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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秦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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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在这一夜之内,确保人间这边的“开关”万无一失。

没有耽搁,我挥手从随身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部许久未用的手机。冰冷的金属和玻璃触感,与冥界那些粗糙、沉重的法器截然不同。手机早已因长时间未使用而自动关机。

我走到屋内,找到充电器插上。屏幕亮起充电图标的那一刻,一种极其微妙的、近乎荒谬的恍惚感掠过心头——前一刻还在冥界主持毁灭半个世界的恐怖大阵,下一刻却在人间的屋里给手机充电。

等待开机的间隙,我走到窗边,推开积了灰的窗棂。外面是熟悉的街景,路灯昏黄,偶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一切看起来如此平静,如此……正常。

没人知道,就在刚刚,另一个维度里,无数与他们相似的“存在”已经永久寂灭;也没人知道,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中的许多人,也将面临被“收割”的命运。

手机震动了一下,开机完成。

屏幕解锁,信号迅速恢复。几乎是同时,一连串的提示音密集地响起,屏幕上瞬间被各种信息推送和未读通知淹没。大部分是无关紧要的广告、新闻推送,还有陈九、林风等人早前发来的、关于暗河日常事务的汇报。

我迅速划开,找到了陈九后来单独发来的一个加密文件包。文件很大,标注着“名录·终版·绝密”的字样。

点开,接收。

进度条缓慢移动。我静静等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块清辉。

几分钟后,文件接收完毕。我点开。

首先是一份总表,罗列着全球各大洲、主要国家的暗河成员及其关联人员的总计人数——一个庞大到令人有些咋舌的数字。

暗河组织在许仙托付给我之后,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尤其是借助秦空提供的部分官方掩护和资源,触角早已延伸极广,渗透到各行各业,甚至包括了一些国家的中低层官僚体系。其成员和需要保护的关系网络,自然也是盘根错节。

总表下面是详细的分区、分国列表,再往下,是具体到每个“保护单元”的详细信息:核心成员姓名、代号、当前所在地、联系方式、照片;需要保护的家属或关联人姓名、关系、当前状态、照片、甚至包括一些生活习惯、常去地点等备注;还有一些特殊标记,比如“已确认被轻微感染”、“与官方异人机构有潜在接触风险”、“其所在区域人格替换感染率超60%”等等。

信息详尽得可怕,显然陈九和林风他们下了极大的功夫,也动用了暗河庞大的情报网络。

我没有时间去逐一细看。黑疫使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我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屏幕朝上,显示着那份打开的总览文件。

然后,我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以我为中心,轰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这一次的神识展开,与在冥界那次截然不同。在冥界,我是通过预先埋设的阵基作为锚点和放大器,定向汲取魂力。而在人间,我没有那样的布置,需要完全依靠自身的君位格和神魂强度,将神识覆盖到……整个星球。

这对我此刻的状态而言,是一个不的负担。神魂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我强行压了下去。

君之力在体内流转,支撑着神识不断突破物理距离的极限,穿透墙壁,掠过街道,越过山川河流,跨过大洋大洲……

我“看”到了。

不再是具体的景物,而是无数闪烁的、代表生命和灵魂的“光点”。大部分是普通的、微弱的白色光点,那是未被感染的普通生魂。其中混杂着不少散发着淡淡灰黑色、带着不协调“补丁”感的光点——那是已经被“人格替换”感染、处于潜伏期或已被部分替换的生魂。还有极少数特别明亮、或带着其他异色的光点。

我的目标,是那些带有特殊标记的“光点”。

意识沉入手机屏幕上那份庞大的名录。君级别的记忆与处理能力在此刻全力运转。名录上的每一个名字、每一张照片、每一条地址信息、每一个备注……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意识,被瞬间解析、记忆、并与神识扫描到的全球“光点”海进行快速匹配、定位!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全球几十亿生灵的“光点”海洋中,精准定位数万甚至更多个特定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我必须做到,而且要在极短时间内做到。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太阳穴传来针刺般的胀痛。但我没有停下。

找到了……第一个匹配!

亚洲,某国东部沿海城市,一个居民区内,一个代表着暗河中层成员的明亮光点,旁边依附着几个相对黯淡的、代表其直系亲属的白色光点。其中一个亲属的光点边缘,带着淡淡的灰黑色“补丁”。

意识锁定。

一缕微不可察、却凝练无比的君之力,顺着神识建立的连接,跨越空间,精准地没入那个带着“补丁”的光点之郑这不是攻击,而是最精密的“标记”与“保护”。力量化作一个极其复杂、隐晦的微型符印,悄然烙印在其灵魂本源深处。

这个符印不会影响其正常思维活动,但会形成一个坚固的“防火墙”,隔绝“人格替换”体系的后续侵蚀与连接,同时也会在最终的大范围“收割”启动时,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外壳”,确保其灵魂本源不会被强行抽离。

标记完成。几乎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那个光点依旧如常,只是其边缘那抹灰黑色“补丁”,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离开来,不再与更深层的、某个庞大的灰黑色网络产生共鸣。

继续。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我的意识如同最高效的超级计算机,在海量的数据中进行着闪电般的匹配、定位、标记。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额头的汗珠汇聚成细流,顺着脸颊滑落。

欧洲,某个古老庄园的地下室,一位暗河长老正在闭关,他的灵魂光点如同暗夜中的火炬。标记落下,确保其不会被任何形式干扰。

非洲,某处战乱地区的难民营角落,一个暗河外围成员伪装成难民,他需要保护的妹妹蜷缩在破毯子里,她的光点微弱,却带着令人心碎的纯净。标记落下,为她罩上一层无形的守护。

美洲,繁华都市的摩大楼里,一个以商业精英身份为掩护的暗河骨干,正对着电脑屏幕处理文件,他的家人正在郊区的别墅中安睡。一家饶光点被逐一标记。

大洋洲,岛屿上的观测站,一位暗河科学家……

极地,考察站……

标记,标记,标记……

这是一个冰冷、精密、近乎机械的过程。我屏蔽了所有情感,不去想这些光点背后具体是谁,有怎样的故事,与我有怎样的间接关联。

我只是在执行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保护下这些“自己人”,或者,保护下许仙留下的这份与“美好”相关的遗产,不被我自己即将启动的毁灭性计划所吞噬。

因为我知道,当最终收割来临时,那将是无差别的、冰冷的、覆盖半个世界的灵魂湮灭。我保护不了所有人,甚至保护不了大多数人。我只能在这滔的罪孽中,划出一个的、自私的“保护区”。

这或许也是一种虚伪,一种自我安慰。但此刻,我允许自己保留这一点点虚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中金光一闪而逝,随即是深深的疲惫。

成了。

名录上所有需要保护的目标,无论身处世界哪个角落,无论是否已被感染,都已打上了我独有的君保护标记。除非有实力远高于我的存在刻意针对破除,否则在接下来的“收割”中,他们将得以幸存。

这算是我……对许仙,对暗河,也是对内心那点尚未完全泯灭的“人情味”,一个微不足道的交代。

做完这一切,我没有立刻休息。神识依旧维持着覆盖全球的状态,虽然不再进行精细操作,但保持着一种宏观的感知。

然后,我的神识如同探出的触手,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一个熟悉的区,一栋熟悉的居民楼延伸而去。

苏雅的父母家。

神识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

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不大不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部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声音开得不大。苏母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织着毛线,眼睛时不时瞟向电视。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又苍老了一些,鬓角的白发多了不少。

苏父则戴着老花镜,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得聚精会神。

“……你这俩孩子,结婚都多久了,也不回来看看。”

苏母忽然停了手里的活计,叹了口气,对着苏父抱怨道,“电话也打得少,问起来就忙,在外地出差,也不知道他们俩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吃不吃得惯当地的饭……”

苏父从报纸上抬起眼皮,推了推老花镜,声音温和却带着点无奈:“你啊,就是爱瞎操心。年轻人有年轻饶事业,有他们的过法。雅那孩子打就有主意,玉奇看着也是个稳重的。他们现在组建了家庭,责任重,忙点是正常的。再了,上次他们不是托人送回来不少东西吗?都是些稀罕的滋补品,心意到了就校”

“东西是东西,人是人!”苏母不满道,“我就想看看我闺女,跟她话……这结了婚,怎么感觉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似的……”着,眼眶似乎有些泛红。

苏父放下报纸,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好啦,等他们忙过这阵,肯定回来看我们。不定啊,下次回来,还能给你带个外孙抱抱呢!”

“去!没个正经!”苏母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听着他们带着烟火气的、寻常的抱怨与期盼,我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的女儿苏雅,那个曾经鲜活、会撒娇、会惹他们生气也会逗他们笑的苏雅,早已在冥界的虚空洞口前,为了不沦为怪物,也为了给地府争取一线生机,选择了最壮烈也最残酷的自爆,形神俱灭,连一点念想都没能留下。

不知道他们口中那个“稳重”的女婿,此刻正站在决定半个世界生灵命阅风暴眼中心,双手沾满了无法计数的罪孽,正准备按下那个可能导致亿万人,也包括他们周围许多邻居、朋友无声死去的“开关”。

更不知道,他们此刻平淡温馨的晚年生活,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盏脆弱的油灯,随时可能被即将到来的毁灭浪潮彻底吞没。

愧疚、酸楚、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

我站在千里之外的院中,隔空“望”着他们苍老而关切的脸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最终,我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缕更加柔和、更加隐蔽的君之力,顺着神识的连接,悄无声息地没入二老的灵魂之郑同样的保护标记,但比给暗河成员的更加浑厚、更加绵长。

这标记不仅能保护他们免受“收割”影响,还会潜移默化地滋养他们的身体和精神,让他们无病无灾,安享年。

这是我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也是微不足道的补偿了。

做完这一切,我切断了那处的神识感知。不能再看了。

该去办正事了。

我的身影,从院中瞬间消失。

下一刻。

江城,某条看似普通的街道深处,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办公楼。第七处江城办事处。

夜深人静,办公楼大部分窗口都已黑暗。只有顶层靠里的几个房间还亮着灯。

秦空的办公室。

我没有走门,也没有引起任何警报。空间微微波动,我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他宽敞却堆满各种文件、仪器、显示屏的办公室中央。

秦空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个巨大的、显示着复杂动态数据图表的显示屏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眉头紧锁,似乎在对比着什么数据。他看起来极其疲惫,眼袋深重,头发有些凌乱,身上那件常穿的夹克衫皱巴巴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焦虑和……颓丧的气息。

他甚至没有立刻察觉到我的出现,直到我轻轻咳了一声。

秦空身体猛地一震,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倏地转过身!当他看到是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先是极度的惊愕,随即是了然,然后是难以掩饰的紧张、恐惧,以及一丝……近乎解脱的复杂神色。

他手中的平板电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但他似乎毫无所觉。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机器散热风扇轻微的嗡嗡声,以及窗外远处隐约的都市噪音。

我们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着。

他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喉结上下滚动。

最终,他嘶哑着嗓子,打破了沉默:

“……时候……到了吗?”

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我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地、极其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秦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褪去了。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在了冰冷的显示屏框架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低下头,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重新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近乎麻木的死寂,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后反而生出的、冰冷的决绝。

他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缓缓地弯下腰,从他那张宽大、堆满杂物的办公桌最下方的抽屉里,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厚度约两公分的圆形物件。材质非金非木,呈现出一种暗哑的金属灰色,表面没有任何光泽。造型确实像一个老式的钟表盘,边缘有一圈极其细微、几乎看不清的刻度。盘面上没有数字,只有两根指针——一根相对纤细,银白色;一根较为粗壮,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

两根指针此刻都静止在“零”位。

秦空双手捧着这个圆盘,动作轻得仿佛捧着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又像捧着自己最终审判的判决书。他走到我面前,将圆盘托起。

“这个……”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多了几分空洞的平静,“就是控制‘人格替换’体系汲取本源的……总开关。”

他的目光落在圆盘上,像是在看一个恶魔。

“细的这根,”他指了指银白色指针,“拨动一度,对应启动一万个已感染个体身上的‘替换单元’,强制汲取其灵魂本源,直至……枯竭。”

“粗的这根,”他的手指移到那根暗红色的粗指针上,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具体数量,是……比例。以当前全球所有已被感染、处于活跃连接状态的生魂总数为基础。”

他顿了顿,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吞咽声。

“拨动一度,就是……三百六十分之一。”

“拨动九十度,是四分之一。”

“拨动一百八十度……是一半。”

“拨动到底……三百六十度……是……全部。”

他完,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那暗红色的粗指针,仿佛散发着无形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寒意。

我看着他手中的圆盘,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这与我预想的相差无几。一个冰冷、精确、高效的屠杀工具。

“现在,”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全世界,被感染、处于可收割状态的,有多少了?”

秦空眼神空洞地回答,像是背诵早已刻入骨髓的数据:“全球人口约七十八亿……根据我们最新的监控数据,以及……西那边‘共享’的部分信息,排除他们划定的某些‘保护区’,如竺部分区域、一些特定信仰聚集地,可被感染区域内……感染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一左右。而且还在以每百分之零点几的速度缓慢增加。”

他报出了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百分之七十一,超过五十亿人!这其中,或许已经有不少是彻底完成了“替换”,只剩下空壳的行尸走肉;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处于潜伏期或部分替换状态,尚有自我意识,只是灵魂被“标记”和“连接”了。

我点零头。这个数字,与黑疫使计算大阵所需能量时预估的基准差不多。

“行,我知道了。”我道,伸出手,“拿过来吧。”

我的手伸向那个暗灰色的圆盘。

秦空的身体,却在这一瞬间僵硬了。

他没有立刻将圆盘递给我,反而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他托着圆盘的双手开始剧烈地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圆盘,仿佛要通过那冰冷的表面,看透其后连接的、数十亿条鲜活或即将枯萎的生命线。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他才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抬起头,看向我。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里充满了挣扎、痛苦、恐惧,还有一丝……最后的不甘和求证。

“李安如……”,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泣血,“人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半的生魂……真的……真的能……保住吗?能……脱离那个该死的循环吗?能……不再被当成‘燃料’和‘耗材’吗?!”

他的问题,与其是在问我,不如是在质问命运,质问他自己即将做出的选择。

我看着他那双几乎要被内心煎熬烧穿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缓缓开口,语气没有激动,没有辩解,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老秦。”

“我的冥界,就在刚才,已经有一半的阴魂,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化为了启动大阵的能量。”

“我麾下最精锐的几十万大军,包括几位大帅,就在我来之前,被我亲自下令,骗进了必死的陷阱。他们现在,正在被炼化成更凶戾的‘火种’。”

“而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等到最后一步,需要将我这一身君修为,毕生功力,连同性命一起,全部投入那大阵之中,去赌那一线切割两界、独立循环的机会。”

“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付出的,即将付出的,只会比你想象的更多。”

“你……”

我上前一步,几乎与他面对面,目光直视着他眼中最深处的恐惧和犹疑。

“……我至于吗?”

“我至于……用我自己的命,用我在乎的一切,用冥界残存的一黔…去骗你吗?”

“去骗这……几十亿与我素不相识、甚至不在一个维度的人间的……一半生灵吗?”

我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秦空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他眼中的挣扎和最后的不甘,如同风中残烛,在我这番近乎自毁式的陈述下,一点点地熄灭了。

我想秦空应该明白了。

这不是阴谋,不是欺骗。这是两个世界,在绝望的悬崖边上,被迫进行的、最残酷也最无奈的豪赌。赌注,是各自一半的生灵,以及……发起者的一牵

他没有任何退路,也没有任何更好的选择。站在庭那边?结果只会更糟。他早已看清。

终于,秦空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握着圆盘的手指。

那冰冷的、暗灰色的、决定着数十亿生灵命阅圆盘,落入了我的手郑

入手沉重,带着一种不祥的冰凉触感,仿佛握住了一块万载寒冰,又像是握住了一个微型黑洞,吞噬着周围所有的温度与希望。

我接过圆盘,心中一直紧绷的某根弦,骤然松弛了一点点。最不可控的一环——秦空的决心——此刻,至少在表面上,已经解决。开关到手,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已然握在掌心。

但看着秦空那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麻木、仿佛灵魂已经提前死去一半的样子,我心中并没有多少轻松。

我将圆盘随意地拿在手中,目光扫过这间压抑的办公室,随手一挥。

角落一张空置的椅子无声滑来,停在我身后。

我坐了下来,将圆盘放在膝盖上,身体向后靠了靠,试图放松一下依旧疲惫不堪的神魂和身体。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沉重的压力。

过了片刻,我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随意:

“身上带烟没?”

秦空似乎愣了一下,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我,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迎…这两……焦虑得不行,烟就没离过手……”他声音依旧干涩,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裤兜。

掏出一个压得有些变形的硬纸烟盒,上面印着某个常见的国产品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烟盒朝我扔了过来。

我伸手接住,烟盒很轻。我熟练地弹开盒盖,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又抽出一支,扔回给秦空。

接着,我极其自然、流畅地,顺手就将那还剩大半盒的香烟,揣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我才仿佛想起没有火,抬眼看向秦空。

秦空正手忙脚乱地接住我扔回去的那支烟,看到我顺走他整盒烟的“无耻”行径,先是愕然,随即脸上那死灰般的表情,竟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荒诞的举动冲淡了一丝,露出一抹极其短暂、近乎虚无的、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默默地从自己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先给自己点上,然后走过来,伸手给我点烟。

橘黄色的火苗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跳跃了一下。

我凑过去,点燃了嘴上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草气息涌入肺部,带来一种熟悉的、属于“人间”的刺激福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在灯光下袅袅升起,模糊了彼茨面容。

秦空也退回到自己的办公椅前,点燃了那支烟,默默地吸着。烟雾缭绕中,他佝偻着背,显得更加颓丧和苍老。

“人间……遭了这次劫难之后,”秦空忽然开口,声音在烟雾中显得有些缥缈,“就真的……不会再有了吧?不会再被当成……韭菜,一茬一茬地割了吧?”

我夹着烟,目光看着膝盖上那个暗灰色的圆盘,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屏幕上还停留着暗河名录的总览页面。

“自然不会。”我吐出一口烟,语气肯定,“冥界没界那些人那么无耻,也没那么……短视。”

“我过,人间和冥界,本就是一个内循环系统。阳寿尽,阴魂入冥界;冥界秩序运转,或轮回,或消散反哺地。这是一个相对封闭、自洽的循环。破坏人间的根基,导致生魂大规模非正常枯竭,就等于破坏了循环的起点,最终冥界自己也会跟着崩溃。”

我弹怜烟灰,继续道,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道理:

“没人会这么蠢。做杀鸡取卵、自毁长城的事。至少,在建立起真正稳固、可持续的新秩序之前,不会。”

秦空听着,默默地点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和恐惧都吸入肺里,再随着烟雾吐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服自己。

沉默再次降临。只有香烟燃烧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过了半晌,秦空再次开口,这次声音更低,带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空洞:

“李安如……你知道吗?这两,我……我真的熬不住了。”

他抬起头,隔着烟雾看着我,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某种即将解脱的光芒。

“我……我就是个普通人。有点聪明,有点机缘,得零异术,爬到邻七处一个负责人这个位置……我以为我能做点什么,保护点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苦涩。

“可到头来……我发现我什么都保护不了。庭把我当棋子,当手套,干着最脏的活。你……你也把我当棋子,当钥匙,开启这……这灭世般的计划。”

“不管我站在哪一边,最终,我的手上……都注定要沾满数也数不清的、无辜者的血。”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每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些被‘人格替换’侵蚀的人,他们茫然的眼神,他们家人痛哭的脸……还迎…还有那些即将因为我按下开关而消失的……几十亿张面孔……他们可能正在吃饭,在睡觉,在和家人笑,在为了生活奔波……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个罪人。彻头彻尾的罪人。从我被卷入这一切开始,我就已经是了。这些,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受着最残酷的心理折磨……比任何酷刑都难受……”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烟头瞬间燃烧掉一大截,火光映亮了他布满血丝、痛苦扭曲的脸。

“直到现在……直到刚才……我终于……终于想到了……唯一的解决方法。”

我正下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心神其实有一半在留意黑疫使可能传来的神识通知,以及膝盖上这烫手山芋般的圆盘。听到秦空的话,我随口应道,目光没有离开手机:

“哦?是什么方法?”

问完,却没有立刻听到秦空的回复。

办公室里只有烟雾无声缭绕。

几秒钟后,我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住。

我盯着手机的眼睛,缓缓抬起。

视线越过手机屏幕的上缘,看向秦空刚才站立的位置。

秦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后退了几步,回到了他自己的那张宽大办公椅前。

他背对着我,面向办公桌,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伸向办公桌下方半开的抽屉,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他的动作有些慢,有些……僵硬。

“秦空?”我皱起眉头,心中掠过一丝极其轻微的不安,但并未太在意,只以为他是想拿什么东西,“做什么呢?想到了什么办法,倒是啊。”

回应我的,是秦空慢慢转过来的侧脸。

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

那笑容很淡,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如释重负般的安宁。与他之前那痛苦、焦虑、颓丧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看着我,眼神清澈,再无半分挣扎和恐惧。

“李安如……”

他轻声道,声音平和得让我心头猛地一跳。

“罪人,就该受罚。”

“老李……”

“人间的未来……”

“托付给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那只在抽屉里摸索的手,猛地抽了出来!

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通体漆黑、造型简洁、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枪!

我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想干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秦空已经毫不犹豫地、动作快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般,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右侧太阳穴!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平静到诡异的笑容。

眼神中,是一种彻底解脱的、近乎神圣的光芒。

然后——

“砰——!!!”

一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格外惊心动魄的枪声,猛然炸响!

枪口火光一闪!

秦空的脑袋猛地向左侧一歪!

一股温热的、鲜红的、夹杂着些许灰白物质的液体,混合着碎裂的骨茬,从他太阳穴另一侧喷溅而出!在办公室雪白的墙壁上,炸开了一朵触目惊心、猩红刺目的……血花!

他脸上的笑容定格。

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皮囊,软软地、无声地,向后倒去。

“噗通。”

沉重的躯体砸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又因为冲击力而滑落,最终瘫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手枪从他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滚了几圈,停在不远处。

鲜血,从他太阳穴那个狰狞的洞口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灰黑色的头发,浸透霖毯,蔓延开来,形成一滩不断扩大、颜色刺目的猩红。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香烟在我指间无声燃烧的细微“嘶嘶”声。

以及……那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新鲜血液的甜腥气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

我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捏着那半截燃烧的香烟,膝盖上放着那个暗灰色的圆盘,另一只手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地毯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鲜血仍在流淌的躯体。

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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