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惟淑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她完全没看清楚眼前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见胖和尚忽然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旋风穿过两个山贼,等他再次出现时,山贼们已经胸口出现一个大洞,死得透透的了。
“大叔好厉害!”卢惟淑鼓掌道。
“呵呵,此招名为破坏神冲,想不想学啊?”
“想!”
“那就跟贫僧来吧,入我武僧一途,扫尽下不平!”
胖和尚帮卢惟淑火葬了沈秋月,将骨灰收拢起来装在一个布袋里郑重其事地交给卢惟淑道:“父母恩情,施主如今已无以为报,保存好她,供奉好她,你母亲在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卢惟淑看着手中的布袋,泪水再次从眼中涌出……为了纪念母亲,她决定改名为卢秋月,正是母亲的名字。
如果……如果父亲没有抛弃我们的话……
胖和尚正是江都金刚寺住持,星导教法华宗第二十三代宗主高台大师,乃是世间数一数二的高僧,经学和武僧两道皆为顶尖。可一人之力终究敌不过加雷马帝国,加雷马禁止任何形式的神明崇拜,因此几乎毁掉了全国所有的寺庙。高台大师只得四处游走,希望能将延夏的星导教八宗统合起来,共抗加雷马帝国。
结果令人失望,几乎所有的僧人都失去了斗志,连星导教的老家都被端了,延夏怎么可能赢呢?
无家可归的一老一少就这样结成了奇怪的组合,继续在世间游方。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十五年后,郁郁不得志的高台大师在府州圆寂,此时已经是佛学大师和强大武僧的卢秋月试图将恩师火化,不想高台大师的遗体已经炼成了金刚之体,火焚不化!
无奈之下,卢秋月只得将师父的遗体找了个背山面水的好地方安葬,再次开始云游四方的旅程。
“师父,我当年送走了母亲,现在又送走了您,这世间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也许人生一世就是在不断分别吧……我会继承您的遗志,继续统合星导教诸宗的!”
卢秋月拿着高台大师的具帖,加入了府州最大的宗派弥勒教,仅用两年时间就秘密刺杀掉上一代佛子,火箭升迁至佛子之位。她率教众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起义,甚至一度攻占锦宁府,距离成功近在咫尺。无奈加雷马帝国实力过于强大,他们再次功亏一篑,时任总督夜露下令将弥勒教斩尽杀绝,于是卢秋月只得率教众遁入滇州的无边林莽,在这里一直苟延残喘,直至今日。
沈秋月的墓地位于一处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建造的遗迹中,维埃拉族管这里叫瓯博纳修道院,原因同样未知。
“原来如此……您当年为什么要让母亲骗我?害我记恨了您这么多年……”看着卢寿亭在母亲的坟前上香,卢秋月有些委屈道。
“唉……为父当年以为自己必死,让你娘骗你是不想让你记挂我。没想到世事居然戏剧如此……”卢寿亭站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大了,和你娘可真像啊,笑起来都那么像……”
卢秋月擦了擦眼睛道:“女儿一直以来的夙愿就是能驱逐加雷马人,以告慰母亲和师父在之灵。可现在忽然失去了复仇目标,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我大元吧,你能见证更宽广的世界!”卢寿亭坚定道。
“起来,你好像在你那是什么大官儿?”此时,在一旁看了很久戏的维埃拉头领道。
“正是,老夫乃是大元暮晖帝国中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了?你们也想加入我大元吗?”
维埃拉头领撇撇嘴道:“开什么玩笑,我们从听着老一辈的故事长大的,知道你们延夏人攻灭维埃拉的国家古滇国的故事,我们本质上可是敌人,怎么可能加入。”
卢寿亭摇摇头:“你错了,延夏也是由不同势力和时代组成的,在燕朝以前,延夏世代羁縻维埃拉族,保持着友好关系,老夫记得,景朝年间,玄宗皇帝还给你们册封过古滇王金印吧。”
维埃拉头领呼吸一滞:“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国有完善的历史记录体系,即便是被加雷马帝国侵占也未曾断绝。你们口耳相传的东西恐怕丢掉了不少,可很多在我国书库中,依然有记载。”
维埃拉头领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的可当真?我们维埃拉族的历史在你那也有?”
“正是如此,如果不信,你可以派人来我国大都弘文馆看看。”
维埃拉族十分重视传承,但他们口耳相传的落后记录方式却使得族内的传承丢失了不少。此时能有查看自己老祖宗丰功伟绩的机会,周围所有维埃拉族人都眼热了起来。
“好吧,我会护送你和你的倒霉孩子回去,也可以服从你们皇帝的统治,但你必须告诉你的皇帝,我们维埃拉族需要本族历史作为交换!”
维埃拉族使用一种形似陆行鸟的生物把父女俩送了回去。
“父亲,您是怎么知道维埃拉族对本族历史感兴趣的?”卢秋月好奇道。
“呵呵,自然是找她们的人问过的。”
“那个叫芙兰的家伙?”
“你这孩子真聪明啊……对了,你现在这样回去,那些穷凶极恶的将军不定会找你的麻烦。来,把这个喝了。”卢寿亭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道。
“这是?”
“毒药。”
“什么?!”卢秋月跳了起来,险些从陆行鸟背上掉下去,“你要毒杀自己的亲女儿?”
卢寿亭叹了口气道:“维埃拉族有一种族中秘术,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三十年前,芙兰正是用这种秘术保护了达尔马斯卡的公主,如今她已经复活,正作为抵抗军的象征活动着。你想想,你一个叛军首领,怎么可能活着和元军将领们见面?只能让你先假死,然后我再带你回家把你复活,才能骗过他们。”
卢寿亭坐着陆行鸟回到了营地。几位将军本来想围上来问些什么,只见他怀中抱着一个女饶尸体,神色悲戚,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卢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皇甫麟拱手道。
“没想到贼酋居然是卢大饶女儿,如今她恩怨已了,好生安葬了吧。”厉先拍拍卢寿亭的肩膀道。
军中仵作检查了卢秋月的遗体,确认没有呼吸和脉搏后向几位将军点零头。
“这孩子知道自己无颜面对家乡父老,服毒自尽了。”卢寿亭抹了一把眼泪道,“各位,我可能没有办法再南征下去了,我会向陛下告罪,把这孩子接回齐州老家好生安葬……”
众人皆泪下沾襟,只有玛格奈惊疑不定地来回看着卢寿亭和卢秋月两人,但见其他人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也不好什么。
看着卢寿亭抱着自己的闺女一步一挪地离开,玛格奈凑到厉先身边道:“枢密使大人,我怎么感觉有问题啊。”
“他妈的,当然有问题!你他娘的都能看出来,别人看不出来?但能表现出来吗?那可是中书令!是圣上最宠信的近臣!”厉先把玛格奈拉到一边,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相当的狠厉,就好像刚才哭得像月子里的娃一样的家伙是另一个人,让玛格奈不禁对他的演技叹为观止,“圣上宽仁,知道他们两个父女相认,就算是被发现假死的事情,给个处分也就过去了。可老卢不是大气人啊!你这会不给他面子,以后被他穿鞋了怎么办?那关系能一两修复吗!”
厉先到底是个老实人,看玛格奈一头雾水的样子实在是恨铁不成钢,看在同是草原出身的份上帮他解释着,衷心希望玛格奈能听明白。
“这都行?那他不怕自己犯错吗?”玛格奈挠了挠脑壳。
“唉,玛格奈大人,你实在是太实诚了。”厉先一拍脑门,“圣上喜欢什么样的人?她不喜欢一点错都不犯的圣人,老卢位高权重,只有弄点把柄给圣上抓手里,圣上才能放心用他。你看着,这会圣上肯定已经知道这里的事了,过不了几将老卢革职的旨意就会下来。放心,过不了多久老卢又会官复原职的,只要他鼐阳县公的勋职还在就不是大问题。”
冬日的江都城依然惠风和畅,四时不谢的翠柳在无二江边摆弄着柔软的身姿。越过修缮一新的江州大桥和阅军门,可以看到城中行人如织,商业繁荣,一派欣欣向荣的上国气象,丝毫看不出半年前这里还是战争的中心。
南华宫的翠微湖是宫中最大的湖泊。此时,萨图雅身着一袭轻薄的素色纱衣,乘一叶舟,正泛舟于翠微湖上。细密的水波轻轻拍着舟的船舷,把舟如同摇篮般轻轻晃动。
“圣上正在休息,你晚点再把这消息给她看。”周保正跟泷咬着耳朵,忽然听得皇帝的声音从通讯珠中传了过来:
“什么事?拿来给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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