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又重复了一遍去年她带花花进县城那回的事儿，李氏听的一愣一愣的。
可即使这样，李氏也不相信，“娘，那就是巧合，你没听花花吗？那是我教她的讨巧话，谁让那时候大家都咱们花花是个傻子呢，我这不也是怕别人闲话吗？我教她几句讨巧话，到时候别人只会夸她伶俐，谁还会她傻啊。”
不管李氏什么，张氏就是不相信。
她就是觉得自家孙女，是能看出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的。
“乖宝啊，快跟阿奶，呀不阿奶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呢。你四婶子肚子里怀的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
听着张氏有些引诱般的语气，花花咧嘴一笑。
已经过了四岁半快五岁的姑娘，早就褪去了脸上的婴儿肥，显出了几分半大姑娘的模样。
“阿奶，四婶婶肚子里是弟弟，还是两个弟弟呐。”
“呦，阿奶的花花呀，乖宝，你可真是咱们家的福宝宝，仙女。”
“娘——你莫听花花胡——”
“行了行了，我自有判断。”
不管李氏什么，张师就认定了，花花的是真的，自家儿媳妇肚子里怀的是两个男娃娃。
————
官道上，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向着岭山村的方向而来。
一个十六七岁的伙计，一甩鞭子，抽打在前边拉车的马儿身上，马儿哒哒哒跑的来劲儿了。
“掌柜的，你看咱们新买的这马，可真是好，比咱们之前那一匹，跑的快多了。”
马车的车帘子被撩开，一个中年人探头出来。
“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眼力见长，这马——可是我从北边带回来的好马，一般可不得见。”
伙计笑嘻嘻的，不知是因为得了掌柜的夸奖，还是因为能赶上这北边来的好马，总之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弯成一条缝了。
“掌柜的，咱们这一次，就这么贸贸然然的上门，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我和钱家都这么熟了，况且这次是满山兄弟托我往家带封信的，我也得把这信送到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城四海钱庄的于掌柜。
他之前人一直不在长林县，这不，昨日才刚刚回来，身上还带了钱满山写的一封家书。
一主一仆，一路上无话，直到快要进了岭山村，那伙计才再次将于掌柜喊了出来。
“掌柜的，你快看，钱家的大宅远远看去可真气派。”
伙计是来一回念叨一回，于掌柜再次撩了马车帘子探头出来。
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上一次他来钱家，还是钱家上梁的时候，如今已经过去快要一年了，他头一次仔细看这钱家大宅。
还别，确实气派的很。
在这乡下地方，再也没见过比这更气派的了。
伙计以前来过钱家一次，往钱家的路，自然是有印象的，直到将马车停在钱家门口，伙计还在感叹，钱家大宅的气派呢。
他们这边刚将马车停下，在院儿里忙活的田蛙便看见迎了出来。
“不知几位是——”
伙计被吓了一跳，这是谁呀？怎么神出鬼没的？
钱家的几兄弟，他之前都见过一面，这人却面生的很，应该不是钱家的吧。
于掌柜也没想到，钱家居然突然出了个陌生人。
田蛙见他们神色有异，急忙解释。
“我是钱家的下人，不知几位客人从哪里来？我这就去请我们家老爷子。”
于掌柜笑笑，摆摆手，“我们是县城四海钱庄的，鄙人姓于，望兄弟通传一声，我要见钱老爷子。”
钱老爷子一听是四海钱庄的于掌柜，先就是一愣，随即脸上现出狂喜。
于掌柜这人都已经消失了快一年了，终于出现了。
钱老爷子十分激动的迎了出来，当看见门口面色微黑，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时，钱老爷子才终于肯定，这就是县城四海钱庄的于掌柜。
“哟，于掌柜，你可算是回来了。”
于掌柜抱了抱拳，语气里都带了几分亲密。
“老爷子，多日不见，您老身子可好？”
“好，好着呢，快快进家里话。”
钱老爷子将于掌柜请进了堂屋，田蛙也很好的安排了随行来的伙计，就连于掌柜那匹拉车的马都被田蛙添了些草料照顾起来。
于掌柜暗暗点点头，钱家的下人不错，看来是钱老爷子调教有方啊。
“哎呀，于掌柜，你是不知道，我们去过县城好几趟，每去一次，铺子里的伙计都你没回来，也不知道你做什么去了，如今看见你平安归来，我这心里也算是放下了。”
“多得老爷子惦记，是主子那边有事儿，所以这些时日并不在长林。”
“那你这是事情办妥了？”
到这个，于掌柜的脸色便几分不自在，随即他咳了两声，恢复了一贯的淡定。
“事情倒还没办妥，这次也是有事临时回长林一趟，估计待上十半月就还得离开。”
“到底是生了什么事儿啊？这怎么弄得人心惶惶？上回老三回来也是，问他，他又不。”
“老爷子不用担心——”
于掌柜拍了拍钱老爷子的手，以示安慰。
“——满山在那一切都好，我们办的事儿也都是主子交代下来的，若是有用得上老爷子的地方，我肯定会来叨扰老爷子的。”
于掌柜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一封，双手递给钱老爷子。
“这是我从北境城出来的时候，满山兄弟托我带来的家书，他让我转告老爷子，他和四郎两人一切都好。”
提起三儿子和四孙子，钱老爷子眼眶微红。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时候，这一晃就是大半年没见了，不惦念那是假的。
当然，于掌柜也看出钱老爷子思子心切，忙着安慰。
“老爷子你就放心吧，现在北境一带极为安全，北戎人也被赶回草原深处，而且我听，满山兄弟又被提升了，现在可是正六品的督卫。”
六品？
显然，钱老爷子十分吃惊。
上次儿子回来，不还是个校尉吗？
——这速度可不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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