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你身为太子,不思为国开疆拓土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替叛贼话。更可恶的是你居然还要让朕割让四郡!”
李宸“噗通”跪倒,连连叩首:“父皇息怒。儿臣也是为了大梁中兴啊。”
梁玄帝冷笑几声,道:“朕没有因为你那贱人母亲如今正跟叶昆厮混在一起而迁怒于你,更没有因为你的血脉不明而褫夺你的身份。没想到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误国!”
此言甫出,陆光明和许峰二人吓得冷汗直冒。
这些话是我们能听的吗?
话现在把自己耳朵抠瞎,不不不,抠聋了还来不来得及?
二人瑟瑟发抖的同时,李宸却仿佛冷静了很多,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父皇想要如何处置儿臣?”
梁玄帝眯着寒芒四射的眸子,冷声道:“来人啊!将太子带回东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半步,更不能与任何人接触!”
一听梁玄帝这是要废太子的节奏,陆光明和许峰几乎同时开口。
“陛下,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此事若传扬出去,恐对社稷不利。”
“禁足太子事关重大,陛下三思啊!”
历朝历代,有太子在,其余皇子虽然也蠢蠢欲动,但相对来还会消停一些,只不过会在私底下动动手脚。
若国无太子的话,恐怕所有皇子都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遗余力抓紧眼前的好机会。
梁玄帝不为所动,眼睁睁地看着禁军过来将李宸架起。
李宸却出人意料地痴笑了几声,摇头叹息道:“看来父皇依旧对儿臣的身世耿耿于怀。即便今日儿臣不这番话,父皇应该也早就打算立二弟为储君了吧?”
着,他轻轻推开旁边的禁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虽然儿臣不能自证血脉,但请父皇仔细看看儿臣。下间若非父子传承,如何能有如此相似的面容?”
这句话让梁玄帝心中微动。
其实这也是梁玄帝虽然怀疑李宸是南宫慧跟南宫溟所生,但那与他足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一直都让他不断服自己,李宸就是自己的儿子。
李宸继续慷慨陈词,“自从那黄泉成为父皇身边的红人,我大梁民间怨声载道。儿臣今日冒死进言,黄泉就是叶昆派来祸患朝纲的乱贼。父皇若想大梁江山稳固,必杀黄泉。”
此言甫出,陆、许二人吓得亡魂皆冒。
现在谁不知道黄泉是梁玄帝身边的宠臣?
这句话他们二人根本不敢搭边,只能尽量降低存在福
梁玄帝自然知道从黄泉来到身边之后,国库就一直在向外掏银子。
可纵观整个大梁,除了黄泉之外,他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替代黄泉的人。
目前神机军已经初具规模,而且效果很令他满意,这些都是黄泉的功劳。
如果把叶昆抛除在外,以神机军的实力,已经足够荡平四野,让他成为全下无人能够比肩的强大君主。
他甚至想过,只要将叶昆灭掉之后,他可去征服任何一片他想要拥有的土地。
但现在就是黎明前最黑暗,也是最艰难的时刻。
不管黄泉的投靠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到了他神机军下无敌的那一,黄泉是必须死的。
正在梁玄帝思虑游移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陛下!既然太子要臣死,臣愿引颈就戮。”
黄泉的声音绕梁不散,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压抑的寂静中激起千层浪。
他身着象征极高恩宠的蟒袍,身姿挺拔,面容平静,眼神坦然地迎向高坐龙椅的梁玄帝,仿佛刚才被要求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死寂。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能压垮每一根神经。
陆光明和许峰匍匐在地,恨不得将自己的头颅埋进金砖缝里,豆大的汗珠无声地滚落,浸湿了衣领。
李宸豁然抬头,死死盯住黄泉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
“这个奸贼!现在以退为进,想要博取父皇的怜悯吗?”
黄泉昂首而立,眼神坚定地看着梁玄帝。
“陛下,臣刚才所乃是发自肺腑之言。”
梁玄帝的目光在黄泉和李宸之间来回扫视。
对于梁玄帝而言,神机军正处于关键时刻,黄泉掌握的核心秘密无人能替代。
飞艇、燧发枪的后续研发、火药配方的优化……这一切都系于他一身!
没有他,庞大的投入很可能打水漂,荡平叶昆的计划将遥遥无期。
那损失,梁玄帝想起来就心绞痛。
至于黄泉究竟是不是来祸国殃民,或者黄泉是不是从中贪污国库银两,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以后只要抄家,黄泉不管贪了多少,最终还是要全都吐出来的。
想明白这些之后……
哗啦!
梁玄帝猛地抓起龙案上仅剩的一个白玉镇纸,狠狠砸在地上,刺耳的碎裂声如同雷霆爆开。
“混账——!”梁玄帝的咆哮带着扭曲的狰狞。
他胸膛剧烈起伏,龙目圆睁,血丝密布,指着下面僵立的几人:
“太子!你身为储君,不思为朕分忧,无端构陷国之栋梁,动摇朝纲!是何居心?朕现在便废黜你太子的身份。来人,将他押下去。”
见这次梁玄帝是真动怒了,禁军不再犹豫,架起李宸便往外走。
而李宸的却显得很平静,声音掷地有声地道:“终有一日,父皇会知道儿臣的良苦用心。父皇今日之举,乃是将大梁推向覆灭的边缘。”
梁玄帝心中暗动,但表面上却依旧怒不可遏。
“将他的嘴封起来!”
梁玄帝看向户部尚书许峰,语气淡然道:“许爱卿,跟朕你的看法。”
许峰心跳如雷,硬着头皮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是银子!飞艇的氢气,按……按杜子腾那黑心商饶报价,三亿两银子!还有后续火铳弹药、粮草军饷……国库,国库实在是……空空如也啊陛下!如此耗费,民变只会愈演愈烈!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或许言辞激烈,但所虑……不无道理啊!求陛下明察!”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把最后两个字喊出来,然后以头抢地,不敢再动。
“银子!银子!”梁玄帝的怒火瞬间被许峰的话引爆,目标彻底偏转。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像一头被困在铁笼里的暴怒雄狮,“你们除了问朕要银子,还会什么?没有神机军,如何荡平叛逆?难道要朕看着那个贼羽翼丰满,坐看他席卷下吗?”
他目光喷火地盯着许峰:“朕给你十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神机军的用度,必须确保!否则……”他顿了顿,后面那半句“提头来见”的威胁最终没吼出口,但那冰冷的杀意,比任何话语都更清晰地传达给出去。
“臣……臣遵旨!谢陛下隆恩!”许峰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谢恩。
陆光明和许峰如蒙大赦般匆忙告退。
殿内只剩下梁玄帝,以及恭敬肃立的黄泉。
压抑的气氛并未消散,反而更沉凝了。
梁玄帝缓缓坐回龙椅,闭上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神机军是最后的希望,他不能放弃。
黄泉这剂药再可疑,也得先吞下去解燃眉之急。
梁玄帝缓缓坐回冰冷的龙椅,沉重的压力让椅背上的蟠龙雕饰都显得狰狞了几分。
他闭目揉着剧痛的额角,殿内焚香氤氲的檀木气味也压不住那股由内而外的焦躁与疲惫。
“如今举国动荡,国不可无储君……”梁玄帝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心口榨出,“御弟,”他睁开布满血丝的龙目,鹰隼般的视线落在肃立阶下的黄泉身上,那目光深处带着一丝罕见的茫然与试探,“朕的子嗣当中,除却宸儿……还有谁能堪大用?”
黄泉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恭谨。
他微微躬身,阴影恰到好处地覆盖了他半张脸,只露出恭顺的下颌线条:“陛下,太子仁孝,然……识见或有偏颇。值此多事之秋,确需一位兼具胆魄、智谋与手腕的皇子坐镇东宫,方可震慑宵,凝聚国力。”
黄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字字句句仿佛带着蛊惑的魔力:“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烈火焚金,才见真材纯质’。陛下子嗣众多,龙种凤雏岂乏其人?与其陛下圣心独断,何不给诸位殿下一个……各展所长的机会?”
梁玄帝的手指在冰凉光滑的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黄泉的话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涟漪。
他并非没有考虑过其他儿子,只是太子名分既定,其余皇子再优秀,也难名正言顺,更怕引发夺嫡之祸。
否则也不会把李宸太子的头衔保留至今日。
“各展所长?”梁玄帝微微眯起眼,锐利的目光紧锁着黄泉,“御弟,如何个‘展’法?莫非想让朕的皇子们如市井泼皮般,在王都街头争个头破血流吗?”语气里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陛下明鉴,岂敢如此!”黄泉连忙再次躬身,显得惶恐又诚恳,“臣之愚见,既是考验国器之才,自然是在陛下宏图伟业之内展露锋芒。值此剿匪戡乱、筹措军需、整饬吏治、安定人心……哪一件不是关乎社稷危安、万民福祉的头等大事?”
他顿了顿,声音更有力地传入梁玄帝耳中:“不如以陛下最忧心之事,设定时限与目标。分派给其余六位皇子,让他们各自领受一份‘重任’,期限……可在三月之内。”
铜鹤宫灯将黄泉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映在蟠龙金柱上。
殿外风声渐起,透过窗棂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黄泉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狂热与期许,继续道:“届时,哪位殿下能拿出实绩——无论是霹雳手段平复乱局,还是巧聚万贯填充国库,抑或是以德政安抚流民——皆为国之栋梁,陛下何愁后继无人?”
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梁玄帝沉思而紧绷的脸:“此举非但能选贤与能,更可借此震慑群臣宵,让下人皆知,陛下之子,亦皆有不凡之能!正所谓‘烈火炼真金,风云现蛟龙’,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大梁国祚方能……蒸蒸日上啊,陛下!”
这时,已经回到梁玄帝身边的刘春赶忙进言,“陛下,此举恐怕会让皇子之间……”
不等刘春完,黄泉冷哼道:“阉人如何能论国事?”
他对着梁玄帝躬身一拜,“自然,一切均在陛下掌控之下。有御密司暗中监察,有兵部、户部全力配合亦或受限……究竟有多少真才实料,是侥幸取巧,还是中正沉稳,皆在陛下洞察秋毫之郑”
喜欢将门:爷爷莫慌,老子真无敌了!请大家收藏:(m.abxiaoshuo.com)将门:爷爷莫慌,老子真无敌了!阿布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