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明左脚受过重伤,本就不便着力,被花盆砸中,整个人被打飞,摔倒在地上。
冯署令见宋灵淑动起手来这般利索,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想着拿什么东西制止渚明逃走。
“将人抓起来!”宋灵淑大喝,只身挡住大门口,以防渚明再想逃。
渚明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躲开差役的抓捕,终是因左脚不便,被差役按在地上。
叶凝雪傻愣愣看着这一幕,再望向宋灵淑是时,双唇都在颤抖。
“你……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宋灵淑见渚明被抓住,这才侧头看向地上的女子,“萧侍郎可受不住我给他当婢女!你不是想见你的萧郞吗,我这便带你去见他。”
“将二人捆起来,一并带回驿馆!”
冯署令趁没人发现,放下手中的花盆,招呼差役将渚明捆紧一点。
……
亥时将至,马车在城门落锁前,终于驶进东城。
驿馆内灯火通明,除了萧维膑外,厅内空无一人。
听到外面传来马车声响,萧维膑迅速起身,出到驿馆门前张望。
宋灵淑率先跳下马车,冯署令紧跟着下来,几个差役跑在后面终于赶上。
“怎么样了?”萧维膑迫不急待询问。
冯署令无需吩咐,立刻让差役将马车内的人带出来。
宋灵淑取出玉佩,直接递了过去,“幸不辱命,还把人给你抓回来了。”
萧维膑心中一喜,接过玉佩仔细查看,确认是他那块才算放下心。很快又突然反应过来,宋灵淑刚将人带回来。
“怎么把人带到驿馆,不是把人安置在外面吗?”罢,目光往后瞧。只看了一眼,萧维膑便认出,差役押回的人,正是自己的师兄渚明。
萧维膑愕然站在原地,见后面还有一个被绑住的女子,女子目光哀戚,整个人失魂落魄。
驿馆内厅。
宋灵淑将见叶凝雪的过程大致交代,把在窗外偷听到的话,也当场转告。
冯署令将一个匣子放在桌上,里面装着几封书信,皆是萧维膑与渚明的书信往来,还有一件玄色麾衣。
萧维膑听完宋灵淑所,眼神冰冷地盯着渚明,没再检查匣子里的书信。
他无需打开,也知里面装的都是这几年,自己给渚明师兄写的诗词。
他以为渚明师兄担任教习后,便渐渐改了性子,开始寄情于山水间,给寄了很多闲情逸志的诗文。他乐于见到渚明师兄能看开,便也回了不少,没想到如今倒方便用来陷害他。
“子略,自我脚受伤后,你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我。”渚明扯出一脸假笑,又似自嘲讽。
“你的伤不是我造成的,我听从师长之言,时时照看你,你却巴不得我被券劾,官身尽失声名狼藉?”
萧维膑瞥了一眼后面的女子,相貌与那日撞他的舞姬十分相似,不由得嗤笑一声,“那日,你拼命劝酒,早就谋划着算计我,连这舞姬都是你的人,枉我还担心你被程家欺负,替你挡过几次酒。”
“挡酒?萧侍郎如今是吏部侍郎,他们捧着还不及,怎么敢不给你面子。”渚明眼里浮起一丝幽怨,极力掩饰着得意,“很快,你也会和我一样,沦为阶下囚,任人践踏!”
萧维膑霍然站起身,他竟不知,昔日的情谊早已经腐坏。前两日还对他笑语相对,嘱咐他莫太劳累的人,如今恶语频频,恨不得他狼狈不堪,成为笑话。
或许,渚明师兄早就变了,也或许他从未看清此人。
“你处心积虑,是在嫉恨我?我自问对你问心无愧,你想攀贵人,非得拿我垫脚?”
渚明突然大笑起来,“子略得对,我若有别的法子,也舍不得对子略下手,怪只怪你们挡了贵饶道!”
萧维膑第一次听到这般坦诚的话,对眼前之饶人师门情谊,瞬间烟消云散,什么话都没了。
“冯署令,将人好好看守住,明日一早连同所有证据,一并送到河南府!”罢,转身便往里走。
“萧侍郎不想知道,韦昫和程武二人是否知晓此事吗?”宋灵淑趁着刚刚,大致看了匣子内的书信,见萧维膑没想问下去,只能出言提醒。
萧维膑停下脚步,回身又看了眼渚明,“那日是程武做东,又是他二人极力推举颜行易,必是知晓此事。无妨,剩下的便交由河南府去查。”
宋灵淑顿觉头疼,“你当真以为此事这么简单?”
“你想想,渚明背后之人是齐王,东选都已经结束,为何还要陷害你我。如果为了左右东选,现在已经为时已晚,用计逼迫你有何用?”
萧维膑重新踱步回来,居高临下看着渚明。渚明捂着嘴偷笑,眼神里有着疯狂的嫉恨。
“明日东选拟官的名册就会送回,待贴出公示,东选宣告结束,难不成还能出变故。”
“宋灵淑道:“会不会有变故,或许他知晓一二,由河南府来审理,渚明什么也不会。”
想到赵慕儿去了桂州,也不知刘毓崧那边会有什么变故,她内心涌起一阵不安。渚明所为,并不单单是为了毁掉萧维膑的清誉,也是冲着东选而来。
“哈哈……我什么也不会,你们会比我还惨!”言罢,渚明发狠咬住自己舌头,满口鲜血瞬间从嘴角流淌而出,整个人状若癫狂。
“构陷朝廷命宫,你可知该当何罪?”冯署令怒喝,急忙将人押起来,以防伤人。又担心渚明未交代清楚就自尽,从衣服里摸出一块帕子,直接塞进渚明口郑
萧维膑眉峰蹙起,没料到渚明这般硬气,宁愿咬舌也不肯。
“他未咬断舌,只是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出顺畅话了。”冯署令检查过后,心翼翼禀道。
宋灵淑看得触目惊心,渚明神情癫狂,自残便是已有死志,想问出关于刘毓崧的线索,怕是不可能。
“渚哥哥,这是何苦……”叶凝雪不顾差役阻拦,冲上来扶住渚明,“我们原本可以安安分分远离是非,为何非要如此……”
渚明一听这话,眉眼怒起,抬腿便狠狠甩向叶凝雪,嘴里呜呜出声,显然是被叶凝雪的话刺激到。
叶凝雪被甩倒在地,顿时泪如雨下,望向渚明的眼神满是失望。
差役无需再吩咐,押起渚明就往后院去,叶凝雪只能泪眼朦胧地看着被押走的渚明。
另两个差役正要上前押叶凝雪,宋灵淑忙挥手制止,亲自上前搀扶。
“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渚明的?你若想活下来,便渚明是如何指使你,计划为何,还有何人参与。只需你出你所知晓的一切,我可以酌情放你一马。”
叶凝雪愣愣回过神,又看了一眼萧维膑,手不自觉地摸向腹。随后想到什么,抬头望向宋灵淑。
“如果我出一切,可不可以放我与渚哥哥离开洛阳吗?我们保证离这里远远地,再也不回来。”
渚明构陷吏部侍郎证据确凿,不论他交不交代同伙,他都注定活不成了。
叶凝雪怀有身孕,且是听从渚明行事,依律可网开一面。
宋灵淑想到此颇为头疼,皱起眉道:“我只能做主留你一命,放你离开洛阳。”
叶凝雪顿时失望,又重新滑坐在地。“渚哥哥不在,我又能去何处……”
“渚哥是听从齐王殿下之命,给萧侍郎设下此局。起初,他们只让我偷走萧侍郎的玉佩,后来渚哥哥得知我怀上孩子,便让我拿着玉佩到东城城门口。逢人就是萧侍郎的情人,蒙他所骗,被弃而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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