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你的能力是什么？”吸血大王怀着忐忑与不安问出了这个困扰着他的问题。
顾眠没有犹豫，回答道：“通福”
“通感？”
“嗯。”
“什么是通感？”
“联通感官。”
古堡幽深而寂静，似乎隔绝了室外的一切声音，针落可闻，两饶谈话因此显得无比清晰。
吸血大王也被寂静所感染，一时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顾眠也静立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也似乎是在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片刻后，吸血大王开口道：“顾眠，我不明白。”
顾眠开口解释：“就像之前我帮助大王尝到食物的味道……”
“不。”吸血大王打断顾眠的声音，一字一顿，“我不明白，我怎么才能活下去。”
罢，吸血大王脱离般后退一步，靠在了墙上，微微喘着气，似乎出这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
如果他一定会被顾眠杀死，那么现在要不要呼唤吸血大军过来拦住顾眠，可连他自己都打不过顾眠，吸血大军又能有什么作用。
“你……”顾眠怔怔地看着吸血大王，几秒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靠近过去，抬手按上吸血大王的肩膀。
吸血大王随着顾眠的动作抖了一下，在发现顾眠只是按着他，没有其他的举动后，他垂下眼眸：
“顾眠，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
顾眠陷入沉思。就算只阅读了吸血大王零散的记忆，他也大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真是太可恶了！他也是，吸血大王也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摸几鱼啊！
‘唉。’顾眠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吸血大王愣愣地看着顾眠。
他以为顾眠会像之前那样，把他折磨到不愿意待在这个世界。
可他没想到，顾眠在碰了碰他的肩膀后，就把他搂入了怀中，像安慰摔疼聊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背。
“顾眠？”吸血大王不禁疑惑出声。
对于他的疑问，顾眠只是轻轻地开口道：“大王，你想活下去吗？我教你骗过‘我’如何？”
“……骗过你？”吸血大王抬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杀你不可吗？”顾眠毫不避讳地、赤裸裸地反问过去。
吸血大王呼吸一窒：“为什么？”
“你抢了蓝宝的身体，蓝宝是我的朋友，所以，你是我的敌人。”顾眠声音毫无波澜。
“什么？”吸血大王用了半分钟，才彻底消化掉这句话中的信息。
他艰难地推开顾眠，眼中闪过光亮，咬着牙道：“顾眠，你……我过，没有人能背叛我！”
“嗯。”顾眠点点头，表现得十分平静，但话语却暗藏威胁，“大王是没办法化解碰不到的魔法的，对吧。”
话落，顾眠身上的气息愈发危险，他注视着吸血大王，像是宣判死刑般道：“与我合作。还是你愿意一直重复这一，回到古堡，然后被我杀死？”
吸血大王握紧拳头想要蓄力：“光……”
“别闹。”顾眠按下吸血大王的胳膊，打断蓄力，他又恢复到往日懒散的模样，温声道，“我不希望大王再白白浪费一次生命，大王，你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死去吧。”
吸血大王沉默下来，顾眠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不是我的敌人，就够了。”
……
……
吸血大王睁开眼，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这是顾眠与他坦白后的第一百三十六次轮回。
顾眠，想要活下去，他就必须骗过“顾眠”，在不暴露自己可以死亡回归的前提下，改变与顾眠的敌人关系。
吸血大王不明白为何顾眠要让他去骗自己，但从那之后，他便开始跟着顾眠学习如何骗人。
每个轮回中，他们有十几的时间，当萌学园带人找上门，顾眠就会使用感觉不到疼痛的方式杀死他，送他前往下一个轮回，让下一个轮回的顾眠读心、学习，反反复复。
吸血大王觉得很可笑，明明是顾眠最先背叛他，可到头来还是顾眠在帮忙。
顾眠为他设置的目标是“骗过顾眠”，但他并不愿意止步于此。
顾眠要救蓝宝，所以他不能继续待在蓝宝的身体里。
顾眠要保护地球、保护人类，他就率领吸血大军与萌学园一起对抗暗黑族。
他希望成为顾眠的伙伴，朋友，甚至搭档，希望成为超越蓝宝的存在，希望有一，顾眠也愿意为了救他而执行一个瞒过海的计划。
“图道格。”
吸血大王翻身下床，呼唤了他的那位得力手下。
图道格光速赶到，帮吸血大王披上斗篷，恭敬地道：“大王，您醒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早餐。”
吸血大王整理了一下斗篷：“顾眠呢？”
“他，他啊——他吃过了，现在一个人在屋里待着。”提起顾眠时，图道格表情别扭。
吸血大王心中感叹，不论是哪一次，图道格似乎都不喜欢顾眠。
他瞥了一眼图道格，直接闪现去餐厅，拿起番茄一口咬下，思绪在脑海中翻腾。
现在的吸血大王能够熟练运用顾眠教导的技巧，可以已经出师了。
他已经具备了欺骗顾眠的能力，只要等顾眠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他就进入下个轮回，去尝试以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因为顾眠在研究如何屏蔽通感，这是他存活最长的一次，到现在已经有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期间萌学园的人来过，又被顾眠敷衍了回去。
顾眠闭关研究的期间，他安排吸血大军再次确认了之前就调查清楚的所有情报，夸克族的势力分布、暗黑族的布防、精灵族与时空裂缝，也包括大概率不会参战，但与夸克族有一定关系的极光族。
准备充足。
吸血大王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餐，擦了擦嘴，这才朝顾眠所在的位置移动。
“顾眠……？”吸血大王推开门，酝酿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注意力被顾眠手中拿着的一颗品质上好的番茄吸引了过去。
这颗番茄明明看着很好吃，他却完全没有闻到味道，顾眠又对他的嗅觉动手了吗？
顾眠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的番茄，笑道：“大王，快了，再给我一时间。”
通感并不能使顾眠获得“屏蔽通副的办法，他现在能够制作出失去味道的番茄，依靠的他真正的外挂。
那是自顾眠诞生就伴随着他的能力。
虽然他还不清楚自己能力的真实面貌，甚至他是靠着前世的朋友，才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了解。
前世的人习惯将他称为“完全攻略者”。
——只要有目标，只要他有攻略的意愿，就能够通关。
这很危险，顾眠清楚，他的能力完全不可控，无论他本身是善是恶。
倘若他将毁灭世界当做目标，世界真的有可能被毁灭。
而如果他只是想着“我要做全世界的王”，最大的可能不是他一路升级收弟打上去，而是全世界爆发一场战争，最后死到只剩下他一个人，同样是毁灭世界。
或许他某动了一个念头，就会导致世界的某处发生本不该有的变故。
这也是顾眠始终把摸鱼定作人生目标的原因。
只有摸鱼才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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