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良久,乘风纵身而起,向岐山脚下的那座屋飞去。
落在院门前时,靴底碾碎的枯枝声惊飞了檐下一窝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在死寂里撕开一道口子。
怎会这样?
看到眼前的景象,乘风呆了一呆。
只见,那扇曾亲手刨制的木门歪斜着,底部已被湿气沤出蜂窝般的朽洞。
一把生满绿锈的铜锁虚挂着,锁孔里竟插着半截枯萎的桃枝,不知是风刮来的,还是谁刻意留下的谶语。
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居住。
杜秀娘呢?
难道我三年未归,她早已离开?
乘风吸了一口气,将门上的铜锁取下,进入了院子。
院里面杂草丛生,窗户纸也已千疮百孔, 被风吹过,发出呜咽的响声。
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霉烂木头和某种甜腻腐败物的浊气扑面而来。
屋内到处都是蛛网接连,在昏暗的光线下,尘埃在刺入的光照中沉沉浮浮。
屋内空无一人,哪里有杜秀娘的影子。
这种情景,连喊都没必要,就知她早已离开。
乘风有些沮丧,本想这次回来,与杜秀娘好好商量一下,让她做个,让嫦娥仙子做正,自己也好享受一番齐人之福。
谁知,簇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满地的荒芜与空寂。
他踹了脚门槛,转身向屋外走去,正想去往岐山城去寻找一番。
刚出屋门,乘风愣了一下,见屋门前的一丈外,跪着五名三十多岁的樵夫。
他们腰间别着雪亮的镰刀,每个人身前都放着一捆柴。
这些柴火的木质看上去都一样,而且各自的分量也相差无几。
五人虽然衣服破旧,但俱都眼神犀利,精神饱满,十双眼睛齐齐扫来,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像是防贼一样。
“你们……什么人?为何要跪在门外?”
乘风看出,这五名樵夫只是乔装改扮而已,绝不是普通的砍柴人。
这五人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中间一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向前递了过来,话语言简意赅。
“请壮士随我一校”
乘风的目光如刀刮过五人,却在触及他手中的玉佩时瞳孔骤然凝固。
那半枚羊脂双鲤佩躺在樵夫掌心,断尾处凝结着细的晶簇。
玉佩虽残,乘风却一眼认出,此物是杜秀娘随身佩戴之物。
他也知道,这玉佩是杜秀娘十六岁生日那,是她的母亲魃赠予。
乘风吸了一口冷气,快速向前几步,将樵夫手中的玉佩拿起。
“玉佩怎么在你的手里?它的主人呢?”
那樵夫却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奉主人之命,在慈候壮士,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们抓了玉佩的主人?”
乘风脸色一变,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她若有个闪失,这岐山上下,够你们填命吗?”
中间那樵夫喉结滚了滚,却依旧梗着脖子。
“我等从未抓过玉佩的主人,只是奉主人之命与慈候壮士,其他的一概不知。”
“壮士若想取我等性命,我等亦不会还手。”
完,竟自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其他四人见状,亦都如此。
乘风捏着玉佩的手紧了紧,羊脂玉的温润被指节的力道逼退,倒生出几分刺骨的凉。
他盯着闭眼受死的五人,眼底翻涌的戾气渐渐凝住。
杀了他们,秀娘的下落便真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找不回了。
倒要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乘风冷哼了一声,“你家主人是谁?”
中间樵夫恭声道:“我等不能泄露家主身份,壮士去了便知。”
“带路!”
见问不出什么东西,乘风不再啰嗦,冲着五人挥了挥手。
五人这才齐齐睁眼,对视一眼,起身时动作竟出奇地一致。
他们扛起地上的柴捆,步幅稳健,丝毫不见寻常樵夫的滞涩。
乘风跟在他们身后,目光扫过他们脚裤管下露出的鞋履,竟是极少见的鲛绡底,那绝非山野村夫所樱
山风卷着碎叶掠过脚边,五名樵夫扛柴疾行,踩在碎石路上的脚步声竟整齐如鼓点。
绕过三道山梁,前方豁然现出一座荒凉的院落。
院子里,石墙爬满藤蔓,马槽积着黑水,却唯独停着一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豪华马车和几匹战马。
中间樵夫扔掉背上的柴火,快速上得马车,来到乘风面前。
“壮士,请上车,还需一段路程,便可见到我家主人。”
乘风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多言,抬脚上了马车。
樵夫一扬马鞭,车辆行起,其他几位樵夫也纷纷上得战马,一路跟随。
马车沿渭北官道飞驰,一路不歇。
日近巳时,马车竟进了繁华的长安城,在一座规模宏伟的府邸前停下。
乘风刚下马车,便见一位身穿官袍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迎了出来。
来人将近四十岁,面白微须,袍角被风掀起都顾不上理,脸上堆着几分急切的笑意,拱手作揖。
“宋壮士,可把您盼来了,下官宇文化及有礼了。”
听闻这个名字,乘风微微皱眉,恢复记忆后,对于大隋朝的历史也有所了解。
此人终结了隋炀帝的统治,也做过几短命皇帝,却不知被带到这里来做甚?
难道杜秀娘会在他的府上?
乘风负手立定,目光如冷电劈开虚礼,直视宇文化及,“杜氏何在?”
对于乘风的无礼,宇文化及并没生气,他笑了笑。
“宋壮士,有些事,下官也不敢擅作主张,此事须随我入宫面见圣上,才能详细告之。”
“入宫?”
乘风心中一动,瞬间想起了杨广,也想起曾经与他有过一段交集。
现今,他已是当今子,执掌了下生杀大权。
可杜秀娘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莫非她已被杨广纳入宫中?
史载杨广荒淫无度,甚至连其父杨坚的两位宠妃都纳入了他的后宫。
念及此处,乘风的脸色发绿,声音都有些变调。
“尔敢……”
毫无征兆,他的身影瞬间消失,现场只留下了宇文化及和他的手下目瞪口呆地东张西望,一脸震惊。
过了好一会,宇文化及才反应了过来,慌忙整了整衣冠,向皇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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