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灰尘抖动，飞舞在狭的房间。
“真的死了……”花衫栋看了一眼。
床铺上躺着一个女人，三十出头年纪。
凌乱的头发糊在脸上，容貌普通，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肿胀发黄，有些地方破裂渗出淡黄色尸水。
奇怪的是，肿胀的皮肤下方有一条条白色纹路，像是根须般蔓延。
游辰皱眉，似烂非烂，这些纹路又是什么？
“妈妈……”
“妈妈！”两名女孩惊叫哭泣，在花衫栋怀里不断挣扎。
“把她们按住了。”
游辰头也不回的道。
“还要做什么？”郭北露出不解神情。
随后，游辰探手在尸体上捏按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确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哇！真的死人了！”
“我丢，两个女仔痴线了嘛？阿妈死了都臭了，也不和别人。”
“扑街，亏她们还吃得下腊味饭！”
房门口探进来数颗脑袋，看清床铺上的情形之后破口大骂。
“妈妈没死，腊味饭就是她煮的！”
稍大点的姐姐尖叫喊道。
“痴线，死了还给你们做腊味饭？”一名住户讥笑。
花衫栋和郭北摇头不语。
他们认为，女孩的母亲去世之后，两姐妹难以接受，所以认为母亲还活着，把自己做的腊味饭当做母亲做的。
有些动物也是如此，母亲去世之后会依偎在尸体旁不肯离去。
“腊味饭，真的是死去的妈妈做的。”
游辰站起身子，望向厨房灶台上的电饭煲。
“哇，你当自己是今夜不关灯的主持人？讲什么恐怖故事啊。”
花衫栋撇嘴道。
“算是恐怖故事，你看看灶台的高度。”游辰指着灶台道。
花衫栋被点醒，看去的瞬间瞪大了双眼。
一旁的郭北也是如此，吓得后撤两步。
两个女孩中的姐姐六七岁年纪，头发枯黄，身子消瘦，身高刚过一米。
而灶台的高度也有一米多。
环视整个房间，他们没有找到一条凳子椅子。
灶台旁也没有放置垫脚的东西。
哪怕是女孩中年纪稍长的姐姐，也做不出一锅腊味饭。
也就是……
死去许久的妈妈，每都会起来为女儿做饭？
“丢你老母，搞得我后背发凉。”花衫栋身子一抖，不想在簇多待。
游辰迈步进入厨房，掀开了那锅香气扑鼻的腊味饭。
洁白晶莹的米粒上，铺着几片腊肠。
热气蒸腾下，腊肠的肥肉变成透明油膏的模样。
六七岁的女孩，能做出这么好的腊味饭？
转身回来，游辰伸手抓住尸体的脖颈。
咔嚓一声脆响，脖颈断开，尸体没有任何反应。
游辰摇头一笑，嘴上却道：“或许是找了东西垫脚做饭，做完又拿开了。”
“喇叭，刚才得渗人……”花衫栋没好气的道。
另一边的郭北却是露出震惊神情。
他经常出入城寨，对于死人和尸体并不陌生，但也做不到如游辰这般。
死了这么久，腐烂流脓的尸体，游辰不止上手按压，还怕她没死透补了一眨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几名男子推开门口围观的住户，捂着口鼻看向床上的尸体。
“又死了一个。”为首的男子大感晦气。
他们是九龙城寨委员会的，有了尸体就要他们处理。
“行了行了，都散开。”
两人抖开黑色的大塑料袋，要来包裹尸体。
“妈妈！”
“妈妈……”
两名女孩哭喊起来，不想让尸体被收走。
“沙姜哥，她们怎么办？”郭北指着女孩问道。
“等会叫福利院带走。”
为首的男子，外号名叫沙姜。
他想也不想，安排好了两名女孩的出路。
“好的。”
郭北放心下来。
“事情了结，我们走了。”
游辰一笑，和郭北告别。
“嗯，多谢帮手。”郭北点头，对陈国宾的印象改观许多。
…………
白色EVo行驶在公路上，
花衫栋一边开车，一边拉起衣领闻了又闻。
“都有尸臭味了，回去用柚子叶洗洗。”
他看到副驾驶的陈国宾一言不发，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什么？”花衫栋问道。
“我在想那具尸体处在什么状态？”游辰笑着回答。
“痴线，尸体有什么状态，都死了还能活过来？”花衫栋露出无语神情。
对于陈国宾的状态，花衫栋才是真的搞不懂。
“腊味饭是那具尸体做的。”游辰道。
“你什么啊，一下是一下又不是，神神鬼鬼的。”花衫栋摇头叹道。
“想见鬼嘛，今晚带你去？”游辰嘴角噙笑，问道。
花衫栋皱起眉头，侧目望来。
“你没笑？”他问道。
“当然没樱”
游辰回答的很认真。
“去就去，我花衫栋怕鬼？出来不用混字头了。”
花衫栋顿了顿，接着道：“见鬼要晚上吧，先去我地盘看看，带你熟悉熟悉。”
“嗯。”
游辰点头，还有东西要准备，倒也不用急。
揸兰街，在大埔东南角，位置一般，店铺多是饭店，西药行之类。
“花杉哥。”
“花杉哥来了。”
狭窄的街道，让路边商铺的老板一眼就能认出开车的人，也能和他打招呼。
花衫栋开着车，随意的招手，算是和他们打过招呼。
忽的，
一家士多店（便利店）的老板娘跑出，伸手示意花衫栋停车。
“咩事啊兰姐？”花衫栋不耐的问道。
“花杉哥，前几个月不是问你借了五千，我想……”兰姐四十多年纪，略微发福，穿着普通。
“别支支吾吾了，你就想宽限几嘛。”
“是……是啊，花杉哥。”兰姐露出乞求的神情。
“扑街，遇到你算我倒霉，再给你一个月，不还的话我烧了你的士多店。”花衫栋挥手，示意她让开。
“多谢，多谢花杉哥！”兰姐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车子继续开动，花衫栋嘴里骂骂咧咧，自己又亏了一单。
“你对兰姐没那么凶。”游辰出声问道。
都是欠钱不还，花衫栋也放了狠话，但是和林游学对比，花衫栋对兰姐和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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