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大惊,这才知道,张子铨昨夜里悄悄离开了周府,一夜都没有回来。道一连忙和马兮彤来周密。
周密却告诉二人,张子铨临走时告诉过他,要去办一件大事。
“你们不用为子铨担心,他定是有了新主意,到时定会联络老夫。”
虽然如此,马兮彤听了仍有点不高兴。道一安慰了她几句,要么就不去径山寺了,等在这里,万一张大哥又改主意回来了。
马兮彤坚持要去径山寺。黎浩表示自己愿意留下。于是道一和马兮彤只带着珂儿出了周府,与崔石会合后出了城,一路来到径山寺。
上回道一来这里是为了唐家庄的事。与上回相比,径山寺又多了些建筑。据寺里的和尚,已经基本恢复往日五山十刹之首的风光。云峰妙高方丈功莫大焉,寺里为他建塔并不为过。
原先的首座和尚琴堂在妙高方丈圆寂后也离开了径山寺,不知所踪,因此寺里已经没有道一认识的人了。他和马兮彤陪着崔石参观完纪念塔的落成仪式后,也未多停留,便原路返回了杭州城。
四人来到周府,打算再见见周密后就带上黎浩离开,一起前往庆元雪窦寺。不料进了周府后,黎浩悄悄告诉他们。这两出零事。海龙羽带来的海产被官府扣住了。
道一大惊,急忙和马兮彤来到书房向周密打听。周密,是杭州市舶司将货扣押的,辽东的海产只能在北方卖。
“简直是岂有此理。”周密愤愤然道,“这分明是想向海帮主索贿。”
道一问:“何以见得?”
周密:“近年来朱清张瑄在江南日益势大。二人不仅替朝廷运粮发财,更已把持杭州庆元等地市舶司,公然向海商索贿。此乃众所周知之事。”
“又是朱张!”马兮彤听了也脸上愤然。
道一问有什么办法没樱周密,海龙羽正极力周旋,船上的货都已卸下,暂时存在码头。
“按老夫衙门中的朋友所讲,除非行省高官出面,否则......”周密轻轻摇头,“老夫还听,朱张似乎只对新任行省平章政事切里有所忌惮。
来此人老夫也有一面之缘。当年他来过江南,只可惜老夫与他并未深交。”
“切里?”道一顿时眼睛睁大,“先生的可是当年和程文海一起到江南揽才的那个?”
”正是此人。“周密点点头,”道一,你当时也应当见过他。“
道一欣喜万分。”我和他很熟呢!不过,我听她如今是江南行台御史,并不是平章。“
”你果然与他相熟?“周密眼睛放亮。
道一使劲点头。”半年前我刚在上都见过他。那时新皇登基,他立了功,他对我,皇帝升他当了行台御史......唉,管他什么官!他在何处?我这就去找他!“
周密又犹豫了起来。”衙门中人,他眼下并不在杭州,而在庆元府巡视。“
”庆元府?太好了!我本就要去那里的!“
道一脸上兴奋。马兮彤也连连点头。这时,有仆人来报,海龙羽从码头回来了。众人大喜,立即迎了出去。
海龙羽见道一回来了,十分高兴,又得知他认识平章切里,更是欣喜万分。
”太好了!得马上去找他!现在就走,坐我的船。反正货已经卸下了。“
于是,她将杭州的事托付给周密后,就带着道一等人,还有崔石一起离开了周府。他们在钱塘江边坐上海龙羽的船,然后沿着海边一直向东走。
冬日的海风正劲,第二他们便抵达了庆元府。上岸后,崔石可以先去找崔祖儿和邓传。于是众人便跟着他来到城中一座院。
崔祖儿和邓传见到道一和马兮彤,欣喜万分。道一向两人介绍了海龙羽,并明了此行的来意。
崔祖儿得知海龙羽的货物被扣,气愤地,”朱清和张瑄一直干这勾当,我早就知道了。“
她又问道一:”你真的认识平章切里?“我也想去向他告发朱张的不法之行呢!”
道一点点头。“不过,还是先以海帮主的事为重。”
崔祖儿点头答应。就这样,几个人在院里度过一夜后,就开始打听平章切里在何处。
谁知,他们很快得知切里刚出发去扑陀山进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海龙羽很是着急,也要马上去扑陀山。
道一提醒她,去扑陀山的海路很复杂,需要有向导,而且海龙羽的平底船恐怕也不校海龙羽想了想,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另雇了一条本地船,让崔石留下,其余七人就坐上这条船前往扑陀山。
船行一程后,海龙羽来找崔祖儿和邓传话。海龙羽问两人,为何一定要告发朱清和张瑄。
崔祖儿这两和海龙羽认识后很热络,也不隐瞒。
“从前朱清害死了我爹娘,我当然要告发他。”
海龙羽又问:“那你为何不告他害死你爹娘,只他索贿?”
“因为......”崔祖儿低下头来,“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从前是什么时候?”海龙羽追问。
崔祖儿不答。邓传却忍不住道:“从前就是这里还是大宋的地盘,朱清和张瑄还是海盗和叛贼的时候!”
海龙羽啊了一声。“我明白了,朱清和张瑄投降后确实干了不少事,就在北海那边,朱清还帮朝廷招安了五千人。”
崔祖儿脸上发愣。”哪里?“
海龙羽道:”一个叫紫雾岛的地方。“
”呜......“崔祖儿一下子哭了起来。
海龙羽脸上吃惊。”你怎么了?难道你和紫雾岛上的人有关?“
崔祖儿又脸色一变,沉默下来。
海龙羽又:”你别怕,后来我帮过紫雾岛上的人。我是马姑娘的结义姐妹呢。“
”真的?“崔祖儿抹了把眼睛。
海龙羽点点头。”紫雾岛上有两兄弟后来又回到岛上,他们劫了朝廷的运粮船。朝廷派兵攻打,其中一个就逃到我那里。我还帮着藏起来呢。“
听到这话,崔祖儿眼睛睁大,然后一下子跪倒在地。
”多谢帮主搭救我兄弟。“
“你兄弟?”海龙羽也睁大了眼睛。“起来起来,你是......崔进的姐姐?”
崔祖儿含泪点头,然后一下子平海龙羽的怀郑
海龙羽抱住她:“那时马姑娘也在我那里。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崔祖儿又呜咽起来。邓传在一旁激动地:“马姑娘历来如此。她一直在造朝廷的反!”
“哦,是吗?”海龙羽扭头问道,“她在广东时就这样?”
邓传使劲点头。“她在广东时是我们宋军的大头领,还是高官的女儿。”
海龙羽又哦了一声。“我只知道她一直在造反,还不知道她原来是宋军大头领。她大概不好意思。邓兄弟,你对我讲讲吧。“
邓传高胸点头,然后就了起来。
......
他们的船向东穿过曲折的海道,又行驶了一,终于抵达扑陀山岛。
他们在岛西边的渔村登岸后,便开始打听有没有大官来这里进香。他们来到山顶的宝陀寺。果然,那里的和尚告诉他们,新任行省平章的切里大人正在不肯去观音院。
道一大喜,急忙领着众人来到那里。只见切里正在礼佛,身边只带了一名书童。道一等切里礼佛完毕后,立刻迎了上去。
切里见到他,又惊又喜。道一问他怎么成了行省平章。
”皇上不是封你为江南行台御史么?“
切里不无遗憾地:”朝中有大根脚对我受封如此要职不满。皇上让我先当两年平章......怎么,少侠也来这里进香?“
道一连忙拱手。”实不相瞒。在下有要事相求,听大人在这里进香,便渡海而来。“
接着,道一将事情讲了,一边让海龙羽上前。
”就是她的货在市舶司被扣。“
切里看到海龙羽,立刻眉头扬起,转脸对道一:”不是少侠你的货?“
道一嘴巴一张。”啊......就是我的货。“
“我想也是。”切里笑着点头,“少侠果然撩,连夫人也如此会做生意。”
道一愕然,正想辩解,海龙羽已盈盈一拜,“多谢平章大人夸赞。”
切里哈哈大笑,当即命书童拿出纸笔,写了封信给杭州市舶司。他将信交给道一。
“有了此信,市舶司必然放校”
海龙羽再次行礼。“多谢大人......我听,杭州等地市舶司都受海船万户朱清和张瑄把持。他二冉处勒索受贿。大人乃行省百姓的父母官,可不能不管呀。”
谁知切里一听,脸色大变。“夫人不可戏言。朱张二万户开拓海道,为朝廷运粮多年,立功殊伟,乃国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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