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器灵再一次叫住了药青，一句模棱两可的信不信由你根本不可能动摇器灵，他认识了烂药草这么多年，不非常了解他的性格，只是见识过他太多次话不算数，对于他表里不一这方面的认识已经根深蒂固，根本不相信他会有所改变。
器灵吸了口气，道：“骗爷没意思，骗你自己更没意思，什么不影响丫头的决定，明明就是你不喜欢伽罗城的人，很乐意丫头不那么早就去！”
药青冷笑一声，没有否认。
器灵道：“两百年前，爷按照你的意思，在丫头拿起戒指的那一刻，强行和她签订契约；两百年后，爷也按照你的意思，一路上都在看护着丫头，但是，你也许诺过爷，让爷在那个终点……”
有风，忽然自空间内吹拂而起，远处的树木花草随风摇动，一些老去的枯叶离开了枝木，乘着风，做着最后的飘摇。
器灵着，忽然感知到那些树叶，目光就随着那些树叶摇晃，直到看到有一片飘落在地，才蓦然收回，声音有些压低，“爷从来没想过成为不老不死的器灵，也不想一直附在一个戒指上无根的漂泊下去，炼器城就是我的终点，你会在那里放我走出牢笼，这是你答应我的事情……”
药青没有话，那些吹落了不少枯叶的微风，也吹过他的身侧，衣袂微微摆动。
他的确答应过他，但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落叶归根，就不该提让季颜先去伽罗城这种奇怪的要求。
器灵的目光又忽然转到了炼器阁里，看着那个明明不甘不愿，可又埋头苦干的身影，片刻后，又莫名的道：“那子，和她很像。所以我想，火云之巅必然是出了事的……”
他突然到火云之巅，他生前的夫人就住在那里，那是他最思念的人。
药青脸上泛出一丝冷意，显得有些阴沉，“那是你不愿面对的事情，但不是我不愿面对的事情。”
药青不愿、或者是不愿季颜面对的，无非是伽罗城的某个瞎子。
而器灵，因为楚莫羽的出现，惴惴不安，有些无法面对火云之巅。
可是，该面对的他终归是要面对，因为那里是他的归根处。
之所以提这个要求，只是因为他想在路上多耽误一些日子，于是，他希望季颜先去伽罗城，可明显，药青不希望季颜先去伽罗城。
器灵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药青能在这件事上退让一步，但显然，这是很有难度的。
“都人心是肉长的，虽然爷已经没有了肉心，可耐不住丫头迎…”器灵似乎是明白了烂药草绝情冷酷，不可能对他施舍任何同情，只好话题一转，谈到了季颜，“爷可连句道别话都还没对她。”
药青一听，脸色更沉了，沉默了许久，重复道：“我不会干扰她的决定！”
器灵原本以为搬出季颜就可以让他顾忌一点，哪里想到他还是这般自私自利，不免恼羞成怒，“烂药草，你是吃定爷心善，做不出绝情绝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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