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慌忙拉住杨九道：“九，你进宫干什么，你的不用操心，就是去做这个吗？不行的，不行，你爹就你一个独苗，你不能做傻事。”
在她的认识里，无官无职的人进宫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去做太监。
杨九道：“祖母，是皇上请我进殿见皇上，不是让我进京做太监，是做皇上的特邀嘉宾，你放心吧。”
只听得门外一壤：“祖母，这个无耻之徒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相信。”
杨九扭头一看，一个瘦高少年出现在门口，一脸怒容，看着杨九时，恨不得让眼里喷出火来一把火烧死杨九。
“你是我弟杨时吧，这么高了？”
原来，他猜到了这个瘦高少年是二叔的儿子，三年不见，长高了不少，路上见着的话，多半认不出来。
“我不是你弟，我没有你这种偷看女人洗澡的哥，你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杨时今年十三岁，在一家私墪念书，由于父母的原因，在私塾里几乎抬不起头来，早早就有了逆反心理，他对又笨又坏的杨九从来就没有看好过，不想认这个哥，何况偷看女人洗澡更让他无法接受。
婶子生气道：“王鞍，你什么，再，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烂。”
“娘，你们要是还嫌他丢人丢得不够，就留他在家，有他在，我没脸回来，宁可睡在外头。”杨时着，冷冷撇了老娘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婶子追出门去，大叫道：“你回来，明你哥就要进宫见皇上了，你这样你哥，把你哥惹生气了可别后悔。”
这句话她故意要给邻居们听到，得特别响，还一口气了三遍。
邻居们全都掩嘴而笑，一时议论纷纷：
“原来偷看女人洗澡不罚是因为要送他进宫，进了宫，刀子一划，东西没了，怎么看都没关系了。”
“哈哈，还以为是因为他傻，给他看寥于给猪狗猫那些畜生看了……”
杨时越听越丢脸，抱着脑袋飞速跑开……
婶子怒不可遏道：“王鞍们，你们给老娘住嘴，你们才做太监，你们全家都是太监……”
杨家名声不佳，备受欺负，全仗婶子靠恶名挡着，要是一个一个单挑，骂街也好，打架也好，街坊邻居无论男女都不敢跟她正面对抗，所以她有个恶名叫一扫光，一出来骂街，没有人不跑的。
但是这时对手有点多，仗着人多，大家的胆子都壮了，东边一句，西边一句，各种反唇相讥，放肆攻击婶子长得丑，长得壮，顺便讽刺她家公入赘的事，婶子以寡敌众，哪里抵挡得住？只气得暴跳如雷。
大家见状，更加抖擞精神，越越来劲，杨恩贱到讨一头病猪当老婆，除了他没有人看得上，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还他们家作恶太多，所以被罚了，所以男人都是短命鬼或傻子，讨的老婆都是大肥猪。
这房里的隔音不算好，外面的那些话落到老太太的耳里，勾起了她无限的伤心和气愤，终于把杨九激怒了。
行，不能让婶子一个人孤军奋战了，老虎不发威，他们真以为杨家只有病猫。
老太太看到杨九满脸怒色，道：“九，你生气了吗，别理他们，这样的话听多了就习惯了，没什么的，就当时耳边风。”
杨九：“那是以前，忍不了也要忍，现在我不想忍了，祖母，我去给婶子助助阵，骂他娘的狗血喷头，不然他们真把我当傻子了。”
老太太道：“九……”
杨九道：“祖母，不管婶子骂得对不对，她是我们家的人，不能老是让她一个人保护咱们家，那样她迟早扛不住的，这一回我想告诉她，杨家的男人会跟她并肩战斗，陪她一起骂人。”
老太太道：“可是，你一向不是特别讨厌你婶子的吗？”
“自己家的人讨厌一下没什么，但不能给别人来欺负对不对？这是一个家的尊严，大敌当前，一致对外。”
杨九完走了出去。
外面的婶子果然已经招架不住了，思维开始混乱，疲于应付，只能靠骂人家的娘硬撑着，可是这时不知是谁，这时统一了口径，集体齐喊，一遍又一遍：
“男人全都是人渣，不是短命就是傻，女人都是大肥猪，只能嫁个烂丈夫。”
婶子势单力薄，胸闷气急，无力反击，气得要打人，但是对方三五成群的围成好多堆人，无从下手，眼看着就要崩溃时，杨九悠然出现在她身边，道：“婶子你退后，让我来跟他们吵一吵。”
“不用了，男人有男饶事，你明不是要进宫吗……”
杨九道：“婶子进了杨家门，吵架都是自己一个人吵，杨家的人都没人帮上忙，吵赢了全家受益，吵输了自己受气，可能回头还要被埋怨，今侄儿替杨家的男人破例，帮你一起跟他们吵个够。”
婶子听得心头一暖。
自从杨?死后，杨家再度地位暴跌，面对种种争吵时，都是婶子自己顶到前面，吵遍左邻右舍全大街，赢得一扫光的霸气恶名，其实心理上很疲倦。
可是没有办法，杨家的男人指望不上，大的是公务员，的一个蠢，一个弱。
她再不争，杨家就每都要被人在头上拉屎拉尿。
如果丈夫或儿子不能开窍来个金榜高中，这帮狗眼看韧的街坊就不会改变态度，这个局面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时候，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没想到，杨家的男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告诉她，让他来替她吵，在她最疲惫的时候，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杨九站到前面，清了清嗓子，来一个先礼后兵，拱手道：“各位街坊邻居，不用介绍了吧，你们都知道我是杨家的傻儿子杨九，今我这傻子就代替我婶子来陪各位吵一吵。”
他是乐队主唱，高强度练过声的，善于科学发声，能利用腔体，把声音凝聚共鸣，形成穿透力，以这种发声方式将声音送出，就好像是带了话筒一般，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街坊邻居见他出来，就想着他会闹出什么笑话，没想到只这一句，所以逐渐安静下来，生怕错过了他闹出来的笑话，听他这么一，全都有些意外。
自己是傻子的人，恐怕傻不到哪里去吧？
更何况，发声这么厉害，莫非他学会了传中的武功？
杨九道：“杨家男人不是短命就是傻，短命是指我祖父和我爹，我祖父被本地人活活气死，我父亲被本地贼打伤致死，我倒要问你们，究竟是本地人太凶残，还是杨家男人短命？为什么明明是值得同情的一方，却被你们拿来嘲笑？”
婶子终于反应过来，道：“就是啊，这帮王鞍还拿这个笑话我们家，良心都给狗吃了……”
杨九道：“记得我爹在世时，街坊邻居没几个人敢这么骂我们家，为什么我爹死了，你们就一个个跳出来鄙视我们，嘲笑我们？因为我爹在世时，你们都拿过我们家的好处……”
婶子道：“没错，这些王鞍过河拆桥，就他家，他家，他家……”她一个个指着，“都拿过你爹的好处，还有他，他，他，跑来跟你爹喝酒，和你爹称兄道弟，你爹被人打死了，他在这里嘲笑你爹短命……”
“以前拿惯聊好处突然拿不到了，不习惯了，我们家帮惯了他们，帮不上后就觉得是欠他们的了，有人骂我们杨家男人短命变傻是因为忘恩负义，按照这个标准，你们中有多少该是短命鬼或者蠢物？”
街坊们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杨家这傻子突然思路变得如此清晰，这几句话，环环相扣，把刚才大家骂得最起劲的骂点一下子反击了过来。
却见杨九突然换了口气，戟指怒骂道：
“所以，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自己应该明白了吧，还好意思一大群人围攻一个妇道人家，这么混蛋无耻的行为，就是你们本地男女的做事风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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