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发什么愣?不想活了?”
王老五见姜啸迟迟不动,提着荆棘铁棍走过来,脸上满是恶意。
“怎么被吓尿裤子了?刚才疤爷的话没听见?十筐黑疙瘩,少一筐老子活剥了你的皮。”
铁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戳向姜啸的肋骨。
这一下要是戳实了,普通人非得断上几根骨头不可。
姜啸身体微侧,看似随意,却恰好避开了要害。
铁棍哐地一声戳在旁边的岩壁上,溅起几点火花。
“哟?还敢躲?找死。”
王老五一愣,随即暴怒。
嗡……
姜啸手中的破矿镐被他抡圆了膀子,带着全部的肉身力量,狠狠砸向面前黝黑如铁的原生岩壁。
咔……嚓……
一声沉闷到骨头都发颤的巨响,不是预料中的碎石飞溅。
那半锈的镐尖在砸中岩壁的瞬间,如同鸡蛋碰到了石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猛地崩裂开来。
碎裂的铁块如同子弹般四下激射。
甚至有一块锋利的碎片擦着王老五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与此同时,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几乎散架的镐柄,山呼海啸般倒卷而回。
嗡……
姜啸双手虎口如同被撕裂的破布,剧痛袭来的瞬间已然皮开肉绽。
鲜血瞬间染红了腐朽的木柄,整条手臂瞬间麻痹,骨头都仿佛要寸寸断裂。
而那黝黑的岩壁上,仅仅只留下了一个米粒大的浅坑,连一丝粉末都没能刮下来。
“噗……”
巨大的反震之力透体而入,姜啸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差点喷出,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身体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胸口气血翻腾如同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
王老五先是被飞溅的铁片吓了一跳,随即看到姜啸如此狼狈,虎口爆裂鲜血淋漓,手中的破镐更是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柄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狂笑。
“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姜啸。
“妈的,老子还以为你刚才躲那一下有两下子呢,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软脚虾,连块矿皮都啃不动。呸……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挖矿活命?等着被黑爪当零嘴吧,哈哈哈……”
狂笑声在恶臭的坑道里回荡,吸引了附近几个监工和矿奴麻木的目光。
老疤叼着不知名的肉干走了过来,三角眼里满是鄙夷和冷漠。
“王老五,嚎什么?这种没用的东西,多饿他两,自然就老实了。”
他目光落在姜啸鲜血淋漓的手掌和只剩下木柄的破镐上,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弧度。
“怎么?工具坏了?还想让老子再给你一把?做梦。”
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因为动作慢了半拍,正被另一个监工用鞭子抽得满地打滚的老矿奴。
阴测测道:“看到了?挖不够矿的下场。你今的任务不会少一颗,用手抠,用牙啃,也得给老子把那十筐黑疙瘩抠出来,不然老子就把你扒光刘在黑爪的窝旁边。”
他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完他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叼着肉干转身走了。
王老五也狞笑着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嘲讽,“子,好好享受吧,用手抠矿?”
“啧啧啧,老子倒要看看你那细皮嫩肉的手能挺几,哈哈哈……”
笑声远去,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绝望。
周围零星几个还在挖矿的矿奴,麻木地扫了一眼,随即又更加用力地挥舞着矿镐,眼神空洞而畏惧。没有人敢停下,也没有人会施以援手,在这里能活下去已是侥幸。
姜啸站在原地垂着头,破碎的衣袖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黑色的污水郑
剧痛从手掌传来,火辣辣的,每一次轻微的动弹都带来钻心的疼。
虎口几乎完全撕裂,掌心更是布满木刺和岩石的粗糙划痕。
体内血气翻涌,那股因禁法石压制而反噬的震荡尚未完全平息。
但他的嘴角,却在王老五和老疤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重瞳深处,混沌漩涡缓缓平复,却凝练如冰。
禁法石……混沌元晶……黑爪……
还有这恶狱般的矿洞。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黝黑坚硬的岩壁,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有丝毫迟疑或试探。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用袖子用力地擦了擦脸颊和唇角的血迹,露出了下面那张虽然有些苍白,却线条冷硬的脸。
然后,在周围零星矿奴惊愕、怜悯甚至看疯子一样的目光注视下。
他走到那被王老五铁棍戳击被自己崩裂矿镐留下米粒坑的岩壁前。
深吸一口气。
屏息。
拧腰。
提臂。
凝聚全身力量毫无花哨的一拳,如同炮弹出膛悍然轰出。
轰……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黝黑坚硬的岩壁上。
沉闷到极致的巨响,整个坑道仿佛都抖了一下,岩壁上厚厚的灰尘被震得簌簌下落。
“嘶……”
角落里蜷缩着的老矿奴猛地抽了一口冷气。
浑浊的眼睛瞪大,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围的矿镐声都为之一滞,无数道震惊的目光聚焦而来。
咔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碎裂声从岩壁内部传出。
姜啸的拳头死死抵在岩壁上。
岩壁表面那黝黑石皮之下,一道如同蛛丝般的细微裂痕,以他拳骨为中心悄然蔓延。
有门。
然而那触手可及的反震之力,也更加凶悍地倒卷而回,透过血肉筋骨,狠狠砸向他被禁法石压制的丹田。
噗嗤……
这一次,姜啸再也压制不住,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他的右拳原本就被震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此刻更是如同被重锤砸烂的肉糜。
鲜血如同不要钱般疯狂涌出,沿着臂滴落,在黑色的岩壁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线。
钻心蚀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但这剧痛之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异样,拳头与岩壁接触的刹那,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温热感,伴随着极其精纯的混沌气息,通过破裂的手掌伤口,如同游丝渗入了血肉之郑
虽然瞬间就被禁法石的力量压制得无影无踪,但却在刹那间,仿佛点燃了他肉身深处某种沉寂已久的本能,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贪婪地汲取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甘霖。
这……就是藏在禁法原矿深处的混沌元晶粉末。
即使被压制,其本源的生命力也如此纯粹霸道。
姜啸眼中猛地爆发出精光。
有用。
徒手凿矿以自身血肉为引,强行汲取被禁法石包裹的混沌元晶碎片残能。
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激活肉身潜力,对抗禁法石的禁锢,在死亡边缘寻找唯一可能的生机。虽然过程痛苦残酷,虽然效率低的令人发指如同沙里淘金,但这是唯一的途径。
没有犹豫,他舔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如铁,再次收拳蓄力。
轰……
又是一记沉闷到极点的重击砸落在岩壁上,精准地落在刚才出现裂痕的位置附近。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再次响起。
鲜血再次崩飞。
剧痛让他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自己血的铁锈味。
身体更是因为反噬和剧痛而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燃烧着火焰的光芒。
第三拳。
第四拳。
……
轰轰轰……
一声声带着血肉迸溅声音的闷响,在坑道深处这片死亡区域倔强地响起。
每一次重拳落下,黑色的岩壁都会留下一个带着细微裂痕被鲜血染红的拳印。
每一次重拳收回,姜啸的右手都会变得更加血肉模糊,几乎露出了森森白骨。
鲜血顺着破烂的衣袖滴落,在他脚下汇成了一滩暗红色的污迹。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混着血迹滚落。
额头上青筋暴跳,每一次抬拳都在承受着千钧重压和钻心剧痛。
周围的矿镐声早已完全停止,一片死寂。
所有矿奴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如同泥塑木雕般望着一次次用血肉之躯猛砸岩壁的身影。
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嘲讽,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疯子。
这新来的子绝对是个疯子,彻头彻尾不知死活的疯子。
用手去砸黑岩?他难道不知道那石头比钢铁还硬吗?
就算是用精钢打造的矿镐,崩断了多少?
这样砸下去,他的手会彻底废掉,骨头会砸碎,人会活活痛死累死,直至流血而死。
角落里,那断了腿的老矿奴看着姜啸拳头上不断溅落和滴淌的鲜血,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浑浊的老眼里除了绝望,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不忍。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破烂的口袋里,似乎藏着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
“喂,那个新来的疯子。”
就在这时,王老五的刺耳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啧啧啧。,看看你那手都烂得露骨头了吧?哈哈……真他妈带劲。”
他提着铁棍再次走过来,似乎专程来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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