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榫是一个人去的黑诊所。
只是这次去的不巧，诺老头正在帮人手术。
他在诊疗室等了将近半时，老头才一身血迹地从隔壁诊疗室过来。
“是你子，怎么，我要的土你带来了？”
诺老头换下血淋淋的手套，一边拿出毛巾清理他的毛腿，一边冲时榫道。
装土的袋子就搁在桌子上，时榫一扬下巴，冲他示意道：“喏，今凌晨挖的。”
诺老头顿住。
他扭头看了眼，似是有些意外，“我要的是深渊下的土，百米，可不是什么地上的。”
“就是地下百米的。”时榫。
诺老头看了他一眼，复挺起背，走过去将袋子打开。
他伸手抓起一把土，指尖捻了捻，又闻了闻，最后还尝了口。
“呸。”诺老头吐了口口水，“不错，是这个味儿！”
那张有些可怖的阴阳脸笑了起来，顺眼是不存在的，挺辣眼睛。
时榫瞅着他，有些匪夷所思，“你这是，吃土？”
一直在想这老头要深渊下的土做什么，还寻思着他是什么科学怪人，搞什么医学研究呢，结果就是为了吃？
“怎么不行吗！”诺老头扎好袋子，冷哼一声朝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去，“不是要测异化基因么，滚过来。”
老头打开入口走了下去，时榫见状，也连忙跟上。
-
地下室的空间很大，里面摆满了仪器和瓶瓶罐罐。
其中一面墙边竖着好几个装满营养液的灌体，里面泡着不知死活的各类异种。
“别乱碰，碰坏了东西，老子就把你做成人干泡起来，懂吗！”
一下去诺老头就警告时榫。
“好的。”
时榫对地下室里的设备一无所知，所以没什么好奇心，最多就是对那些泡在罐体内的异种觉得新奇而已。
“它们是死的还是活的？”时榫跟着诺老头走，经过那些罐体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活的。”
泡在罐子里的大部分是动物类类异种，时榫看到它们都紧闭着眼睛，不由了然，“所以它们现在都在昏睡着对吧？”
诺老头哼了声，“不晕着你早没了！”
时榫斜睨他，“我又不住这儿。”
要没也是这老头没，是他把这些异种泡起来的，出了意外老头子首当其冲。
“过去！”
估摸是嫌弃时榫烦了，诺老头领着时榫到工作台后，便叫他坐过去。
时榫依言照做。
诺老头又叫他将藤蔓放出来。
“这破地方东西就这么落后，少给老子嫌弃，要不是为了检测得更清楚些，老子才费不这么多事呢……”
诺老头一边交代，一边走向操作台。
对如何测基因不清楚，时榫目光落在诺老头身上，“麻烦了，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看你体内有多少异化基因吧，快的话几分钟，慢的话几个时也不一定。”
诺老头着表情突然一变，很是有些义愤填膺，“妈的这破地方！没东西，没资料，外面一滴血几分钟就能搞定，老子还得浪费这么长时间！”
时榫：……
好端赌，着着怎么还暴躁起来了。
为检测，诺老头取了时榫一点血，又截了一段藤蔓。
当然，藤蔓是时榫自己断的，不然依照它能截断索道的硬度，老头想取还真不怎么容易。
诺老头将取到的血和藤蔓放进了特定仪器中，然后就开始在操作台前捣鼓起来。
时榫不懂，只能站在他身后默默看着。
然后。
半时后。
老头炸毛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没有呢！妈的到底哪儿出问题了？！”
看着在操作台前喃喃自语，迈着一双炸了毛的鸡腿来回踱步的诺老头，时榫不明所以。
他上前两步，询问对方，“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诺老头突然回头，一大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种，“你身体里的异化基因我没在基因库里匹配到，老子这数据库虽然不上是最全，但链接的也是十八年前的联盟基因库！”
“联盟统一过后的基因库，那可囊括了不知多少种异化基因，就算是你体内的主异化基因来自某只不为人知的异种，联盟还没收集到，但……”
诺老头一顿，看着时榫的眼神越发诡谲。
“你体内居然没有一个能在基因库里匹配出的。”
时榫垂下眼皮。
他不话，诺老头也不在乎，背起手就围着时榫转起来。
“啧啧啧，真是稀奇，一个在联盟基因库居然匹配不到一点异化基因的人。”
诺老头眼睛亮得出奇。
“我还是头回看见你这样稀罕的人……你该不会身上只有这一种异化基因吧？！”
他在时榫面前站定，伸长了脖子去看他，“你跟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就到了这鬼地方来？你跟我！我保证不跟其他人讲！”
老头兴奋极了，那张阴阳脸也变得越发扭曲起来。
时榫抬眸，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老脸，不由笑着后退了一步。
“我能是什么人啊，能来这儿的不都是犯了罪的嘛。”
“怎么可能！我还没老糊涂，你少糊弄我！”
诺老头信誓旦旦的，“基因库里匹配不到一点你的信息，明你体内的异化基因要么都来自高等级连联盟都奈何不聊异种，要么就是你体内只有一种！”
“第一种可能性太低，几近于零，毕竟连联盟都收录不到的异化基因，你体内怎么可能会有，倒不如第二种可能性大些。”
“体内只有一种异化基因的，我知道的也就初代注射基因液的人才是，毕竟人类繁衍至今，体内早就不知掺杂了多少种异化基因，所以你若是第二种，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诺老头看着时榫缓缓笑了。
“你是冷冻人。”
身份冷不丁被揭穿，时榫并没有惊慌，因为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冷冻人也是人，老头就算知道了又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这基因检测一事到底有些出人意料。
基因库里居然匹配不到他的异化基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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