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
孛尔吉马哈木在这杀喊声里骤然抬头，望着涌来的大武士兵，仰劲暴喝：“那又如何！”
他翻身上马，挥动长戟斩下一个大武骑兵的头颅，在千军万马中，他猛地将那血淋淋的头颅高高地挑在长戟上，朝一举！
骤然暴喝：“勇士们，你们听着！我们，才是这片草原的主人！”
慈血淋淋的场面，当即震得人肝胆俱裂！
端王策马在后方督战，见此情景，喉咙都不由得一梗，咬牙道：“坏了！”
随着孛尔吉马哈木话音一落，蛮子瞬间红了眼，仰咆哮起来：“杀杀杀——！”
——“把大武人，赶出我们的草原！”
此时此刻孛尔吉马哈木心底也有只困兽，在咆哮着：“报仇、报仇、报仇！”
仇恨，如同拾薪焚火，瞬间带来无穷的力量！
蛮子如同疯狗，冲进大武的军队中！
这一战，大武与蛮子，双方伤亡无数！
哪怕有厉云灼助阵，此一战，端王也没能拿下乌和旦。
晚间鸣金收兵，端王从战场上退下，“呸”一声吐出嘴里的灰尘，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群疯狗！”
兵部尚书齐莲早就过不能与蛮子硬碰硬，回了营帐，端王与众将一起商议军务，一时头疼不已。
厉云灼前来与端王会合，见众将领一时无计可施，他沉思片刻后道：“各位不必灰心，依末将看，蛮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可汗！”
王帐里，刚刚从战场退下的拖雷，与一众蛮子将领正跪地死谏，“乌和旦要失守了！您要尽早做决定！”
虽然此战险胜，但是拖雷他们知道，乌和旦守不了多久！
因为完颜塔娜动了胎气，提前生产，他们才滞留在乌和旦。
可他们本身就是草原的雄鹰与苍狼，只要在草原上，即可四处为家。
既然乌和旦守不住，那便往北跑、往西跑，大地大，总还有一条生路，而不是被困死在乌和旦！
“可汗！”拖雷看着孛尔吉马哈木犹豫不决，一时急得喉间几欲沁血，“我们不怕死，也非常愿意跟大武打下去，可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您要为我们的族人着想！”
“……”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们的妻儿，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兄弟，不能全部战死在沙场！”
孛尔吉马哈木浑身一震。
拖雷这些也看出来了，马哈木在燃烧他自己，他心中装着放不下的仇恨，想与大武同归于尽，可是，
“可汗！您也想想王子旭烈古！他，才刚刚出生，他是我们鞑靼的希望，他，不能跟我们一起死在乌和旦啊！”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孛尔吉马哈木。
他用力攥紧了拳头：“让阿鲁台，带着妇女孩子先走！”
拖雷终于松了一口气：“是！”
“我不走！”完颜塔娜得知此消息，急匆匆跑过来，看着孛尔吉马哈木用力摇着头，
“马哈木，我不走！我们在神面前发过誓，此生要永远在一起！马哈木，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你、也不许丢下我！”
“傻姑娘，我怎么舍得丢下你，还有旭烈古……”孛尔吉马哈木伸手摸着她的脸，喉头哽咽，“你是草原上最勇敢的女孩，你带他们先走……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好旭烈古，还有我们的族人，对不对？”
完颜塔娜听出他话里的托付之意，当即紧紧攥着拳头：“当然！我是你的可敦！他们都是鞑靼的子民！我会庇佑他们！”
——“但是如果你不来找我，”
完颜塔娜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从腰间拽下一把匕首，眼中带着决绝，“我便在神面前，自尽！”
“我会去寻你！塔娜！”孛尔吉马哈木心脏似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他低下头用力亲吻着她，郑重地承诺道，“我定会去寻你！我对神发誓！”
这夜里，在三万蛮子的护送下，完颜塔娜带着旭烈古，还有族人，先行离开了乌和旦，孛尔吉马哈木则和拖雷留下来，亲自断后！
等到大武军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留在乌和旦的蛮子，已经撤得差不多了！
大武军这一次发起冲锋，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乌和旦，才发现蛮子早已人去楼空！
在眼皮子底下，竟让敌人跑了，端王气得脸色铁青，一面速速派人回幕得勒传讯，一面与厉云灼一起：“追！”
“报——！”
这日下午，金乌西沉时，一匹快马从乌和旦往幕得勒飞奔而来！
“皇上！紧急军情！”
“孛尔吉马哈木弃乌和旦，领兵往渤拦河方向撤退，端王殿下领兵追击，如今正带大军，深入漠北腹地！”
幕得勒和乌和旦，这两个地方紧挨大武北境，而渤拦河一带，由于距离大武甚远，其地苦寒，此前大武的铁骑，从未踏足！
现在端王竟带兵往渤拦河去了！
萧夺看完军报，面色倏尔一变！
论对漠北地形的熟悉，大武军队自然比不过蛮子军队，端王如此轻敌冒进，要是中了孛尔吉马哈木的圈套，领全军葬送于此，那对大武而言，无疑是一记重创！
“娘娘，你怎么不给这马驹起个名字啊？”
远远地，沐着夕阳的余晖，一行人正在草原上策马跑。
如今幕得勒被大武占领，驻守在这片草原上的，是辽州的守备军，徐玉宁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不，与琥珀几人出来散心跑马，一不心就跑远了。
徐玉宁今日特地拉那匹马驹出来溜达，听到琥珀问话，眼睛一弯，笑道：“等将来回京，让太子自己起吧！”
正着话，突然听到驻营那边，传来沉雷般的马蹄声！
那匹马驹被吓到了，当即在原地不安地踢着步。
徐玉宁忙转头朝驻营那边看去，却见烟尘滚滚，马蹄声踏得地面轰隆作响，她面色一变，而琥珀更是吓了一大跳：“这、这是怎么了？！”
“娘娘！娘娘！”
远处跑来一队人马，正在寻徐玉宁。
徐玉宁见状，忙将马驹交给琥珀，翻身上马朝他们跑去！
近了，才发现来的是秦锋和李子，她勒住马，急忙问道：“发生何事？！”
“皇上……”李子气喘吁吁地道，“皇上领兵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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