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盆冷水将她唯一的火浇了个彻彻底底，脸色瞬间褪去血色，煞白如雪。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她努力在司辰屿和司若溪面前扮演的无辜角色，彻底破灭了。
现在她扇夏琛巴掌是挺爽的，但一旦离开司家的保护，自己就是夏家案板上的肉，任由他们用刀剁成肉泥。
司辰屿看着刚才又是踹又是扇巴掌，凶悍的可怕的丫头转头就面如白纸，慌到不行，内心升起一丝无奈。
但比起她的凶悍。
夏琛刚才一口一个的贱人，逼着她下跪道歉，几近羞辱的嘴脸更让他生厌。
看夏柠的这张脸和夏乔雨一模一样就知道，她肯定是和他们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对一个妹妹视若珍宝。
可对另外一个妹妹，却轻贱得连地上的泥土都不如。
这夏家的根，算是彻底的废了。
司辰屿缓缓握住夏柠的手，在她的掌心轻抚了几下，刚才的麻木变成了痒，然后开始发热。
“那样打人尚一千，自损八百，手指稍微收一下，将力道全用在掌根。”
他一边解，一边帮她揉手心，渐渐地，麻痒消失了，夏柠也被惊得瞪圆眼，懵懵地看着司辰屿。
司辰屿放开她的手，示意她再试一下。
夏柠真的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
“啊……”
这下，夏柠没感觉到手有多疼，可夏琛已经被一巴掌掀翻，嘴一张，更是有一颗牙吐了出来，裙在地上爬不起来。
“夏柠，你……啊……”
下一句威胁的话还没出来，就被司辰屿踩在脚下。
“谁让你上司家撒野的？”
夏琛被这冰冷的声音惊得浑身发抖，他因为暴怒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司家找夏柠的，而刚才，先对自己动手的人，是司辰屿。
明明来之前夏父再三叮嘱夏琛不要冲动，司辰屿不好惹。
司辰屿现在可是夏父实打实的上司，县官不如现管，夏父都没有那个胆子去得罪的人。
可夏琛一看到夏柠就彻底失了理智，现在想起来，身上又是一身冷汗，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疼的。
“司首长，我……我只是来找我妹妹的，我没有撒野，我没樱”
他声音带着颤音，后面干脆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男人该有的样子。
“你妹妹？你们夏家不是只有一个叫夏乔雨的吗？我看夏团长的个鹊案里都递交过家属档案的，没见到有一个叫夏柠的啊。”
夏琛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从两个妹妹出生后，他爸妈就下意识把夏柠藏起来，上学和初中的时候还不需要户口本，所以夏柠还能去上个学。
到了上高中，需要身份信息的时候，夏柠别是去上学了，就连门都不能出了。
夏家之前将夏柠藏的太彻底了。
如果不是之前夏乔雨得罪了司辰屿，夏家舍不得把夏乔雨送过来赔罪的话，怎么会有夏柠的事。
可，就连夏琛都没有想过，他们家为什么要藏起夏柠，为什么爸妈甚至不愿让夏柠多出门，就连买菜都规定时间，一旦超时，回来就是一顿臭骂。
见司辰屿还在等自己的回答，夏琛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都弱了下去。
“夏柠是我堂妹，对，堂妹。”
这话连夏柠都听不下去了，更别其他人。
夏柠直接嗤笑出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琛，声音冰冷。
“我不认识这个人，司首长，这个人是坏人，他刚才突然冒出来又是打我又是骂我的，所以我没忍住，应该是正当防卫的，对吧？”
夏柠着，无辜地对着夏琛眨眨眼，丝毫不见刚才扇巴掌时候的那股子狠戾。
夏琛被刺激得想要嘶吼，可夏柠突然蹲下身来，凑近夏琛，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
“我的好三哥，我随时等着你带公安上门来把我抓走，最好让我留个案底，怎么样？”
夏柠对着夏琛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放肆。
夏琛咬牙切齿，“贱人，我要你……”
啪——
夏柠又是狠狠一巴掌扇了下来。
夏琛这次是真的感觉到了恐惧，眼前的这个夏柠好像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欺负的白兔，她的反抗是带着獠牙和尖刺的。
夏柠直起身，对夏琛笑了笑。
“还能站起来吗？你的腿应该没问题，要不要帮帮你啊？”
夏柠刚往前走了一步，夏琛就躺在地上往后缩了好几下，然后扶着台阶挣扎着站起来。
可该疼的地方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拼了命地压制下剧痛，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夏柠看着夏琛的背影，脑海中却全是自己锁在屋子的拐角，被夏琛手里的皮鞭一下又一下地鞭打的样子。
明明只是回忆，但她的身体竟然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心虚地缓缓转身。
即使做好了各式各样的心理准备，夏柠还是不太有勇气直面司家人。
“我的呐。”
司若溪突然惊呼出声。
夏柠的心咯噔掉入谷底，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对自己散发善意的人，这样的人对她来太珍贵了。
但，也太短暂了。
“对不……”
“夏柠！你做的太对了！”
夏柠道歉的话没出口，就被司若溪的话截断。
她猛然抬头，就被司若溪一把抱进了怀里，轻拍着后背。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能以牙还牙，对伤害你的人做出合理的反击，你真的太棒了！女人怎么了？现在是新社会，讲求人人平等，男女更是平等，被这种畜生欺负了，就应该这样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回去！”
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赞扬和敬佩，没有一点的嫌恶和质疑，夏柠都以为自己是活在幻境中，下意识求助站在一旁的司辰屿。
司辰屿看着懵逼且目光呆滞的姑娘，竟然觉得有点可爱，手掌微微发痒。
他没有忽视这冲动，走过去，揉了揉姑娘的头顶。
“你做得很好，下次继续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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