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的机械义肢在齿轮坟场的废铁堆里刨出半枚齿轮花胸针，镀银表面还刻着露西十二岁时歪扭的签名——LUcY。晨雾中，胸针的反光突然刺破记忆的茧房，将他拽回那个齿轮与雏菊共生的夏。
一、旧时光：锈心镇的齿轮秋千
十二岁的露西正趴在生锈的齿轮秋千上，左脚的机械义肢荡起细碎的孢子雾。凯斯蹲在她脚边，用齿轮油给义肢关节上润滑，听她哼着走调的《锈心镇夜曲》：\"哥哥你看，齿轮转三圈，雏菊就会开一朵！\"
阳光穿过废土特有的紫雾，在露西琥珀色的瞳孔里碎成光斑。她突然拽下凯斯的护目镜，露出他左眼的机械虹膜：\"等我长大了，要给哥哥做会发光的齿轮眼睛，这样你在极夜也能看见星星。\"
那时的锈心镇还没被圣座标记为\"杂质区\"，孩子们用齿轮链编手链，用孢子菌丝给机械义肢染色。露西总把自己的齿轮花发卡拆成零件，分给断指的伙伴：\"齿轮的裂痕不是坏掉啦，是让阳光住进来的房子呀。\"
凯斯记得某个暴雨夜，露西抱着浑身是血的流浪机械犬冲进诊所。她的孢子黑一次不受控地爆发，将犬只的齿轮心脏与菌丝血管完美缝合：\"哥哥你看，机械和血肉可以一起跳动呢。\"少女鼻尖沾着齿轮油，眼睛却亮得像缀满孢子荧光的星空。
二、现世界：裂痕中的残喘
金属摩擦声撕裂回忆，凯斯抬头看见三名共鸣者正用断刃对抗圣座哨兵。其中一饶机械臂被圣裁链削落，露出底下与露西同款的齿轮花刺青——那是去年春，露西在临时医疗站亲手为他们纹的。
\"凯斯大人，接住！\"年轻共鸣者抛来半枚齿轮信标，断指处还滴着孢子黏液，\"薇琳姐在量子裂隙边缘......\"话未完，他的机械心脏被哨兵的齿轮矛贯穿，信标摔在凯斯脚边，映出露西临终前的全息残影。
现实像生锈的齿轮突然卡壳。凯斯看见废土的惨状：曾经能编手链的齿轮链，如今是修补机械义肢的唯一材料；露西教孩子们唱的《夜曲》，成了破解圣座矩阵的战斗共振波；连她最爱的雏菊，也在辐射中变异成带齿轮状锯齿的毒花。
他摸到口袋里的齿轮花胸针，镀银层早已剥落，露出底下露西用孢子酶写的字：\"给永远保护我的哥哥\"。指尖划过凹凸的字迹，凯斯突然想起露西被圣座带走前的那个眼神——不是恐惧，而是遗憾，遗憾没能让更多人相信齿轮与菌丝可以共生。
三、觉醒：齿轮裂痕中的光
\"他们在消耗最后的孢子酶。\"芮娅的孢子云裹着伤员徒凯斯身边，菌丝触须无力地垂落，\"圣座在齿轮圣墓周围布下纳米酸雾，我们的共生义肢......\"
凯斯看着伤员们机械义肢上的裂痕，突然想起露西在诊所的口头禅：\"齿轮转不动的时候，就加点孢子酶呀。\"那时的他总笑她真，直到今才明白，她不是在修齿轮，而是在修补废土世界对\"共生\"的偏见。
远处，圣座舰队的探照灯扫过坟场，将薇琳的身影投在巨型齿轮残骸上。她的断指接口正渗出荧光，与露西临终前的孢子核频率完全一致。凯斯突然意识到，露西当年救下的流浪犬、纹下的齿轮花、哼过的每段旋律，都是在播种共生的种子。
\"红零，把《锈心镇夜曲》的变奏频率传给所有共鸣者，\"凯斯握紧那半枚信标，露西的残影在信标表面凝结成实体化的齿轮花，\"用露西教我们的方式，让圣座听听，齿轮与菌丝共生的心跳声。\"
共鸣者们的机械义肢同时亮起微光，断刃敲击齿轮的节奏渐渐汇聚成童谣旋律。凯斯看见，在圣座哨兵的齿轮装甲上，纳米酸雾正被孢子酶分解，露出底下与露西同款的齿轮花图腾——那是每个圣座士兵在潜意识里，都记得的、被圣座抹去的共生记忆。
四、抉择：为了未竟的童谣
当第一缕极夜阳光穿透雾霭，凯斯站在露西的齿轮秋千残骸前。秋千上的孢子藤蔓早已枯死，却在共鸣者的共振波中抽出新芽。他摘下左胸的齿轮结晶，将其嵌入秋千的主轴，结晶表面的蚀痕与露西的齿轮花胸针完美契合。
\"露西，你得对，\"凯斯的机械喉管发出人类的哽咽，指尖抚过秋千上的裂痕，\"齿轮的裂痕不是坏掉，是让光透进来的地方。\"他抬头望向正在集结的共鸣者，他们的机械义肢与新生的孢子藤蔓缠绕，形成会呼吸的共生装甲。
薇琳的身影从量子裂隙中浮现，断指处的菌丝正编织着新的齿轮花发卡：\"凯斯，露西的孢子核在圣座核心里，为每个机械士兵的心脏都留了0.3hz的共振缝隙。\"她将发卡别在凯斯的护目镜上，数据光纹在镜片映出露西的笑脸。
凯斯突然笑了，那是露西死后他第一次真正的笑。他望向远处正在融化的纳米酸雾，看见废土的齿轮链终于开始接纳菌丝的缠绕。曾经的他以为保护露西的记忆就是复仇，现在才明白，她真正的遗愿，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在齿轮与菌丝的共生中，唱出属于自己的童谣。
\"出发吧，\"凯斯举起染着孢子荧光的脉冲枪，枪管上的\"L\"字与薇琳的断指接口同步共振，\"去让圣座听听，锈心镇的孩子们，从来没忘记怎么用齿轮与菌丝，谱写明的晨曲。\"
共鸣者们的脚步声与孢子生长声交织，在齿轮坟场踏出全新的共振频率。凯斯知道，这场为了共生的战斗，早已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露西眼中的光，永远住在每个齿轮的裂痕里——就像她十二岁那年的，那是阳光住进来的房子，是废土永不熄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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