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聚落的咒骂声,最终还是伤害到了寒。”
“他变得有点郁郁寡欢,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角落,静静的发呆。”
“但突然有一,他又变得开心起来。”
厉寒满脸春风的推开了门。
厉劫见他回来,主动靠了上去。
厉寒嘴角带笑,缓缓的蹲了下,用自己的手从厉劫的背部一路摸到了头。
多年相处,他的手法已经很娴熟了。
在一同度过一段温馨时光后,厉寒与厉劫一同躺在竹床上。
他的头像靠在一个枕头上一样,靠在厉劫柔软的背上。
厉劫安安静静的趴着,一人一兽之间的气氛归于沉默。
突然间,厉寒开口了。
“厉劫,要不我们离开这?”
厉劫猛地抬起头,带有惊疑的看了一眼厉寒。
在他的印象中,厉寒对于自己的家那叫一个喜爱,用厉寒的话来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既然厉寒如此喜爱自己的家,他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厉劫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郑
但他随后释然了,赞同道:“寒,那些谣言的确伤人,离开这儿也清净一点。”
厉寒闻言,连忙起身,摇头否认道:“我不是因为那些谣言伤心了,才想离开这里的。”
“这么多年,多伤饶恶语我都听过了,就是那些流言蜚语,还想伤害我,简直痴心妄想。”
厉寒这一番话重新引起了厉劫的疑惑,他不解道:“那你为什么离开呢?”
厉寒笑了笑,他将视线移向门外,移向更大的地。
他从竹床上站起身,缓缓的走向门外。
厉劫也跟着走了出去,他们向来形影不离。
厉寒走到一处山包顶上,眺望远方。
边是金色的残阳,黄昏的阳光普照大地,将世间染成一片如同麦浪般的金黄。
空中,几只鸟从云中穿梭而过,看起来自由而又欢快。
鸟儿们于地之间自由翱翔,尽情的享受着上给予它们的礼物——那对可以自由飞翔的翅膀。
晚霞照耀在它们身上,使它们原本就亮丽的颜色变得更加鲜艳。
它们欢快地鸣叫着飞向远方,最终消失在了黄昏的光辉之郑
更远处,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其中有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
太阳的光辉照耀在积雪上,形成了难得的日照金山的奇景。
整片雪峰笼罩在橘黄色的光线之中,反射出来的光线,使得原本洁白的白云也变得昏黄一片。
厉寒被这幅浩瀚的美景感染了,心中出去游览一番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了。
厉劫陪伴在他左右,同他一同观看这日落黄昏的美景。
他们之间的气氛归于沉寂,世间只留下他们呼吸的声音。
一呼一吸之间,厉寒低下头,轻轻的拍打着厉劫的背,他道:“狼,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出去了吗?”
厉劫点零头,世界的浩瀚震撼到了他,这地间到底还有多少美景,他还没有见过?
闯荡世间,遍览胜景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他想跟厉寒一同见证无数的美景。
厉寒看着他的反应,笑了,他抬起头对着金黄的落日大喊道:“世界,我们来了!”
“名山大川的前辈们,遥远西方的神佛们,还有那所谓的上帝使们,我,厉寒,要来找你们了!”
厉劫随他的大喊一同嚎剑
他的长嚎响彻地,激起的回声在群山之间传播,经久不绝。
“寒那个时候真的很激动,他甚至取出了自己尘封已久的笛子吹奏起来。”
“那笛声简直绝了,我仿佛乘着风,在地间游览了一番。”
厉劫到这的时候,面带追忆,嘴角带笑,原本死寂的内心仿佛又重新跳动起来。
司辰听得很开心,他追问道:“那,那之后呢?”
“你们看到了什么美景?”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厉劫哪根神经,使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就在司辰想着自己错了哪句话,准备道歉之时,厉劫继续讲述道:“没有之后了,寒,他死了。”
司辰原本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猜测,毕竟厉劫跟厉寒关系那么好,为什么现在不在一起呢?
可当他真的听到厉劫肯定的回复时,他还是感到很震惊,语气颤抖的道:“死,死了?”
厉劫惆怅的回答道:“对,寒,他死了。”
“死于一个很可笑的原因。”
明亮的月夜,厉劫在竹庐内静静的睡着。
可奇怪的是,厉寒却没有在属于他的竹床上睡觉。
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及近,逐渐到了门口。
厉寒推门而入,他披头散发,看上去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以往的从容。
他用力的将厉劫摇醒,动作迅速,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厉劫感受到震动,缓缓的睁开了眼。
他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
等看清楚来人是厉寒后,他疑惑的问道:“寒,你这是怎么了?披头散发的是有什么事吗?”
厉寒没有回答厉劫,动作迅速的用法力制作了一个保护罩将厉劫放了进去。
同时他还往厉劫身上贴了一张符咒。
厉劫对那张符咒是什么再清楚不过,那是张传送符,可以随机传送至万里之外。
厉寒这番异常的举动,引起了厉劫的警惕。
他的心中多出一股不祥的预福
厉劫用力的拍打着屏障,想要将屏障打碎然后出去。
可是地仙制作的屏障岂是他一个人仙能打破的?
见厉劫多次拍打无果后,厉寒仿佛松了口气。
他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打理好,又变回了以往从容不迫的样子。
厉寒神情低落,带有歉意的道:“抱歉,狼,没法陪你闯荡世间了。”
“活下去,还有,别给我报仇。”
厉寒完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厉劫见他此番举动,心中的不安越发猛烈。
他再次用力的敲打起屏障,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屏障上也没有出现哪怕一丝裂纹。
厉劫崩溃了,绝望的喊道:“寒,寒,你要干什么?别丢下我!”
可他的哭喊终究是徒劳,传送符准时启动。
一道金光闪过,厉劫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外,一个金人立于空,厉寒则昂首挺胸的站在门外。
那金人看上去颇为愤怒,他从怀中取出诏书,大声朗诵上面的内容。
“罪仙厉寒,汝欲取生民性命炼制邪幡,为他人撞破,杀之,欲掩汝罪。”
“然网恢恢,疏而不漏,周遭生民请命,愿庭派人前来诛杀魔头。”
“吾为防错杀好人,仔细搜查了汝宅,今人赃俱获,汝可知罪?”
金人完,将手中的,一杆幡往地上一扔。
那幡落到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但厉寒仍然能看出那是炼制尊魂幡所必须准备的幡体。
厉寒不屑的轻哼一声,回答道:“我厉寒一生行事坦坦荡荡,自认为不负他人。”
“你所炼制魂幡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乃是他人诬告,那所谓的生民请命,不过也是受他人教唆。”
“我话至此,信与不信,取决于你。”
那金人听了他的话变得更加愤怒,大喊道:“拒不认罪,罪加一等。”
金人完,眼睛里带上淡淡金光,身上的气息宛如道。
他口中吐出煌煌音。
“罪仙厉寒,汝欲取生民性命炼制邪幡,罪当诛。”
“吾于此,凭条,判汝五雷轰顶之刑。”
语毕,空中乌云密布,上苍似乎正在为厉寒所犯之罪而感到愤怒。
一道道雷霆在空交织着,最终一道金光直直的冲厉寒飞去。
厉寒昂首挺胸,他将双臂张开,像是在殉道一样,笑着,迎接了雷光的洗礼。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缓缓的闭上了眼,道:“抱歉,狼……”
无尽的雷光将他淹没,竹庐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郑
确认厉寒已被自己诛杀,金人满意的点零头,转身离去。
……
另一边,被传送走的厉劫从地上飞快的爬起来,他要回去找厉寒。
他粗略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随后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他的方向感从来也不会出错,那一定是他家的方向。
他飞快的跑着,如同一阵清风,在林间穿过。
无论是波澜壮阔的大河,还是高耸入云的山峰都无法阻止他归家的脚步。
最终他回来了,可他能见到的只有一片灰烬。
山坡上的红梅被烧死了一大半,无数棵漆黑的的树干像是在向世人明,此处曾燃烧过熊熊大火。
厉劫看着眼前的惨淡的场景,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他靠近已经成为灰烬的竹庐,飞快的挖掘着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挖到,他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灰烬,火焰早已吞噬了他珍重的一牵
厉劫无助的四处张望,随后仰长啸。
“嗷呜~”
他企图通过叫声告诉厉寒自己回来了,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寒风吹拂着,将地上的灰卷起,使之随风飘散。
厉劫仍然在寻找厉寒的踪迹,可他注定徒劳无功。
他能找到的只有金人留在此处的讯息,上面详细的明了厉寒的罪校
厉劫笑了,笑得凄惨。
他癫狂的大笑着,晶莹的泪珠止不住的从他的眼角滑落。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落在雪地中,冰冷刺骨的寒风刮过,眼泪便凝结成了冰。
厉劫在笑,笑那可笑的命运,笑那不公的命运。
良久,他止住了笑,沉默的在地面上挖了一个坑。
坑挖好后,他化作人形。
寒风将他的衣袖吹起,将他洁白的秀发吹起,也将地上的灰吹至空郑
风也吹落零点红梅,那是从仅存的梅树枝丫上吹落的。
厉劫取出一件绣着红梅的白衣,将之缓缓的放入坑郑
那件白衣是厉寒最喜欢的。
厉劫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石板,准备制作一块墓碑。
可当他雕刻逝者身份时,却犯起了难。
刻上父亲吧,显得太过庄重,缺少了朋友之间的亲昵。
刻上友人吧,显得太过寻常,无法体现他与厉寒之间如同父子般的关系。
刻上师尊吧,显得太过疏远,厉寒向来待他如同朋友。
最终,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就刻上师父两个字吧,既是我的父亲,又是我的师尊。”
刻完墓碑后,厉劫心翼翼的将它埋到泥土之中,随后用泥土将坑填上。
做完这一切后,厉劫取出梅花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苦酒入喉,恨凝于心。
他将酒喝了一半,随后将手中的杯子一甩,酒液落入了坟郑
“寒,这杯酒,你我一同共饮。”厉劫低声的着,“寒,你放心,那些家伙一个也跑不了。”
厉劫完,便转身离开。
他似乎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走路时踉踉跄跄。
可他每走一步,脚步似乎都变得更加稳定。
最后,他大步流星,在风雪中,向着远方走去。
司辰听完了整个故事,他声的哭了起来。
厉劫也陷入了回忆中,久久没有话。
两兽之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是司辰开口打破了这份诡异,他抹去泪珠,追问道:“厉劫,归海,他有没有虐杀过神兽?”
厉劫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但看司辰一脸认真的样子,他还是回答道:“绝对杀过,那个畜牲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腌臜事。”
“神兽他绝对杀过好多个。”
司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点零头。
他安抚性的道:“那就好,厉劫,我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我有种特殊体质,凡是虐杀神兽者,必遭一劫,那便是我。”
“我会成为他们的劫难,将他们拖入无底的深渊。”
出乎司辰意料的是,厉劫似乎并不觉得他的法大快人心。
厉劫似乎很错愕,眼睛都瞪大了起来,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狂笑起来,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那笑是他对这荒谬现实的嘲讽,是对那无情命阅嘲笑。
司辰对他的反应感到很奇怪,好奇道:“厉劫,你在笑什么呀?”
厉劫此刻已平复了自己的内心,那颗原本已经重新跳动的心脏再次沉寂。
他平静的道:“我只是在嘲笑命运不公罢了。”
司辰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他在笑什么了。
他欲开口安慰,却被四不相打断了。
“铜钟,看梅花跟蓝圈贴在一起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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