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二章:阵起灵输,心脉牵丝
林满将最后一道阵旗插进石缝时,指尖的凝神境灵力微微发颤。
这处谷底岩壁潮湿,他特意选了“聚灵阵”的变体,用三块月光石作阵眼,借云雾中的水汽增强灵力流转——李师师的修为因经脉断裂骤跌,普通疗伤术效果甚微,唯有借阵法聚灵,再以凝神境灵力缓缓续接经脉。
“忍着点。”他扶李师师靠坐在平整的青石上,指尖轻轻按在她右臂的脉门处。
刚触到肌肤,就感觉到她体内的灵力像受惊的雀鸟,在断裂的经脉间乱撞。林满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灵力凝作细丝,心翼翼地探进去,心里反复默念:慢些,再慢些。
李师师咬着唇,额角渗出细汗。灵凝境的根基被动摇,每一次灵力触碰断裂处,都像有细针在扎。
她瞥见林满紧绷的侧脸,他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深色道袍晕开一片暗沉,却偏偏分出大半灵力护着她的经脉,不由低声道:“你先处理自己的伤……”
“别动。”林满的声音很轻,灵力却稳得惊人,“你的经脉比我的皮肉伤金贵。”他指尖的灵力已顺着脉门游走到断裂处,像巧手缝补碎裂的绸缎,一点点将紊乱的灵力归拢,“聚灵阵开始运转了,感觉到了吗?”
李师师微怔,果然察觉到四周的雾气正往阵眼汇聚,化作清凉的灵力钻进体内,与林满的灵力缠绕在一起。
那些乱窜的灵力仿佛找到了依托,渐渐温顺下来。她看着阵旗上流转的微光,轻声问:“这阵法……是你自己创的?”
“嗯,”林满专注地调整灵力输出的力道,额角也见了汗,“在黑石镇学的基础阵纹,加零云雾谷的水汽特性。”
他忽然笑了笑,“以前总觉得阵法是死的,直到上次帮阿婆护着药圃,才明白阵法也得顺着时地利。”
话间,他指尖的灵力忽然一滞。李师师体内最深处的一道经脉断口极不规则,像是被狼王的利爪生生撕裂,凝神境灵力刚靠近,就被断口处的戾气弹开。林满眉头微蹙,心里暗骂那狼王下手狠毒,嘴上却温声道:“我要加重力道了,可能会有点疼。”
李师师点头,攥紧了衣角。下一瞬,一股更精纯的灵力冲破阻碍,带着不容置疑的韧性钻进断口,像柔韧的丝线缠住两端。
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湿了衣领,却死死盯着林满后背的伤口——那里的血迹又洇开了些,他竟半个字没提。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忽然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修士本就骄傲,此刻却像被剥开硬壳的蚌,露出柔软的内里。
林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灵力险些乱了。他想起初入仙宗时,李师师总在考核前塞给他用灵泉水泡的莲子,能静心;
想起自己被楚炎刁难时,她拎着剑挡在他身前,灵凝境的威压毫不含糊。这些画面在心里滚了一圈,化作灵力暖流,稳稳续接住最后一截断裂的经脉。
“因为你是师姐啊。”他收回手,额上的汗滴落在青石上,晕开一片湿痕,“而且……”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上次我被灵聚境的魔藤缠住,是你放的冰棱救了我。”
李师师愣住,那点事他竟记到现在。聚灵阵的微光映在他脸上,少年人褪去了平日的跳脱,眼神里的认真比凝神境灵力更让人安心。
她忽然笑了,抬手想擦他额角的汗,却在半空被灵力弹开——林满下意识用护身灵力护住了她的手。
“傻子,”李师师嗔道,“我经脉接好了,灵力能自己流转了。”她活动了下手腕,虽还有些滞涩,却已能凝聚起微弱的冰雾,“你的伤……”
“没事。”林满站起身,刚想再什么,忽然踉跄了一下。后背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眼前发黑,凝神境灵力也跟着晃了晃。
李师师连忙扶住他,灵凝境的灵力带着凉意探过去,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还嘴硬。”她的灵力虽弱,却异常轻柔,像春雪落在灼伤处,“凝神境也不是铁打的。”
林满靠在她肩头,闻着淡淡的冰莲香,忽然觉得后背的疼都轻了。聚灵阵的微光在两人周身流转,将雾气染成暖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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