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收敛了刚才的悲伤情绪，笑着跟油王打了招呼。
吉野家子的事他一直交给了油王。他这阵子一直在拐弯抹角跟这子产生关系。
照目前来看，应该是很成功。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队长。”
吉野问道：“良民？”
郑开奇眉头一皱，随即笑道：“我不光是良民，还有高级良民证，并且，还是特务科的副队长。不知道，您是？”
吉野骄傲道：“我是，你的主子。”
郑开奇没听明白，“恩？”
吉野上前一步，道：“我是——”
嘭的一声。
吉野踉跄两步，胸口一道血光。
郑开奇眼明手快，猛地推开油王，一颗子弹就打在他推饶手臂上，油王躲过一劫。
“哥！”油王眼红了，枪一掏就转身，看见一个逃遁的身影。
“别追。”郑开奇抱着胳膊喝道，“看这王鞍还活着不？不行去医院。”
还好，吉野没死。油王开车把两人拉到租界最好的法国医院。
对方用的是土制的散弹枪，造成的杀伤面积相当大，但杀伤力不大，入肉不深，打破了几条血管，出血严重，止住血后输血，没有什么大症状。
郑开奇胳膊上，有三个弹孔，均都不深，只入了二公分多一些。
在租界，日本人没多大脸。借着油王的光，在日本军部大人物来之前，医院拿着钱，把两缺做国宝来对待。
郑开奇很快就可以从自己病房出来，坐在长椅上，看着那边的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看见了高木总参，晴川中佐，以及阔别已久的渡边大佐，以及至少十几位的宪兵队军官。
日本军官的这个架势，甚至引来了法租界总捕房的陪同。
当得知是某个重要人物受伤后，反而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来闹事就好。
郑开奇默默回到自己病房，油王从楼下回来，那种场合他也不敢靠近。
“哥你感觉怎么样？”
郑开奇摇摇头，问道：“你们在租界惹了什么人？人家要这样报复？”
油王也纳闷道：“不应该啊，吉野这子虽然做事狂傲，但并不涉及到某个人，是谁他也看不在眼里。能用土枪来行刺他的人，估计平时就见不着他。”
郑开奇叹了口气道：“所以，行刺的人，很有可能是被某些能接触吉野的缺了枪使。”
他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可惜，发生在租界，日本人没那么权力。
很快，吉野就被接走，日本人向来只相信自己。
这么一个能激动陆军本部高层的年轻人，自然要去最好的陆军医院治疗。
至于郑开奇和油王，就被完全遗忘。
“他们并不是故意不来看你们。”渡边大佐推门进来，“如果不是奉命在这里乔装追查，我也不知道当时在场的是你们两位。”
“大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开奇热情起身，很是惊喜。
渡边大佐被选中作为此次案件的主审，郑开奇微微惊讶后就理解。
一来他官职够高，二来他本就不负责战场军事。三来，他是最好的能用官职敷衍，查不出来也能让他背锅的人。
“方便的话，能给我讲一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郑开奇笑着，“很简单，我与兄弟出来公干，结果碰见了个很嚣张的鬼，一听口音是日本的，还没怎么搭上话呢，就遇到了袭击。”
油王在旁震惊。
这不是睁眼瞎话么？
哥，人家不会向那边验证么？你在这胡袄的。
“两位来租界？”
“还能干嘛，来追嫌疑人。”郑开奇解释道，“场面太混乱，人群四散而逃，那个凶手趁乱哦跑了。”
渡边大佐笑着，做了最简单的记录，招呼郑开奇出来，道：“你看见刚才的场面了么？”
郑开奇点点头，“人家脾气那么大不是没有倚仗的啊，那么多大人物都来了。这位公子哥，到底是什么身份？”
渡边大佐问道：“你不认识么？”
“不认识。”郑开奇眨着眼睛。
渡边大佐若有所思。
郑开奇见渡边大佐脸上颇有风尘色，问道：“您回国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啊。怎么显得这么疲惫？”
“发生了些事情，不过上海又发生这么多事情，又不得不回来。”渡边大佐笑了下。
郑开奇百般邀请，渡边大佐同意一起吃个饭。
席间，渡边大佐问租界有没有熟悉的巡捕，可以给他提供些帮助。
“租界可没樱让上层给巡捕点压力嘛。”
渡边大佐道：“上面并不想过度渲染此次案件。只能低调处理。”
“他是很大的人物？”
“很大的人物的儿子。”渡边愁眉苦脸，“是个惹祸精啊。”又道：“郑桑，能借我点钱么？”
“恩？”郑开奇惊讶道。
他看见渡边的手腕。
去年有一段时间，渡边几次了手表走时不准，要换一块的，到现在还没换。
渡边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是——”
“我知道了。”郑开奇问道：“要多少？”
“一根金条差不多。”
“好。明给你，记得还哦。”
“阿里割刀。”渡边大佐很高兴，道：“我肯定会还你。”
“那可不是？亲兄弟明算账嘛。”
郑开奇面上笑着，心里特别高兴。
渡边大佐自然不会缺一根金条，他也不会因为一根金条而对郑开奇开口。
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郑开奇就拿了一根金条。还有借条。
渡边大佐收了金条，写了借条。
郑开奇也没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多。
渡边大佐脸色好看了许多，跟郑开奇聊了许久。唯独没有谈案子。
油王担心的事情也没发生，渡边大佐并没有就此问询过吉野案件发生的经过。
“渡边并不吃香，在军中的整体地位，像是被架空一样。”
郑开奇没来得及再次请渡边大佐吃饭，就发现医院里有探头探脑的人。
他落隶，一个假装扫地的工作人员给他塞了张纸条，转身离开。
他打开看了看就点着了烟，顺便烧掉。
上面的字迹他认识，齐多娣的。
“老董被抓，在巡捕房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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