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琴声透过门扉传来，混合着笛子的颤音。
虽然乐声门隔着厚厚的门板听不真切，但调子凌德再熟悉也不过。
今晚在女帝卧室门口外把守的是另外一名羽林卫，一个新面孔。
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凌德，只是含含糊糊地了声，“凌大人”。
“让我进去！”凌德宣布。
后者愣住了几秒，活像个心怀不忿的孩子，随后开了门。他大步跨入女帝的卧室，乐声戛然而止。
卫茂贞赤裸双脚，倚靠在一堆垫子上，黑色的秀发蓬乱而美丽。
她抬起头，一身华丽的睡袍映出闪烁的烛光。
“陛下！”凌德道，“您今看上去真迷人！”
接着他转向拨弄琴弦的乐师，“你也是啊，郑大人！真没想到，你的琴弹得这么好！”
听见恭维，郑长庆绷起了脸，也许他意识到受了嘲笑。
凌德觉得这子自从被封为羽林卫中郎将之后，似乎拔高了三寸。
郑长庆有浓密的黑色头发和卫家招牌式的丹凤眼，上唇留了一层柔软的黑色茸须。
他年方十七，和其他少年一样，对一切都那么肯定，毫无幽默感和自省心。
与生俱来的强壮和英俊的外表使他愈加自傲，最近的擢升更让他气焰嚣张。“陛下召唤你了吗？”少年当即质问。
凌德见此心中苦闷，“这子比我年轻，比我有活力...”
女帝的宠臣不止我一个，以后也不会只宠幸这子一人。
“呵呵，这我倒不记得！”凌德承认，“郑大人，实在遗憾，打搅你们的雅兴。事实上，我有要事跟陛下商量。”
卫茂贞挑眉看他，“你来这别是为了林墨而来，朕已经决定，出兵讨伐！”她道，“不但如此，朕已经联合邱兹，东潘戈，大食等国。
这次，一定要将林墨碎尸万段！”
“陛下英明，早就该出兵剿灭这该死的蜀王了！”郑长庆附和道。
“哼！”卫茂贞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子居然敢狂妄到这种地步，要杀尽朕身边所有大臣！”
传言都是真的？凌德皱起眉头，“但是陛下，请神容易，送神难。若让他国出兵我大夏，到时候即便剿灭了乱党林墨，又当如何让其撤军？”
事实上，凌德所担忧的不止于此。
东潘戈那位皇狼子野心，窥视大夏蓟东土地许久。
凌德真怕对方会以联合出兵剿灭林墨为由，乘机攻占蓟东！
“是啊，趁早剿灭乱贼林墨固然是好。但，若有更好的办法，陛下，您想听听吗？微臣的意思是，我们能否私下谈谈？”
卫茂贞毫不遮掩地亲吻了郑长庆的脸颊，“去吧，长庆。我跟凌爱卿先聊聊，晚一点再找你。”
年轻人恶狠狠地瞟了一眼凌德，重重地摔门离开。
“好了，要什么赶紧吧，凌大人！”
“陛下，传言不会是真的吧？”凌德问道，“我大夏西境的唐古特，您要割让给邱兹？”
“不是割让，是售卖！”卫茂贞纠正道，“如果不够，还可以卖蓟东，卖北凉，总之，一切边缘国土皆可卖。”
“卖疆土？”凌德震惊了。
他是真没想到卫茂贞会有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
“赤焰军被那子全歼，北凉边关急需一支大军镇守。”卫茂贞道，“募兵需要银子，军备需要银子，训练需要银子，军粮也需要银子。
边关守军所需的银两还是少的，出兵剿灭那子，你以为十万大军够吗？不够！
此事我已与新任虎威将军商量过，非五十万大军不可。
五十万大军所需要的军粮，饷银要多少，你可曾算过？”
“但，我大夏自开国以来，只有开疆拓土，从未有过割地啊...”
“朕再一次，是售卖，不是割让！”卫茂贞大声道，“即便是五十万大军，也不一定能全歼那子。
林墨，那该死的林墨，他占据了整个多斯草原。
打下蜀地之后，需要花多少精力清剿反贼，你又知道吗？
朕需要联合邱兹，大食，东潘戈。
朕需要他们的兵马，一同剿灭该死的反贼！”
以每方里五十两的单价计算，卖掉唐古特，朕便可获利超过十亿两白银。如此一来，五十万大军的粮饷就够了。
给予其他三国的贡银也就够了。
在那之后，在剿灭林墨之后，重建蜀地，安置百姓的银两也就够了！”
“还有你的大寿是吧？”凌德心想。
明年是卫茂贞的四十大寿，因为连年的灾荒，国库空虚。
去年又因林墨一事，拨给李梁十万赤焰军的饷银几乎让国库被亏空。
为此，替卫茂贞四十大寿的银两至今还没着落。
凌德摸了摸脸，带着些许勉强的笑道：“陛下，对付林墨，或许我们可能换另外一种方式。”
卫茂贞柳眉一挑，“来听听！”
“陛下，微臣若未记错，永宁公主今年刚满十八，正是待嫁年龄！”凌德心翼翼的道。
“玥儿？”卫茂贞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让朕将玥儿许配给那子？向他求和？”
“非也，非也！”凌德道，“子嫁女，何时有过出嫁先例？”
卫茂贞听闻若有所思。
大夏公主与他国国君和亲，那是得送嫁至他国的。
但林墨名义是依然是大夏蜀王，乃是女帝卫茂贞的臣子。
女帝下嫁公主给臣子，那根据大夏规矩，林墨就不得不前往京城迎娶。
更有可能，林墨这辈子都得一辈子留在京城了...
“这法子好是好，就是不知道那丫头肯不肯了！”
听到这话，凌德却是一笑，“陛下，您这就多虑了！”他，“微臣可没让公主殿下，真下嫁林墨。”
卫茂贞顿时秒懂，诱骗林墨前来，名为赐婚，实际就是杀！
“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凌爱卿！”卫茂贞一听，大笑起来，“作为回报，今夜你留下来陪陪朕吧！”
“嘿嘿，那就由微臣就好好服侍服侍陛下了！”
完，凌德熟练地卸下了衣服，随后缓步走向床边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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