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在寒风肆虐的四九城里行人匆匆走过地上刚被刮掉的一张大字报，视线的一角隐约能够看到学习什么的字眼
今年的寒冬比起往年更为冷冽，张仁康的办公室里，唐嫣戴着红围巾刚刚进来，把手上的文件袋和一张报纸放在张仁康的桌子上边，冻得直直的搓着手凑到门口的火炉子边上取暖去了，张仁康笑呵呵的从暖瓶里面给她倒上一杯热水递了过去笑道
“外边的大风冷吧？先喝口水暖和一下”
唐嫣也不客气，这接近一年的相处，她已经熟悉了张仁康的处事风格，只要不涉及工作的事情，他还是很随和的，尤其是平常的时候还会和大家开开玩笑，作为张仁康的办公室秘书，唐嫣自然跟他要比常人随意一些
唐嫣打了个哆嗦道
“太冷了，这个大风像是刀子在割一样，我感觉我的脸上都得被吹皱了”
“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这个冬比去年还冷”
张仁康笑着没有回话，打开文件袋拿出唐嫣去行政处取来的上面下发的要求看了起来
从上个月文创报发表的《海瑞》一文开始，四九城陷入了一阵风暴中
先是市委市政府被多次批判，接着就是对文化和媒体的批评和整顿，从月底开始四九城的报纸和媒体上面到处都是学习正确的历史观和站好阶级性的指示
全社会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批海瑞，斗“左倾”的思想斗争，学校开始停课，大量的学生戴上了红袖章要保卫新政权，成了各种学生组织，就是不少工厂也在工业部掌权的思想派号召下，发动了学习红星轧钢厂的立场，坚决落实新时代正确思想的运动
虽然是大冬的，红星轧钢厂还是每不间断的要接待各单位前来的学习代表团
不过除非级别比较大，否则一般都是安排刘宣代表全厂去接待了，这也好让他的行政处发挥一点价值，为此在李怀德的提议下，专门成立聊红色学习接待委员会
由这个刘宣负责并且拨款改造办公楼左边的一处楼作为红星轧钢厂的展览室，陈列了大量的荣誉和他们改制的方案和成果，来对外进行输出红色文化和改革经验
张仁康看了看文件上面写着要求各单位进行提交对《海瑞》一文的批判材料，并结合实际进行立场的划分和斗争
然后拿起报纸看了看，叹了口气放下问道
“李书记那边怎么的？”
唐嫣喝完热水在炉子边上已经暖和过来了，取下围巾露出来红扑颇脸道
“李书记让您看着处理，按照之前的思路去弄”
“让我转告你，要在厂里进行批判性运动，让思委会好好组织一下”
张仁康摇摇头笑道
“他就了这些？”
“没有一点具体的指示？”
李怀德自从被张仁康点醒后，才明白过来这次到底是多大的事件，从上个月开始就把思委会移交给了张仁康负责，他现在就负责生产任务的统筹和轧钢厂新成立的金属研究工作室的事情上面
李怀德觉得既然张仁康知道内情，他要是问多了以后还得一起担责任，既然这样他不如啥也不管，直接甩给张仁康得了，反正他和张仁康是一根绳的蚂蚱，再加上张仁康这个年龄和资历在五年内已经到顶了，基本没有太大的提升可能，而且李怀德也是一力提拔和支持张仁康上位的，对张仁康来，他李怀德就是老领导和领路人，他也不怕张仁康搞他的事情
唐嫣摇摇头道
“就了一句把会议讨论扩大化吧，要把一些不稳定分子彻底打倒”
张仁康一笑道
“既然这个样子，那就让刘宣去张贴有关打倒一切走资派的文章”
“让刘宣去发动工人批判一前左倾”错误吧”
唐嫣点点头道
“我这就去通知刘宣副厂长”
张仁康摆摆手道
“这个不急，你先去喊崔大可过来”
看着唐嫣出去，张仁康无奈一笑，李怀德的意思很简单，这个所谓的走资派和红星轧钢厂里面的不稳定分子就是杨卫国，从上个月开始在厂委大会首先是刘宣挑头提出来对杨卫国一些言论的批判，他是同情资本主义的走狗，是工人阶级和人民的敌人
接着又是已经成了劳动改造队队长和宣传部副部长的许大茂大喊道
“杨卫国包庇犯罪分子傻柱和消极落后分子易中海，同情大资本家娄怀瑾，是工人们的敌人”
这一句话就把杨卫国推上了火山口，下面的不少干部纷纷议论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今突然对杨卫国发起了批判性会议，台上的杨卫国浑身颤抖，恶狠狠的盯着许大茂，他想起来了，那就是许大茂找他请教工作问题，什么张仁康和李怀德打压他，然后带起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又邀请杨卫国和几个干部去外边的饭馆吃饭
喝多聊杨卫国在许大茂的引导下起了自己的不满和带到了娄家的话题上面，想起之前和娄怀瑾合作的也算不错的事情，杨卫国只是客观的了几句娄家还是有点贡献的话
许大茂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回来就跟刘宣炮制了杨卫国因为调职心怀怨恨不满现在的厂委还有同情大资本家娄怀瑾的罪证，在李怀德的默许下今开始发难
没一会儿，唐嫣领着崔大可进了办公室，见到张仁康崔大可热情的像是一只忠犬，笑呵呵的凑了上来道
“领导，您找我有什么安排的，我马上去办”
崔大可被张仁康调进轧钢厂已经十几了，在后勤处张仁康专门给他整了个物资协调部用二级办事员的待遇安置了崔大可，并且把崔大可还安置进了轧钢厂的另一个家属区分了两间房子，现在崔大可已经把自己的户籍从原来的农场调进了四九城
想到当初去农场公社开手续和证明时候的得意，崔大可现在见了张仁康比亲爹还孝顺
张仁康笑着示意唐嫣给他搬来椅子道
“大可啊，在厂里还适应吧？”
“各个部门都熟悉了没？”
张仁康没有给崔大可具体的安排，他的协调部也只是定期去红星轧钢厂合作的密云还有张家口的农场去走动一下，其他的时候都在厂里闲逛
这十来崔大可已经把整个轧钢厂逛了个遍，知道他是张仁康的心腹后大家都很买他面子，再加上张仁康给了他一百块钱的钱票让他安置一下，崔大可只花了二十块钱买了粮食和取暖的煤炭，剩下的全拿出来买烟买酒请人家吃饭抽烟去，一时间半个红星轧钢厂的中基层部门负责人明面上都跟他成了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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