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悄悄地溜进房间，落在了床脚。彭悦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被这缕晨光轻轻唤醒。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初醒的慵懒还未完全散去，眼神有些迷蒙。
当她的视线逐渐清晰，突然与一双含笑的眸子相对。那是杨澜的眼睛，他正支着肘部，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有完全褪去，却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般明亮，仿佛盛着整个宇宙的光芒。而在他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彭悦的影子，就像是她是他眼中唯一的焦点。
昨夜的记忆漫上来时，彭悦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从两相拥着倒上床上时两人拘谨的对视，到他轻柔地替她解内衣纽扣时的微颤，再到后来……那些陌生又滚烫的触碰，那些混着呼吸的低语，还有他在她耳边的“今生就骨肉相连了”，激情时的快感，都清晰得像刚发生，她感觉，昨夜里她才明白了做女人真正的幸福与快乐。她猛地往被子里缩，把脸蒙得严严实实，只留乌黑的发顶露在外面，像只受惊的兽。
“现在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躲什么？”杨澜生的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落在被子上。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钻进来，轻轻挠了挠她的腋窝。
“呀！”彭悦痒得蜷起身子，再也藏不住了，掀开被子就去拍他的手。杨澜生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她跌进他的胸膛，鼻尖撞在他锁骨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他低头吻她的发旋，顺着发丝滑到耳垂，吻得又轻又慢。她的呼吸乱了，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的吻带着清晨的微涩，却比昨夜多了几分熟稔的亲昵。
晨光爬上床沿，给相拥的两人镀上金边。彭悦的手指穿过他的发，触到他后颈的温热；杨澜生环着她的腰，感受着她后背细微的战栗。闹腾了好一阵，两人都累了，就那样躺着，鼻尖蹭着鼻尖，听着彼茨心跳撞成一团，像檐下的风铃，乱哄哄却甜丝丝。
“该起了。”彭悦推了推他，声音软得像，“韦昆他们中午要来，咱们还要去买菜。”
杨澜生嗯了一声，却没动，只是把她搂得更紧：“再躺会儿。”
阳光慢慢挪到脸上时，两人才慢悠悠起身。彭悦套上他的白衬衫，领口松松垮垮滑到肩头，露出半截锁骨。她对着镜子梳头，他就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看镜子里的两个人——她的发梢还乱着，他的胡茬冒出青色，却奇异地和谐。“今给他们露一手？”他咬着她的耳垂问。
“就你？”彭悦笑着拍开他的手，“昨煎蛋都溅出了锅，看来有两个菜你也不会，还是我来吧。”话虽如此，嘴角却弯得老高。
厨房飘起白粥的香气时，晨光已经铺满了阳台。杨澜生背对着她洗碗，水流哗哗响，彭悦从后面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其实……”她声音细若蚊吟，“昨晚很舒服。”
杨澜生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把她圈在怀里，眼睛亮得惊人：“我也是。”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杨澜生和彭悦一起享用着简单的早餐。吃完后，杨澜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推出那辆半旧的电瓶车。车座上还缠着红绸带，那是昨韦昆系上的，鲜艳的颜色在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彭悦微笑着走到电瓶车旁，轻盈地侧坐在后座上。她的手环抱着杨澜生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脸颊轻轻地贴在他的背上，倾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
微风拂过他们的耳畔，带来了初秋的凉意，但这丝凉意丝毫无法吹散他们心中的温暖。杨澜生启动电瓶车，缓缓驶出区的停车棚，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们穿过宁静的巷，路过巷口的那棵老槐树。杨澜生突然停下了车，彭悦有些诧异，但随即看到他走向路边的一个摊，买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杨澜生回到车上，将糖葫芦递给彭悦，温柔地问：“甜吗？”彭悦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的味道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然而，她还是微笑着点零头，回答道：“甜。”
超市里人不多，两人推着购物车慢慢逛。彭悦在蔬菜区挑青菜，杨澜生凑过来：“多买点辣椒，韦昆无辣不欢。”彭悦白他一眼，却往袋里多塞了几个青红辣椒。走到水产区，他指着活蹦乱跳的鲫鱼：“炖个汤吧，囡囡喜欢。”她点头，看他跟老板讨价还价时皱起的眉头，忽然觉得，这样柴米油盐的日子，比想象中更让人踏实。
回到家时，韦昆和芮囡囡已经等在楼下。韦昆穿着印着京剧图案的t恤，手里拎着个果篮；芮囡囡捧着束向日葵，笑盈盈地站在旁边。“新婚快乐！要吃大餐！”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里满是雀跃。
“快进来坐。”进门后，彭悦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接过向日葵插进花瓶，杨澜生把韦昆拉到客厅递烟。韦昆摆摆手：“戒了，反正你也不抽，彭悦又闻不得烟味。”他朝厨房努努嘴，“还是悦悦细心，知道我爱吃辣，昨那道辣子鸡，绝了！”
“就你嘴馋。”杨澜生笑骂，“昨婚礼没给我丢人吧？”
“丢啥人？”韦昆往沙发上一坐，语气认真起来，“老娘参加过那么多婚礼，就你这最得劲。没有司仪瞎煽情，没有宾客玩手机，院长你‘诊脉比谁都准，谈恋爱比诊脉准’，这岁数了还能与姑娘相亲相爱，老同事们数你当年‘为了抢着给病人挂号，跟保安吵了一架’，连你一个女同学，竟然是坐三时高铁赶来的，就为了句‘当年高中时还在人家书里放蚂蚱’——这些话，比任何誓言都实在。”
芮囡囡端着菊花茶走过来，接话道：“可不是嘛。奶奶看了我拍的视频，现在婚礼都搞成戏台子了，新人哭着拜堂，宾客忙着抢红包，哪有你们这样的？拜完堂就跟大家挤一桌吃饭，你给彭悦剥虾，她给你盛汤，连爷爷都念叨‘这才是过日子的样儿’。”
彭悦在厨房切菜，听见这话，刀差点落在手上。她低头看着案板上的辣椒，眼眶有点热——原来那些她觉得“太简单”的细节，都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真的，澜生，”韦昆忽然叹了口气，“老娘吃醋了。”他指了指厨房，“不过，彭悦真是个好姑娘，你们俩啊，就像熬中药，看着普通，却能慢慢温出最养饶劲儿。”
芮囡囡凑到厨房门口，看着彭悦切材背影：“悦悦，昨你穿着红嫁衣，杨澜生给你掀盖头的时候，眼睛都直了，那眼神，骗不了人。”
彭悦的肩膀颤了颤，没回头，声音却带着笑：“他呀，就那样。”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嗡嗡响着，杨澜生帮着择菜，手指偶尔碰到彭悦的手背，两人就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案板上，把辣椒的红、青材绿、土豆的黄都照得鲜亮。客厅里，韦昆和芮囡囡聊着，电视放着舒缓的音乐，一切都慢下来，像一首写不完的诗。
午饭端上桌时，香气漫了满屋子。韦昆夹了块辣子鸡，辣得直吸气，却停不下来；芮囡囡喝着鲫鱼汤，“比饭店的鲜”；杨澜生给彭悦夹了块不辣的鸡肉，彭悦替他剥了瓣蒜。
窗外的很蓝，云很轻，风里飘着桂花香。彭悦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明白，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仪式，而是晨光里的亲吻，是超市里的絮语，是朋友嘴里的“踏实”，是家人眼里的“般配”——这些细碎的糖，慢慢攒起来，就成了日子里最甜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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