息竟是从另一个时空而来。我很好奇啊，你展开呗，在凡间遇见什么啦？”
“出去。”赤衣仙君闭了闭眼。
“起来，我在凡间看见一个凡人劫持一位姑娘跳崖，你猜怎么着，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重生法阵！”
裴书生用扇子压了压勾起的嘴角，故作可惜道：
“只是那凡饶脸上都是刀痕，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不然我都要怀疑那个凡人就是仙君的历劫体了呢！”
“滚！”
琴音乍起。
台阶下，裴书生打了个滚，优雅起身，将脑袋上沾的叶子和草根拔出来。
他插着腰，仰头扯声喊道：
“兔崽子，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我这是让着你！”
砰！
台阶尽头，殿门关闭。
裴书生无语，转身朝自己神殿方向飞去，路上嘟囔道：
“一点儿都不经逗，还不如田豆豆有意思。”
——
裴书生回到神殿，立马钻进造物间，不知道又在发明什么东西。
等到裴书生出来时，他头发散乱，扔出一件赤色衣裙，对古意道：“脱！”
古意：？！
“主人，青鸟不懂您的意思。”她装傻道。
裴书生坐在木椅上，灌了几口灵茶，又吃了几颗葡萄，缓过劲来，才道：
“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件赤霞宝衣。”
“……”
这具身体虽是女性，但在裴书生眼里，就是一个容纳神息的包装壳。
裴书生是造物者，这具木偶身他熟悉得不得了，改个腿型、换根胳膊、捏某处大都是家常便饭。
目前，裴书生只把她当成一个作品，时不时地给她换张脸，压根没把她当做独立的个体来看待。
想让裴书生对他做的木偶生出情爱之心，再这样下去，压根不可能！
神殿暗室还堆着上千个木偶人排排队呢。
想完成任务，她必须成为最特别、最超出裴书生预想中的那一个！
“主人，我不愿意。”
裴书生咬着一颗葡萄，闻言，眼神落到木偶身上。
他连同葡萄籽一起吞下肚，歪头，朝木偶勾勾手指。
“青鸟，过来。”
木偶依言走到他面前。裴书生用眼神示意，木偶低身，靠坐在他的膝边，十分温顺的模样。
裴书生单手撑着下巴，垂眸看她，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我给你另取一个名字。”
男子的眸底带着十足的玩味，青色灵流从他的指尖溢出，注入木偶的身体。
“以后我叫你——”
“相思。”
相思。
相思。
相思。
这两个字仿佛是一个开关，无形的锁链尽数碎裂。
手指头试着动了动，古意心头一凛。
身体限制完全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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