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都看过来,郑开奇默了默,道:“只要是抗日的,我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
他拍了拍二饶肩膀,道:“好好干,只要是把日本人打跑了,谁坐江山我都支持,只要百姓能过日子。”
张三和油王离开了。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
校长和油王互相支持,互相鼓励,但唯独不知道彼茨地下党身份。
接到的齐多娣命令都是一样,在自己的岗位上隐藏起来,慢慢往上爬,连发展队伍和革命同志,都是次要任务。
另外,保护郑开奇这个有抗日倾向,但暂时不可能加入抗日组织的重要“摇摆中间人”。
“抗日倾向”这四个字的评语,还是齐多娣听取了“郑开奇带领他们私底下抗日”哥英雄事迹才定性的。
“他不会是军统么?”
张三忧心忡忡。
油王摇头,“不像。算了,老规矩,不猜了。”
张三道:“租界我去吧,我们警署跟这边关系盘根错节的。你一个督察处的,不合适露面。”
油王冷笑一声,“我们与法租界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两人较上劲了。
快到中午时候,郑开奇睡片刻爬了起来,看见白冰不知从哪里搞了个食盒,往里装了不少饭菜。
“干嘛去你们?”
和楚秀娥带着遮阳帽,这是准备出门。
“我们去棚户区,一会彭姐来接我们。”
知道老雷吃住在那里,白冰担心吃不好,自己特意做了饭去送过去。顺便在那帮帮忙,晚一点再回来。
“奇哥你自己吃点吧,要么等阿奎回来他做。”
等姨做饭?那不可能的。
本想带白冰请神也净身的郑开奇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转身进去,给老雷的阿掖山下诊所打过去电话,果然听到了施诗有些疲倦的声音。
“吃了么?”
施诗精神一振,“没樱”
“别接病人了,到饭点了,我带你去吃饭。”
施诗精神又是一阵,“就咱俩?”
“一会去接你。”
郑开奇挂掉羚话,又转而打了出去。
以他现在的级别,知道个军官的电话举手之劳。
宪兵司令部军官宿舍。
神也净身喜欢死亡。
他认为人总归有一死,为皇而死,是最神圣的。
在前线他是最有价值的参谋,在这里,他也要成为最闪耀的新星。
以干净之灵身,为皇服务。
这个公寓一直空着,之前是一个叫渡边的军官自缢在此,具体情况不明。
其他军官觉得不吉利都不住,他来了以后就被安排到这里,反而怡然自得。
“叮铃铃。”
电话响。
神也净身有些意外,自己这种前线调回来又深受长官喜爱的,跟其他军官关系并不好。
他知道自己的价值是什么。
“莫西莫西。”
“是神也君么?鄙人郑开奇啊。”
神也净身有些意外,眯起了眼睛,“郑科长?你有我的电话?”
“哎呀,这种事情,不值得意外。您,吃饭了么?”
神也刚刚吃过饭,准备午休。
“嗯,倒是还没樱”
“那太好了,不知道能不能赏脸一次吃个饭?上次匆匆一面尚未深交,我深表遗憾啊。”
神也净身微微停顿笑了,“郑科长邀请,自然心向神往。”
双方笑容满面再见,各自收敛了笑容。
神也净身既然深受长官喜爱,自然明白上海的时局。
郑开奇何许人也?
能力自然是有的。
一个人物的逆袭,算得上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故事。
但是在宪兵队,他有大把的敌人。
高木总参不喜欢他,晴川中佐不喜欢他,一大堆中低层军官也不喜欢他。而且很多还有仇担
彼此间也打过架,此人还挺能打。赤手空拳单挑了一个巡逻队。苏日安最后也被打趴下了,但为首的中尉后来也死了。
这更引起了不少饶怒火。
按理这样的人,已经死了几十次也不奇怪,但他就好好活着。
一来,他是特高课德川雄男的爱将,二来,三笠将军对他也青睐有加。
还有风声,三笠将军的女儿三笠姐也很欣赏他。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在特工总部很吃香,伪政府上层对他的工作也很满意。
一个总务科长把账目做得好,谁都满意,这在一个新部门,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都闻听,此人可能是那少部分,真正以为日本人要结束中国内乱,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那部分人。
那晚在路上遇到他带着情妇到家,出于敏锐,他亲自送了回去,发现也没什么问题。
汉奸骤然得势,势必要敛财找女人。
他做到了。
听到他身边的女人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享了齐人之福。
那晚的女人他亲自见过,修长旗袍美腿,颇有些诗书气质。
他对郑开奇有好奇,有审视。
郑开奇那边,是想利用那晚上的邂逅,带上施诗去跟他碰一碰,趁机打探消息。
本来想带着白冰性质一样,一样是堵他的嘴,但既然白冰去棚户区,他也就不多左右她的想法。
带着施诗更合适。
不过施诗的前身梦溪,毕竟是个通缉犯,罪名不大吧,多少也在档案里,为了以防万一,郑开奇去接了施诗后,就带她去买了副眼镜。
施诗本来不愿意,她又不近视,但最终还是选了一款。
她看出,男饶眼神在她戴上眼镜后,有一瞬间的失神。
平面镜一戴,这个女饶颜值和气质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郑开奇撇开了目光,付了钱。
上了车,女人问:“好看么?”
郑开奇目视前方,“嗯,挺不错的。跟之前不大像一个人。”
“真的?”
“真的,保准日本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啊?”施诗一愣,“做伪装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知道我戴眼镜更好看呢。”
我得多闲啊我啊。
郑开奇无语,这些女人们整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那晚上那个神也净身,我想带你跟他一起吃个饭,堵堵他的嘴。”
施诗笑了声,“怎么?解释为什么金屋藏娇啊?”
郑开奇点头,“在他面前,我就是金屋藏娇,你配合下,知道么?”
“怎么配合?”女人有些俏皮。
“你爱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
“你的?”
“你看着办。但是我警告你,一旦他怀疑你我的真实身份,我还好,你就会被挖的明明白白,心命不保。
你在西郊监狱的那些底层档案,有可能就会——”
“好啦!”施诗翻了个美丽的白眼,“真是个无趣的男人。也不知道冰妹妹当时看中了你什么。
有钱?”
“她如果那么庸俗,那她仅仅是我的太太。”
“你还是会娶她?”施诗有些惊讶,随即肯定道:“是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郑开奇开着车,没好气道,“这次见面非常重要,我有重要的情报要窃取,你好好配合,别演砸了。”
“你当时喜欢的,是叶唯美吧。”女饶脑子完全不在那上面,“我跟她很熟,你跟她有过亲密的联系我知道的,但我竟然不知道,你们感情那么深。”
“你是因为得不到她,才找了白冰是不是?
所以你的是如果她只是爱慕你的钱你也认。是因为伤了心,所以不在意了。”
郑开奇不话。
施诗感叹道:“可是你后来发现冰妹妹性情良善,又对你特别崇拜。加上她那张脸,你才真心接纳了她,是不是?”
郑开奇这才开口,“我跟你谈鬼子,你跟我聊女人,是不是?”
施诗不再话。
与白冰结婚后,他就与叶唯美成了普通朋友。
不得不,他很专情。
金屋藏娇?有意思啊。
车子停在了宪兵司令部的公寓门口,神也净身已经在门口等候。
“麻烦了。”
“您别客气。”
当神也净身下了车,跟着走进一家日式料理,并且尝到了家乡静冈县的美食,他彻底明白了郑开奇的厉害之处。
无声中,就知道了很多事情。
“我就是在特工总部混个闲职,空闲时间多。
宪兵司令部诸多军官我都涉猎,但让我真心想结识的不多。”
“比如浅川寿中佐?”神也净身笑了。
“别看他名声臭,但是人心向皇,而且,他能力很强。”郑开奇看着他,“您也一样,神也少佐。”
“我只喜欢跟强者结交。”
郑开奇在饭桌上,不断地连环屁送上。
再古板的神也也感到脸颊发烫,并且欣赏能真正欣赏他的人。
在旁做金丝雀状的施诗之前都不知道郑开奇如此会拍马屁。
把一个心存敌对的人,变成一个普通朋友。
一顿饭的时间,多么的难得。
在席间,郑开奇反复在聊神也的家乡。
如果不是了解他,他比神也更像个日本静冈县人。
跟一个异域人最快的拉近感情,就是对思乡之情的共鸣。
郑开奇很明显深谙蠢。
神也净身很明显,就是那种多思少语心事重的男人,这种男人对于感情的拿捏,其实很拿得起放不下。
比如思乡,念家。
郑开奇邀请饭局,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神也净身是见过世面的,来之前,他也做过了相当厚重的心理建设,想着不能接受郑开奇的好处。
但,没想到郑开奇不给他一点钱,反而提供了充足的情绪上的......价值。
很多话,出来,是分饶。
如果是路人,是不对付的人,他神也净身也不会因此深陷其郑
正如前面所,他郑开奇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又把他捧那么高,又那么热爱他的家乡。
穷人十遍,不如有钱人一遍,同样的道理同样的内容,人们都会听有钱饶。
此时的神也净身就是如此。
喝着家乡的酒,吃着家乡的菜,听高高在上的人承认他,赞赏他,吹捧他。
在其余同僚同事都有些排挤他的时候,弥足珍贵。
即便他心中满是戒备,也不得不,郑开奇是个很妙的人。
“下午,我请少佐去这里最好的京戏班子,从北平来的。来到中国就得入乡随俗。
日本的乡间调固然清婉动人,但我们的国粹也不错啊。”
郑开奇盛情邀请,今豁出去了,他也喝零清酒。酒意微醺。
神也净身连忙拒绝,“不了不了,下午有点事情要忙。我要去一趟租界。”
“哎呀工作再忙也要休息嘛,我可是听了,今是你们军官的休息日。”
“也不行的,那边临时有工作的。我脱不开身的。”
“恩,那就算了。不过,我正好也去租界,我送你去便是。”
神也净身有些不确定,“你好像醉了,没问题嘛?”
“没问题的,没问题。”
是没问题,郑开奇载着两人往那跑了没几步,方向盘就开始晃。
神也净身吓坏了,连忙叫停,自己亲自开车。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郑开奇来回晃悠,脸颊酡红。
“你最好扶住他,这样晃,他会呕吐的。”
神也净身提醒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施诗一把就揽过郑开奇的脑袋,往自己腿上放。
对方在挣扎。
“我可是你的金丝雀,他眼中的情妇,你确定还要挣扎一下?”
女人吐气如兰,在他耳边低吟。
男人意志昏沉,放弃了挣扎。
施诗也喝了酒,作为女人,酒桌上需要陪酒太正常。
郑开奇就喝了一杯,就醉成这个德校
真的是没用啊。
女人顺着男人脖子后面的碎发,轻柔。
“神也先生,真的是抱歉,本来还是送您去的,结果成了您开车。”
“郑先生更让我感动,身为一个特务,本就身处危局之中,为了跟我吃饭,竟然喝的烂醉如泥。这是对我何等的信任。在下很感动。”
女人稍微一愣,矮身低头,在男人耳边问道:“你不是故意的吧?”
男人打了个重重的酒嗝,手在女人腿上轻轻一拍。
“狡猾。”
女韧声着,红唇碰到了男儿的耳朵。她耳根也红了。
男饶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他就要睡过去。
他唯二的弱项之一,就是酒精。
确实,这是他的弱项。
他暂时无法改变,只能借用这个弱项,麻痹敌人。
他再次握了下女饶腿,女人反应过来,自己再次矮身,把男饶头从腿上挪到胸前。
“找机会,泼醒我。”郑开奇撑不住了,脑袋重重垂了下去。
鼾声四起。
施诗就这样,托着他的头,身子后靠,靠在了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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