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声音有节奏地萦绕在耳边，万眠此时只觉手术台上冰冷异常，身体微微触碰到新的位置都觉得仿佛冰块一般冻的人一阵激灵。
侧头看去，身穿无菌服的李泽然正背对着自己摆弄器械，他的旁边站着同样服饰的司维伦。
这场手术十分关键，所以李泽然只留下司维伦来帮忙，其余人一律被隔绝在外。
“李教授，麻药已经注射了，但是万姐好像还是清醒着。”司维伦带着担忧问道，因为此时麻药的剂量已经是普通饶六倍。
李泽然停下手中的活，径直走到万眠身侧，观察了一下监护仪异常快速的心跳，轻声问：“冷吗？放松一点。”
万眠此时正处于朦胧之间，她焦虑又迷蒙，脸上的面罩让她很是烦躁，但身体却没有力气将它拿开。
听到李泽然的询问，她只能无力地眨眼。
“不要强撑着，剂量已经够了，我现在再加一点，但如果你再不放松，就要上异兽麻醉剂了。”
话完，李泽然就示意司维伦再加一个单位。
两秒钟后，手术台上的人终于闭上眼睛。
“开始吧。”
……
将近十二个时的手术，由于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司维伦和李泽然都觉得视线模糊，无菌服下早已满是汗水。
提取出来的物质第一时间由司维伦放入准备好的试剂盒，当他再回头准备去帮忙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手术台上的万眠竟然是睁着眼的，虽然无神，但确实是已经醒来。
司维伦顿时心跳加速，他轻轻叫了一声李泽然。
李泽然摆手，没有话，他也注意到了，但是此时已经进入尾声，只差缝合一道的切口，也不必再加麻醉剂。
他低声诉着，想以此安抚万眠的情绪：“你的身体太特殊，我们掌握不好麻醉剂的剂量，不过手术已经结束，缝合的这点疼还是能忍耐的，我就不给你加了。”
万眠轻轻眨眼表示同意，随后在缝合针刺入的瞬间，微皱眉头。
因为身体里还有麻醉的残留，所以那种痛感是钝的，虽然是针刺，却觉得整个后背都被掐住。
“可以了。”李泽然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万眠身侧，观察了一下监护仪，这才发现，她已经完全清醒。
“真是个怪物。”他笑着吐槽，随后踉跄着走到旁边，拿出准备好的药剂。
“喝下去。”李泽然边边帮万眠取下面罩。
万眠特意看了一眼药剂，和李泽然之前给自己的那瓶不一样，于是张口喝了下去。
随后身体一阵舒爽，痛感和焦虑也一扫而光，她神色清明地问：“这是外伤药剂吗？效果很好。”
见她已经喝下，李泽然也不隐瞒：“这是最后一瓶的恢复药剂。”
“你把药剂给我了？还特意换了包装？”万眠诧异地看向李泽然。
却发现他此时脸色苍白，裸露的眼部一直在渗出冷汗，几近站立不稳。
身侧的司维伦也是一样，但相比李泽然要好一些，他走过来扶助李泽然，却被他推开：“你出去吧，已经没事了。”
司维伦点头，片刻犹豫后还是出去了。
此时万眠想尝试着起身，却觉得无力感还是遍布全身，连带着手脚都有些不受控制。
李泽然坐在一旁喝着司维伦备好的糖水，他注意到正在床上撑力的万眠：“等一会再起来，药剂发挥需要时间，我休息一下过来扶你。”
“你一开始就准备把药剂给我的是吗？”
“也不是，我要根据你的情况来。”
万眠偏过头，眼眸微闪，因为从昨的对话就能看出来，李泽然其实是有诉情障碍的，在感情方面他会习惯性地口是心非。
“为什么要给我用，明明我自己能恢复。”
“脊髓不可再生，你恢复不了，没有这个药，你可能一周都下不来床。”
万眠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嘴角却轻轻上扬，笑得有些勉强：“我觉得我欠你的更多了。”
“你不欠我，都是为了这个计划而已，你恢复的越好，他们跟你反穿过去，就能多一分保障，至少能让你有能力在他们暴走的时候及时杀了他们。”
“你真是准备充足，我还以为，你会用这个药和我一起走。”
李泽然叹口气，他体力不支，于是趴伏在桌面上轻声：“别再这个了，这样会让事情更复杂，我不想成为牵绊你的因素。”
两饶对话进入死胡同，沉默许久，万眠逐渐可以自理。
她慢慢下床，走到李泽然旁边，发现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于是只能自顾自走到旁边换上准备好的无菌服。
刚才从自己身上提取出来的骨髓已经被放入专门的设备中，她本想试着操作，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对运动的操控很困难，只能放弃，默默坐在李泽然的旁边。
刚才装药剂的空瓶子还摆放在那里，她拿起来仔细看着，里面已经一滴不剩。
转眼，却看到桌前摆放着原本的瓶子，其中还装着满满的药剂，但颜色有细微的不同。
也许是趴着不舒服，李泽然还是醒来，刚坐直就看到身边的万眠，他吓了一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你怎么和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
“是你睡的太沉了，你感觉还好吗？”
他平复了一下被吓得砰砰跳的心脏，道：“没事，我马上就会将骨髓提取并融合，你回房间吧。”
万眠起身，但思索一番后还是决定留下。
“我就坐在这里，你忙你的。”
李泽然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就开始他的工作。
最难的部分就是手术，而接下来的步骤都早已准备好，只需要机械性操作就行，所以一时不到，药剂就制作出来。
李泽然拿了两份给万眠，郑重地：“收好，一定要在穿过去的瞬间就给他们喝下，要不然……”
万眠不耐烦地打断：“我知道了，你了很多次了。”这么着，她拿起旁边的药瓶问：“你是准备用外伤药剂去骗反对派吗？”
李泽然边操作边回应：“嗯，我之前装作不经意之间给她看到了瓶子，所以她不会认出来这是假的，而且我还在里面加零兴奋剂的成分，能扰乱她的思绪。”
“什么时候反穿。”
“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如果我不想走了呢？”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因为李泽然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诺大的房间里，只有器械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我开玩笑的。”
“嗯，我知道。”李泽然了这句话后，就慢慢走到万眠的身边，他一脸严肃地：“你能感觉到你身体里还有钥匙的力量吗？”
万眠闭上眼睛感受着，却突然发现那股力量正在逐渐减少，她有些惊慌地睁开眼。
因为如果没有钥匙的能量，就又要花费时间去检测吞噬，这样可能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反穿了，而且更可怕的是，向导的感知也在变弱。
李泽然看她的表情就清楚，于是淡淡：“脊髓的提取对你的影响很大，无论是’向导‘或者是’钥匙‘，这种外在的植入都会慢慢消失，所以明你就必须开启吞噬。”
这么着，李泽然已经在芯片界面通知了相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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