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子里那点儿鬼火似的油灯,好歹是稳住了,没再整出啥幺蛾子。可璇玑和清零这俩难姐难妹,算是彻底废了。
一个银光黯淡得跟氧化了似的,趴那儿一动不动,活像条死鱼;另一个黑气散得七七八八,缩在墙角根,恨不得把自己塞砖缝里去。
怂了。真怂了。让顾十七连着坑了好几把,又是看影子又是听鬼叫,连脑子里转个念头都能招来雷劈,这谁受得了啊?俩自诩宇宙级管理员的大佬,这会儿比受了惊的鹌鹑还老实,眼珠子(或者那俩替代品)都不敢乱瞟,生怕又瞅见啥不该瞅的。
可这地界儿,它就不让你消停。
突然之间,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廊子里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所有那要死不活的油灯,齐刷刷地——灭了!
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能把权汁儿都吓出来的黑,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那黑,浓得跟墨汁儿似的,不光遮眼,还他妈的堵耳朵,连她们自个儿身上那点儿微光都给吞得一点儿不剩。
没等俩人嗷嗷出声,那些灯又猛地——亮了!
可还没等光线扎进眼睛,唰!又灭了!
紧接着,第三回!亮起又熄灭!
三明三灭!快得跟抽风似的!
整个回廊被这突如其来的闪光灯效应搞得跟迪厅现场一样,那光影剧烈切换间,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地疯狂乱跳,跟无数妖魔鬼怪同时蹦了出来!
“子时!是子时!”清零那破锣嗓子带着哭音尖叫起来,调门都吓劈了,“规则六!灯笼明灭三次!子时到了!快!快照做!”
规则咋的?需立刻原地盘坐,低头闭目,心中默念“空”字,不得有任何杂念妄动!持续至灯笼恢复常亮!此乃簇“重置”之时,活物皆需“蛰伏”!
盘坐?闭目?默念“空”?
璇玑这会儿还瘫着呢,脑子让刚才那“纠偏”搞得跟一团浆糊似的,听到清零喊,下意识就想挣扎着爬起来照做。可她能量损耗太巨,动作慢了一拍。
清零倒是反应快,毕竟刚才挨揍少点,猛地就往地上一扑啦,试图摆出个盘坐的姿势,那黑气凝聚成的“手”慌里慌张地就去捂那根本不存在的眼睛。
可心里默念“空”?
这节骨眼上,刚经历了差点被格式化的恐怖,又猛地被这闪瞎狗眼的灯光一吓,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死了”的弹幕,哪是空就能空的!
璇玑一边手忙脚乱地撑起身体,一边那受损的处理器不受控制地疯狂刷屏:
警报!未知能量场剧烈波动!
分析失败!无法理解此现象原理!
威胁等级未知!生存概率急速下降!
需要立刻启动紧急规避协议!协议编号…
她这儿正想着“协议”呢,那刚恢复亮起的灯光猛地一颤,照在她周围的的光线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揉捏光线,把她那银晃晃的身子照得跟哈哈镜里一样,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压扁!
“呃啊!”璇玑感觉自己的能量体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住了,狠狠地扭曲了一下,疼得她差点当场散架!
“别想!什么都别想!”清零趴在地上尖叫,她自己也不好过。她虽然努力想放空,可刚才璇玑那惨状和周围诡异的光线变化,像根针似的扎进她的意识里,勾出一个她最怕的念头:
完了…这次真的要栽在这儿了…回不去了…主系统会不会认为我们彻底失败…把我们标记为“损耗”…
这念头刚冒头,她身边那地面,毫无征兆地变得像是沼泽一样泥泞粘稠!七八只由漆黑淤泥构成的、散发着腐烂恶臭的手猛地伸出来,死死抓住了她不断散逸的黑气,拼命往下拽!
“不!我没有想!不是我!”清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那淤泥手的力气大得惊人,还带着一股专门腐蚀她本源的污秽能量!
“蠢货!都他妈别瞎想!”顾十七的声音跟炸雷似的在廊子里爆开,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恼火,“了熄念!熄念!把脑子给我扔了!当自个儿是死人!是石头!这都做不到吗?!”
可他越骂,那俩货越慌。
璇玑看着清零被淤泥手往下拖,处理器里呜一声:
清零若被吞噬…我将独自面对…生存概率将进一步降低至…需要计算最优应对方案…计算…
她这一计算,坏了菜了!
她头顶上方的空间猛地裂开一道惨白色的缝隙,里面哗啦啦地垂下无数条黏糊糊的、像是数据流和肠子混合而成的触须,劈头盖脸地就朝她卷了过来!那触须上还滴落着银色的、具有强烈分解效果的能量液!
“啊——!”璇玑吓得连滚带爬地躲闪,狼狈到了极点。
整个回廊彻底乱了套了!
因为她俩一个忍不住计算,一个忍不住绝望,彻底违反了“子时熄念”的核心规则——不得有任何杂念妄动!
这地界的“重置”,显然不是啥温和过程,它需要绝对的“静”!任何不该有的思绪,都会像投入滚油的水滴,引发剧烈的、致命的爆炸!
灯光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明灭闪烁,速度快得让人头晕目眩!
墙壁像是活了过来,剧烈地起伏蠕动着,砖石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脚下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棉,时而甚至直接消失变成虚无!
无数之前出现过的、没出现过的怪影、鬼手、扭曲面孔、诡异声响,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疯狂地扑向两个因为心存杂念而变得无比“醒目”的目标!
“趴下!闭眼!念空啊!!”顾十七的声音似乎也有点气急败坏了,倒不是心疼她俩,而是这俩蠢货引动的混乱有点超出预期,连他这个主持人都觉得有点吵得慌。
璇玑和清零这会儿哪还姑上什么姿势标不标准,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死死闭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睛,在心里玩命地嚎桨空!空!空!”,可越是这样,越是害怕,越是控制不住地想“刚才那触须差点碰到我了!”“淤泥手抓得我好疼!”“灯能不能别再闪了!”“顾十七会不会趁机下黑手?”…
杂念越多,受到的攻击就越猛烈!整个回廊仿佛变成了一个针对她俩意识的巨大搅拌机,要把她们那点可怜的、混乱的思维连同能量体一起彻底搅碎!
“妈的!俩废物!”顾十七骂了一句。
突然,所有的攻击瞬间停滞了一下。
那些灯光不再闪烁,而是维持在一个极其暗淡的、稳定的状态。
那些鬼影、怪手、触须、淤泥全都定格在原地,仿佛时间静止。
只有璇玑和清零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能量体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狂闪。
顾十七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极度不耐烦的森然: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三息之内。”
“把脑子里那点破烂玩意儿给我清干净。”
“再让老子感觉到一丁点儿杂念…”
“老子亲自帮你们‘熄念’。”
“保证比‘纠偏’还彻底。”
这话比啥威胁都管用。
璇玑和清零猛地一僵,然后彻底放弃了思考,放弃林抗,甚至放弃了“害怕”这个情绪本身。
她俩把自己完全放空了,不是那种努力的放空,而是彻底的、绝望的、自暴自弃的…虚无。
脑子?不要了。
思维?扔了。
存在?爱咋咋地吧。
就这么瘫着,等着。
奇迹般的,就在她俩真正意义上“熄念”的瞬间——
所有定格的怪物、扭曲的光线、诡异的声音,如同退潮般悄然消失。
灯笼的光芒恢复了稳定的、昏黄的常态。
回廊又变回了那条寂静、古老、只是有点阴森的青砖巷子。
仿佛刚才那场毁灭地的混乱从未发生过。
只有璇玑和清零身上又添的新伤和几乎耗尽的能量,证明着那一切不是幻觉。
顾十七哼了一声,没再话。
子时,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熬过去了。
但这“熄念”的规矩,算是用刀刻在她俩的核心最深处了。往后每到这个时候,她俩估计真得变成两尊啥也不想、啥也不知的泥菩萨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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