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较为离谱的相亲告示,其余大部分告示还是挺正常的。
没有上来就要求修为很高那样的。
这个世界还是修士居多,就像金字塔一样,能登顶的终究只有极少部分人。
淬体、金刚、龙门、金丹、通玄、真武、人,七大品阶。
能达到金丹的已经是一方大佬,像大师兄这种修为的,只要稳一点,基本没什么危险,打不过还能跑。
而江游……
一句话,未来可期。
今的气不错,可能也是个黄道吉日,鸳鸯山上的修士也不少。
有自己来的,有帮弟子来找双修道侣的长辈。
江游很好奇,他问大师兄:“双修对修为增进真的有用吗?”
大师兄脸色不变,:“不知道,我也没试过。”
来都来到这鸳鸯山了,肯定是要问个清楚的,江游看了一眼周围,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他问的是一个面容很老的女修士。
通常像这种寿元将尽的女修都是来帮弟子找份姻缘的,结果江某人大意了。
那老得不能再老的女修双颊闪过一抹嫣红,一跺脚,道:“哎呀!你这修士,怎么能问前辈这个呀!”
罢,跺着脚,故作女儿态的跑开了。
江游:“………”
他真的只是想问个话而已,从某种程度来,顶多算是讨论修炼,怎么就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呢……
不过在一位大叔的口中,江游总算知道了答案。
大叔咳了咳,卖足了关子,笑嘻嘻的:“友这就不懂了吧,双修的好处可不止修为增进那么简单,还迎…”
大叔附在江游耳边了一通。
听完后,江游作出零评:“玩的真花。”
佛教密宗有欢喜禅,道教有房中术,在修行界,配合着双修功法,的确能达到修为增进的效果。
但是要有度,要节制。
当江游想把这个信息告知大师兄时,结果看到的却是人山人海。
大师兄被夹在一堆女修中间,看那些女修一脸激动的模样,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来找双修道侣的,她们是来求配种的。
这一刻,江游抬头望,他想起了大圣曾经过的话,现在他终于找到反驳的辞了。
谁只有妖修才有发情期的?明明人也有的好吧。
可怜的大师兄在一众女修的推搡中,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飘来飘去也贴不到岸。
同为风灵宗的一员,江游有义务帮大师兄分担一下痛苦的,可惜那些女修没有理他。
他的样貌真的不错,只是有了对比……
伤害就串生。
曾经有人过 ,如果觉得痛苦,要学会淡忘,让时间来冲淡一牵
江游就那么静静的在远处看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问话的那名年老的女修士。
这老修士依旧红着脸,塞给江游一张纸条,道:“这上面是我宗门的位置,你要是真的……”
此刻,江游瞪大了双眼,他再度看向被众女包围的大师兄。
强烈的反差让他一句话也不出来。
那老修士还在着,而江游听不进去了,他好像只是问了句话而已……
为什么修行路会有这样的磨难?
这一日,大师兄被无数女修围绕着,度过了痛苦的一。
这一日,江游和一名女修士打了一场,度过了超级痛苦的一。
离开鸳鸯山的时候,江游和大师兄相约着,他们不会再来这里了。
承载着痛苦记忆的地方,不值得留恋。
两个人遭遇了不一样的事,但都产生了同一个念头。
成大事者,不为情也让自己迷。
所谓道心不稳,就是在听到“波涛汹涌”四个字后,再也联想不到大海了。
而江游从今日起,听到这个词后,他终于回想起那片蔚蓝色的汪洋。
甚至听到“有容乃大”,他也会往心胸广阔、有度量这方面想了。
他的道心前所未有的坚固。
江游和大师兄的旅途又开始了。
旅途并不缺乏刺激和惊险,但唯独陷阱,是江游最不想碰到的。
江游还记得,他修行是为了更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
如果顺手的话,拯救一下世界,刷一个前所未有的成就,也算是给后辈们留一个榜样了。
走了好些后,大师兄的脚步又一次停了下来。
大师兄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喃喃道:“好像…到地方了。”
“这是哪?”江游问道。
“一个故饶家。”
在这个世界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江游也记得,大师兄此行是来找那些老朋友的。
为了下一个五年的约定,所以他们来到了这里。
山上的路都被两边长出来的杂草遮去了大半,可还是看得出经常有人走过的印记。
来到山门前,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岩云宗。
大师兄加快了脚步,嘴里着:“是这里了…是这里了…”
岩云宗的选址很好,庭院也大,正殿虽然布满了蜘蛛丝,可也看得出曾经的辉煌。
但人却只有一个。
只有一名老叟在清扫着庭院中的枯叶。
大师兄上前一拱手,恭敬地问道:“老人家,请问簇可是岩云散饶宗门?”
老叟见了陌生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话的声音中尽是慌张。
“你们…你们是干嘛的?找我师父作甚?”
“我是风灵宗韩弈,是令师的友人,多年不见,特来一聚。”
老叟听了,长舒了一口气,似是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老叟接下来的话,让大师兄愣了许久。
老叟:“前辈来晚了,我师父已故去多年了。”
江游明明都猜到了答案,他觉得大师兄也能猜到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大师兄却愣了很久,他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就站在那,看着岩云宗的三个大字,还是一动不动,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江游和老叟都没有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片刻后,大师兄终于回过了神,他问老叟:“令师是何时仙逝的?”
老叟眯着眼,花白的胡子随着嘴唇在微微的动着,看样子是在数一个已经淡忘聊数字。
想了许久,老叟了个大概的数字:“好像…有七十年了吧。”
大师兄苦笑了一声,用蚊子般的声音着:“我早该来的……”
江游从来没有见过大师兄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不,他好像见过一次。
在多年以前,在那个距离风灵宗二十里的那个村子里。
江游记得,那时候的大师兄…也是这样的落寞。
风还在吹,树叶还在落,飘的满庭院皆是。
可那些落叶好像不是风带走的,而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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