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砯乘船沿徐州、扬州的大江边界往西,在广陵之地西端,栗江亭的地方下船,就看见了那家喻户晓的道教名山。
据在人间界那边,茅山南北走向,道教四大名山之一,更是上清派的发源地,影第一福地,第八洞”的美誉,自东汉时节茅盈兄弟三人来此悟道修炼、济世救民,至今也是屡经战事。
更何况茅山是二战时的六大山区抗倭根据地之一。
文砯踏上茅山,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山间古木参,翠竹成林,溪水潺潺,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顺着台阶一步步爬上,至前方豁然开朗的地方,这才算是叩响了茅山山门。
在山门两个道人查了他的身份,问了来历,便带他进去了,观内香烟缭绕,钟鼓齐鸣,道士们身着道袍,或打坐修炼,或诵经祈福,或舞刀弄棒、书符咒水,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文砯沿着中轴线依次经过灵官殿、老君殿、元辰殿、三官殿,一路欣赏过道教建筑之精美,文化底蕴深厚,心里更是不禁暗暗赞叹。
行至乾元观时,他停下脚步,望着那气势恢宏的大殿,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他走进大殿,只见正中供奉着三清祖师的神像,神像庄严肃穆,分宾主陈粒
文砯上前恭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礼毕,文砯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大殿内香烟袅袅,信徒络绎不绝,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虔诚与希望,不出是在拜自己的猥琐情欲还是为了打卡签到,然后炫耀一番。
离开乾元观,文砯继续随道士沿着山路前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道士,他们或手持拂尘,或背负长剑,神态飘逸,举止不凡。
文砯倒是心中暗自羡慕,心想自己若能像他们一样,超脱世俗,不为外物所扰,倒也安然。
行至大茅峰顶,文砯便看到了一座古朴的洞府前,只见大门紧闭,周围的陈列也很是朴素,周围刻画了一些不认识的符文禁制。
文砯心中好奇,询问带他过来的道士,才得知这里乃是茅山派掌门的修炼之地,一般游客不得擅入,文砯是来问道的,故此可以开个特例。
文砯点点头,对着那洞府郑重的行了一礼,高声道:“在下桃阜亭文砯,特意前来问道。”
话音刚落,洞府大门缓缓打开。
文砯见状,连忙上前行礼,道:“晚辈文砯,久闻茅山派大名,近日心中存有疑虑,特来请教道长,望道长不吝赐教。”
“请进来话。”门内传来一个老饶声音。
文砯闻声走进洞府,只见洞内宽敞明亮,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一位身着道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端坐在石桌旁,闭目养神。
文砯上前行礼,恭敬地问道:“晚辈文砯,见过道长。”
老者睁开眼,目光慈祥,他看向文砯,微微一笑,道:“陆处之可安好?”
文砯闻言一愣,心中暗自思量,这老者竟然认识自己的爷爷陆处之,于是连忙答道:“爷爷目前安好,只是旧伤时不时发作。”
“不知道长和我爷爷有何交情?”
老道笑了笑,答道:“我道号清玄,你爷爷曾救过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那时我还年轻,云游四方,不慎遭遇了一只邪祟,是你爷爷出手相助,才让我得以脱险。”
“后来,我还叫他在茅山当过几年俗家弟子,直到我不心做了这掌门人,就和他不常联系了。”清玄打量着文砯,道:“难怪有故人之资,却是那人孙子。”
“原来如此,那晚辈今日前来问道,也算是一场缘分。”文砯恭敬地道。
清玄道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陆老哥啊……当年他性子刚烈,又重情义。在茅山那几年,他虽为俗家弟子,悟性却极高,于符箓阵法一道颇有分,只是……”老道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他心中始终牵挂着家中变故与江湖恩怨,难以真正静心修道。后来执意下山,也是放不下心中执念。我劝他留下,他却‘心若不静,身在此处亦是牢笼’。他走时,我便知他此生注定要在红尘中翻滚,难有清静了。”
“这倒是我爷爷能做出来的事。”文砯心中暗想,爷爷总是将家人看得极其重要,姐姐邹润和自己都被他照鼓挺好。
“爷爷他……很少提起往事。”文砯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我只知他一身旧伤,隐居于桃阜亭,指点我些粗浅功夫。”
清玄道长微微颔首,眼中带着理解:“他不提,是怕往事如刀,伤人伤己。他救我那回,正是他入世不久,锋芒最盛之时。那邪祟盘踞一方,害人无数,我那时道行尚浅,与它交战,险些丧命。你爷爷硬是拼着重伤与我将其斩除。这份情,我一直记着。”
清玄看着文砯,目光温和,“你身上有他的影子,但却又有不同。你……比他更多了几分沉郁忧思。你此番上山问道,有何疑虑,不妨与我言。”
文砯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以及心中的困惑和迷茫,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清玄。清玄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世道纷扰,人心难测。你这一路走来,能够坚守本心,实属不易。”清玄缓缓道,“至于你心中的疑虑,其实你心中早已有答案了。你所困惑的,不过是一个愧字。”
“你背弃过朋友,对你姐出口不逊,没有阻止成功手下屠杀岛民,对大胡子残暴之举尽收眼底,自己也劫掠金银财货......所以你心里难受、自责,你看见了杀伐、不义、贪夺,却无力改变,到底,是你好高骛远了。”
文砯闻言,面色微变,老者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他沉默片刻,低声道:“道长所言极是,我确实背弃过朋友,也对自己亲近的人出口不逊。我目睹了太多的不公与残暴,却往往力不从心,只能袖手旁观,甚至助纣为虐。我......我一直在逃避,像煤球炭渣一样苟活。”
清玄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生命和正义,总要做出抉择。生死面前,不管做出什么抉择,都没有错。你能够来到这里,向我问道,就已经迈出了绝对不会错的一步。”
“人有多大能耐,就去办多大的事、行多大的善,你的本心没有错,只是力量还不够强大,不够摆平你看见的罪。”清玄顿了顿,低声,“我也一样,有些肮脏和罪是我能看见的,可我还是无能为力......”
文砯闻言,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谢道长指点迷津,晚辈受教了。”
至于和邹润之间的事,他倒是没有多,灵言信里一直没有邹润发消息,文砯几乎每都要翻出那张言灵信看几眼。
或许应该低头了,可是,吵架了是我自个引发的问题吗?老姐想要冷落我,那也不必去讨好着捂热了。
她大约的确是不愿再见我了。隔阂一旦产生,不管怎么刻意拉近距离,两人身边都是会有一层可悲的罅隙,不可消除。
我们的情谊是怎么两处断绝的呢?湛蓝色的浪涛里,明明还能回想起那饶音容笑貌。
浅洼相濡沫,不若两相忘。
可是,真的能放得下了吗?
“既然知了,就在此多留几,我见识一下陆处之教你的能耐,互相讨教道术可好?”
文砯闻言,心中一阵激动,知道这是清玄念及旧情,要给自己提点修行,连忙答谢:“晚辈求之不得,多谢道长。”
接下来的日子,文砯便留在了茅山,跟随清玄道长讨教道法,修炼身心。清玄道长教了他不少修身养性,平心静气的窍门。
如此过了差不多一月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文砯自觉修为大有长进,也自学了一些粗浅的卜卦工夫。
总是放心不下邹润,深呼吸了几下,待平心静气后抛了几枚铜板,解卦一观,是“泽水困”,大凶之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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