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这一下出手极狠。虽然对于修士来，理论上只要元神不灭，肉体都是可以修复的，但那也有代价和修为的限制。
按照黄固的境界，在这个处处透着危险的诡异遗墟里，一旦心脏这种重要部位受损，除非等够得到第一时间的治疗，否则必然是凶多吉少。
吴铭钥看着按捺不住，正要出手组织，但是楚方的手指拔出以后，看到他手上的东西，这个中年女修脸色顿时煞白，甚至后退了几步。
那是一只长约一寸的黑色虫子，它被楚方捏住了头部，在空中来回挣扎，七八条如同细丝一样的长足在空中来回摆动，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
一想到这个东西是从黄固的心脏里抽出来的，韩星语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楚方手中一道红光闪过，虫子的头部就变成了灰飞，剩余部分被他扔给了糖豆当休闲零食吞下。
“这个东西，是一种蛊虫。我们一般叫它丧心蛊，我曾经遇到过。”楚方回想起那些曾经遍布自身的虫子，表情里透出一丝厌恶：“当然，是还没有长成的那种。丧心蛊入体，会慢慢侵蚀宿主的神智，把他变成下蛊者的傀儡。”
“这……这也太……”韩星语想到自己和这个装满虫子的躯体走了一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那真的黄固呢？他还活着吗？”
楚方摇摇头：“我随便抽出一只蛊虫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估计黄固早就已经死了。或者，这个修士根本不叫什么黄固，这不过是他用来敷衍你们的一个称呼而已。”
听到楚方道破真相，黄固不再卖惨哀嚎，脸上的表情一扫而空，眼珠闪闪发亮，但是眼底已经从白色变成了深黄色。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乱动。”
看到黄固的动静，楚方负手而立，淡淡道：“南无大师的莲花宝座，是令妖魔降服的利器，你要是随便乱动，被他给了完整一击的话，我猜……你可能会死。”
听到这话，黄固露出一口黄牙，发出森然的笑声：“哦，是吗？可是我觉得我可能不会死。”
话一出口，吴铭钥立刻接受了楚方的法。黄固的这个腔调和形象，和她之前印象里的大不相同。
不过黄固嘴上得硬气，但是身体倒是没有再出来多余的动作，乖乖做好在地上，笑嘻嘻开口。
“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对于他的问题，楚方的回答是轻蔑的微笑。
“因为，你的漏洞太多了啊。”
“老实，单凭你自己的法，确实是完美无缺，无论是气息还是言谈上，都很难让猜出你其实是假扮的修士。可是你不觉得，自从你出现以后，我们周围的怪事发生得太多了么？”
“首先是传送灵符失效。这个灵符是特制的，在遗墟入口设置了空间座标，普通的禁制对它不能生效。但是偏偏在你出现以后，这些灵符就失去了效果。”
“如果这一件事不足以成为证据的话，那么，当你出现以后，这些原本在陶罐里的人形生物开始苏醒。而这些生物很明显是没有智慧的，但是却对我们的攻击采取了应对措施。你，这是不是也太巧合零？”
黄固静静听楚方完，嘿嘿冷笑：“可是，这个巧合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是也不至于怀疑到我的身上吧？”
楚方表情冷淡：“对，可是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足以让我对你产生怀疑了。现在甚至有三个，我要是还不做点什么，那我是不是傻？就在传送灵符失效的时候，我就在你身上打下了探测的灵识。你的蛊术虽然高深，但也不是无迹可寻，在偷偷施法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痕迹的。”
“所以，在我点燃香炉里的香的同时，我用传音之术告诉南无大师我的判断。让他在合适的时机来一个一锤定江山。”
听完楚方抽丝剥茧的分析，黄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错不错，你这修士确实有一套。姜济那后生败在你的手上，确实不冤枉。”
听到姜济这个名字，楚方心中一震，脱口问道：“你果然认识姜济？”
黄固发出大笑：“何止认识，严格来，他还是我的子孙后代呢。”
“你是姜家的老祖？”
“没错。”黄固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傲气：“我在这个地方沉睡很久了。那个娃娃也算是和我有缘，他在河边被石头割破了脚，血液渗进土地，这才把握唤醒。”
“他的蛊术也是你教的咯？”
“那是自然。我听他，你们这些自居正道的修士，借口什么拿活人炼蛊有伤理，查封了他们家传的功法，把堂堂蛊修贬为凡人？嘿嘿，两千年前你们这么做，两千年以后想不到还是这么做。既然你们不仁，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活人炼蛊？”韩星语听到这个词，惊呼了一声。她阅历尚浅，不知道妖务会里这些风波，但是修士的常识让她想到一个可怕的事：“那刚才那些……”
“那些都是活人炼成的，都是从炼制的蛊奴。”黄固起这些事，就好像在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我们夜郎国以蛊为尊，这些蛊奴都是从被选育的合适的苗子，满月之际就塞入坛子里面，由数百巫师加珍贵密药日夜炼制。效果么，你们方才也领会到了。可惜这些蛊奴沉寂了太久，不然你们哪里还有活路可在？”
这些残忍的事情从他嘴里出来，似乎变得稀松平常。吴铭钥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这些邪道！”
“哼，这些贱奴，他们的出生就是为了侍奉蛊神的。能够为蛊神选中驱使，是他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听到这种无耻到极点的言论，吴铭钥气得全身发抖，但是反而一句话也不出来。
相比之下，楚方的反应就平静多了。他注意到黄固话语里的一个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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