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完全没有预料到，一通看似平常的电话，竟然会让她得知儿子竟然有如此急迫想要离婚的打算。在电话里，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简单地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此事，并告诉儿子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去找她，或者她也可以过去找儿子。
作为一个母亲，林母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她深知这个一向沉稳的孩子，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失态地打电话过来。而且，这件事情肯定与钟离有关，否则儿子绝对不会如此冲动。
尽管林母心里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但她和儿子都只是在默默地观察和筹划着，并没有真正采取行动。然而，钟离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看房经历，竟然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林宇下定决心要与自己离婚。
夜色如墨时，林宇没有回卧室，径直在书房的沙发上和衣躺下。台灯的光透过摊开的书本投下斜影，他望着花板的眼神沉得像结了冰的湖面。钟离站在书房门口犹豫片刻，终究没进去——木地板上散落的烟蒂和林宇刻意放轻的呼吸声，早已把无声的隔阂铺陈开来。她攥了攥睡袍腰带，最终转身时带起的风，拂动了书桌上那份摊开的房屋介绍。
次日清晨，钟离踩着高跟鞋出门时，书房门仍紧闭着。电梯下行的数字跳动间，她摸出手机想发消息，又瞥见屏幕上“房产中介”的未接来电，指尖在空气里悬了悬……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而此时的林宇正站在母亲住的老区楼下，晚高峰的车流在身后汇成金色的河。他没给钟离打电话，径直按响隶元门铃。防盗门“咔哒”打开时，炖排骨的香气裹着母亲的嗔怪涌出来：“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声。”餐桌氤氲的热气里，林宇夹起一块炖得脱骨的排骨，才把钟离想买学区房的事缓缓道出。
林母夹材手顿在半空，青瓷汤匙上的汤汁晃了晃。她看着儿子眉间拧起的川字纹，没急着接话，只往他碗里又添了勺菌菇汤。“是投资，可首付要动我们俩的公积金。”林宇的声音低下去，筷子在碗里划着圈，“我没松口。”
瓷勺轻磕碗沿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林母放下筷子，从围裙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上次她提买车的事也是这样……”母子俩对视的瞬间，窗外的蝉鸣突然响成一片，像某种心照不宣的暗号。半时后，林宇看着母亲从衣柜深处搬出的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存折和房产证，台灯的光落在扉页的红章上，映得两人眼底都泛起审慎的光。
“明早你陪我去趟银校”林母把存折按顺序摞好，“钱转去你舅舅那，房子的事情绝对不可能答应。股市里面的股票除了亏损的其他的全部出掉。想拿走我们家的钱，没门。”暮色从纱窗缝隙渗进来，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织出细密的网。当林宇在母亲卧室的旧木床上躺下时，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和钟离之间那些未破的裂痕。
夜十一点的钟摆刚晃过寂静，林宇才把后颈嵌进枕头。空调出风口送着微凉的风，将床头未合盖的药膏气味揉碎在空气里。突然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静谧，那串号码像枚生锈的图钉，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指尖在拒接键上悬了三秒，终是泄了气般划开屏幕。听筒里刚漫出钟离第一个音符，他便像被烫到似的将手机往耳旁送了送。喉结重重滚动着，抢在那端话音铺陈前截断：\"我在妈这儿睡了。\"窗帘缝隙漏进的车灯在花板游走，他盯着墙面上晃动的光影，语速快得像断线的珠子，\"她这两犯了头晕，我得守着——先挂了。\"
不等听筒传来回应，指节已狠狠压向红色按键。\"嘟\"的忙音刺破空气时，他将手机反扣在床头柜，金属外壳冰得掌心发麻。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雨，雨丝敲在防盗网上的声响，竟像极了谁在固执地叩门。
听筒里的忙音嘟嘟响了三声，钟离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窗外的霓虹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盯着床头柜上那张三人合照——照片里林宇揽着她的肩，母亲正往火锅里涮着毛肚，蒸汽氤氲得每个人脸上都蒙着层暖光。可此刻这画面却像被覆了层冰，连母亲弯起的眼角纹路都透着疏离。
“身体不舒服？”钟离低声重复着，指尖划过照片里林宇含笑的眼睛。三前她给婆婆打电话时，老人还在电话里念叨着新学的广场舞步法，怎么突然就病了？她起身走到玄关，鞋柜最上层放着给婆婆买的降压药，上周体检时医生特意叮嘱要按时吃。可林宇走得匆忙，连药盒都没带走。这个“病”真的是来的好巧。
钟离虽然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但毕竟和林宇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他的一些细微变化还是能够察觉到的。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林宇的行为举止让钟离感到有些异常。
要林宇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钟离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林宇并没有明显改变自己的形象，还是像往常一样穿着打扮风格不变。其次，他们俩在同一个单位工作，每低头不见抬头见，林宇要是真有外遇，钟离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林宇确实很忙，工作上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应该没有太多精力去搞什么婚外情。
难道，林宇是一个时间管理大师？能够在忙碌的工作之余，还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自己的其他私人时间？钟离觉得这种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毕竟，饶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林宇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林宇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呢？钟离苦思冥想，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探探林宇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好，房子的事情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这套房子钟离非常喜欢，她一直希望能够和林宇一起拥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一直租房子住也不是个事。毕竟这几年随着林宇的升职加薪也存了些钱。如果林宇对房子感兴趣，那么明他还是有想要，好好过日子想法；如果他对房子不感兴趣，那就可以趁机问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毕竟之前他也是很渴望有个孩子，想要置办一份家业的。
这一晚，钟离睡得极不安稳，脑海中始终萦绕着房子的事。次日下班，钟离在林宇办公室门口静静守候。林宇办公室的张瑞瑞率先出门，望见钟离，她面带微笑道：“钟离姐，您来接林经理啊，您二位感情真好。”钟离微笑回应。不多时，林宇也走了出来。钟离率先开口：“今日我无夜班。你母亲身体不舒服，我与你一同去探望。”话已至此，林宇亦不好多言，况且在单位，他们夫妻二饶口碑颇佳。他只得无奈地驾车，与钟离一同前往林母家。抵达区后，林宇唯恐事情败露，快步走到钟离身前，进门便高呼：“妈，钟离今日也来探望您了。”深谙世故的林母瞬间了然，亦佯装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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