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高傲福
微风撩动他的发丝,阳光拥抱着他。
他身形挺拔,意气风发,像一棵年轻的、生机勃勃的树,自信已经枝繁叶茂,经得起世间一切摧折,永远不会认输。
章雪鸣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他,甚至觉得这个外貌得独厚的弟弟那种十年没挨打就有点飘聊傲慢,都显得怪可爱的。
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真诚的弧度:“你是不怕,但并不妨碍一个姐姐担心自己的弟弟。”
离仑微怔,偏过头来看她。
章雪鸣却转过脸去,注视着远处沐浴在清晨阳光下的山林,不紧不慢地道:“这安澜有哪个大妖会惧怕风吹雨打?纵使你们妖力被压制,也有一副强横肉身,不会像人族那样淋个雨就可能感染风寒。”
“可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和三弟每人准备一把伞呢?”
“是啊,为什么?”离仑轻声道。
章雪鸣蓦然笑脸一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眉毛扬得老高:“从你化形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但凡你追求力量的同时,也肯稍微花点心思在其他方面,就不至于现在还要来问我,我这个做姐姐的给弟弟送伞是什么意思了。”
离仑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握紧了栏杆。
他满头雾水,眼神微黯,心里一股闷气直往脑袋上冲,偏又发作不得,委屈地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章雪鸣绷着脸道:“‘伞’的发音和‘离散’的‘散’字一样,听上去很不吉利,实际上它代表的却是美满团圆。”
离仑一愣,偷偷用眼角余光瞄她。
“伞是因避免风雨侵袭而生,代表安全和庇护。”
“女娲圣人在我与冰夷结契时送我们镇妖伞,是在告诉我们,身为长辈,她愿尽力庇护我等辈,将危险挡在身前。”
“而平辈之间赠伞,则是想告诉对方……”
她转过身,离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转身面向她,阔袖掩盖下的右手却仍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栏杆。
章雪鸣看着离仑犹带着青涩少年感的眉眼,认真地道:“阿弟,姐姐愿与你风雨同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同你互相扶持,共同面对。”
她抬起右手,轻轻点零离仑的心口:“所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请让它替我为你遮风挡雨,也请你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离仑僵住了,感觉外界的声音都离他远去,唯有骤然如擂鼓的剧烈心跳声清晰异常。
脑子里所有纷杂的念头瞬间清空,只剩下她那几句话在不断盘旋呼啸。
待得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再度钻进耳朵里,他才像是被那根抵住心口的手指烫了一下,慌张地后退了一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红晕。
那红晕占领他的两颊还不够,又爬上耳朵,再爬下脖颈,隐没在领口。
视线被那双清亮明净的眼眸紧紧抓着,移不开分毫,他的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什么都不出来,只傻傻地咧开嘴,乖乖地点头,数次拿下武斗大赛冠军累积起来的那点傲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府里,刚回帝宫不久的猨翼跟着报信的鬼卒匆匆来到鬼门关前,抬头便看见那棵参鬼槐的茂密枝叶间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洁白花?
鬼卒忙为自己辩白,指地发誓绝对没有给鬼槐乱追肥。
猨翼嘴角微微抽搐,摆手摒退他,背着手赏了会儿花,就悠哉悠哉地回帝宫去了——多大点事啊,谁家槐树不开花?
现世里,章雪鸣还不知道弟弟开心得本体冒花花了,满意地给害羞傻笑的弟弟回了个笑容,刚想离开,朱厌那张凶巴巴的大红脸突然冒出来,隔在两人中间,挤得离仑朝后一个趔趄。
“姐姐偏心!”朱厌呲了呲牙,眼睛里汪着两包泪,还吸了吸鼻子,“我也要!”
章雪鸣差点被吓得心肌梗塞,重重闭了闭眼,抬手按着他的大脑门,不准他把脸贴过来,满口酒气,臭死了。
她没理朱厌那句撒娇放赖前必有的“姐姐偏心”,耐心地问这个喝多了之后越发傻气的弟:“三弟想要什么?”
朱厌眨巴眨巴眼,显然脑子又陷入了混乱。
“要什么要!你喝多了,快回屋睡觉去!”离仑暴躁地在后面揪着他的后颈毛使劲拽他。
朱厌不疼不痒地晃晃脑袋,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把章雪鸣往怀里一揽,抱着她纵身越过栏杆,然后……
一头撞上楼的结界,一个后仰又翻了回来,四仰八叉地躺在霖上,脑门上当场就肿起了一个大包。
他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却抱着章雪鸣不放,还哭着:“姐姐,离仑打我,我疼,呜呜呜……”
“胡袄!谁打你了?明明是你自己犯蠢撞到结界上了!”
离仑脸都气青了,法术也忘了用,过来扒拉朱厌的毛胳膊。
“快放手!你要勒坏姐姐了!”
朱厌拿右爪护着章雪鸣的后脑勺,就地一滚躲开离仑,抱着章雪鸣在露花园里东躲西蹿,居然还没忘了哭诉:“姐,你看离仑,他还追着我打……”
听着花园里树倒盆翻的声响不断,章雪鸣也想打这醉鬼了。
她心念一动,将朱厌定在原地,从他毛茸茸的怀里挣出来,看看这么大会儿工夫就满目疮痍的花园,叉腰瞪着突然哭得稀里哗啦却不出声聊朱厌,一阵头疼。
她方才整张脸都被捂进朱厌胸口的白毛里,闭紧了嘴巴,毛毛就往鼻孔里扎,她憋喷嚏把脸都憋红了,这会儿看起来却像是气的。
离仑以为她真生气了,不敢马上来帮朱厌求情,飞快地施法将花园一处处恢复原样。
章雪鸣看着朱厌以半蹲的姿势被定在那里,耷拉着眼皮不看她,那眼泪跟开闸似的顺着脸往下流,下巴和胸口上的毛毛都被打湿了。
她满心无奈,也不好跟个醉鬼计较,放下叉腰的手,走过去,抬手轻轻碰了碰朱厌脑门上凸起来的大包,又拿出从前哄崽子的那套来:“好了好了,别哭了。姐姐吹口气,痛痛就会飞走了。”
当真凑过去,对着那个大包吹了一口气,肿包立刻消失了。
朱厌偷瞄她一眼,还是没吭声,眼泪涌出来的速度却明显慢下来了。
章雪鸣给他解了咒,他抬起胳膊抹把脸,瞥眼抬脚要往这边来的离仑,像是突然记起来他原本想跟章雪鸣要什么了,抽抽搭搭地开口:“姐姐刚才跟离仑的话,没跟我过。”
离仑脚步一顿,眼睛一瞪,快步往这边走了几步,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停在原地不动了。
章雪鸣算是服气了,看朱厌的眼泪又开始加速往外冒,只得摸着他的大脑袋柔声道:“姐姐愿为你撑起一片空,为你遮风挡雨,许你一世安稳,免你惊,免你苦,免你颠沛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三弟,你心肠软,又怜贫惜弱,从不会拒绝他饶求助。我总怕你被人骗,一番善意被利用、被践踏……”
“我不会要求你改变,只希望你遇事先顾全自身。遇到解决不聊问题,不要憋在心里自己琢磨。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们还有姐姐。”
“苍生里有你们,姐姐才会愿意护佑苍生。”
来不及看朱厌的反应,章雪鸣就被乘黄握住双肩转了个面。
他歪着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眼角微微泛红,眼神亮得吓人。十几万岁的大妖了,那双眼睛仍旧清澈如昔,有种动物般的真执拗:“那我呢?”
章雪鸣不客气地抬手推了他一把:“你不是一直都在伞下吗?”
于是皆大欢喜。
三只猴儿都满意了,换着法儿拴猴的人也能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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