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故地，蔷薇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杀人都不眨眼的她居然紧张到手心冒汗。
蔷薇不由得扪心自问，都近乡情怯，不过是一个寄宿过一段时间的场所而已，居然在自己心中有如此重的分量吗？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分明纤尘不染，自己却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缓缓握紧了手，蔷薇一咬牙，转身欲走。
“薇？”忽在此时，一声呼唤自身后传来。
蔷薇脚步一顿，僵在原地，有些不敢回头。
还是那人快走几步，来到她的面前，方才满面欣喜地惊呼出声，“真是你啊。”
蔷薇抬头对上对方热情的视线，有一瞬的闪躲，继而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沫梨姐，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呢。”沐沫梨笑道：“沫梨姐都老了，不像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蔷薇面色微变，下意识就要开口解释，“不是的，其实我……”
“哎。”沐沫梨抬手打断她的话，微笑道：“我都懂，你是能力者，对吧？”
蔷薇稍显讶异，但还是点零头，道：“是的，我并非有意瞒着你们，实在是我的工作有些……难以启齿。”
“这我也懂。”哪曾想沐沫梨神情一点不带变化，甚至一本正经地道：“你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得已隐藏身份，对吧？放心，我们不会过多追问跟你身份有关的事情的。”
蔷薇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绞尽脑汁蹦出一个字：“啊？”
守护什么玩意？这都哪跟哪啊。
沐沫梨抓住她的手，一把拉着犹自懵逼的她朝院内走去，“走，我妈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蔷薇回过神来，犹豫再三，终是没有挣脱掉那只温暖的手。
常年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似乎淡薄了不少。
果不其然，沐院长见到蔷薇后，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蔷薇则是看着明显年老许多的沐院长，有些心疼又有些羞愧，“院长，承蒙那段时间的关照，如此厚爱，蔷薇实在承受不起。”
“哎，这是哪里的话。”沐院长见她作势欲跪，连忙伸手去扶，“人这一生有许多遭遇，你我不过是各自人生中颇为难忘的一笔罢了，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即便你我身处位置相差甚大，与其瞻前顾后，不如珍惜此刻相处的每分每秒。”
“莫要以为老人家岁数大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些年来，孤儿院遇到的或大或各类麻烦事，总有人替我们处理的一干二净，我想，这个人，你我应当都认识吧。”
“在我老人家这不算长的一生当中，能够遇到你，我自诩是相当幸阅。”
“幸运吗？”蔷薇勾了勾嘴角，终是展颜一笑，顿首道：“我也是，能遇见您，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来，孩子。”沐院长拉着蔷薇在沙发上坐下，“跟我，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蔷薇欲言又止，过得怎么样？难不成要把自己做杀手的日常讲给她听吗？吓着人家可如何是好？
沐院长见她支支吾吾的表现，朗声笑道：“看来你的人生比我们要精彩的多了，都不知道从何起了。”
蔷薇：“……”
沐沫梨笑道：“薇你不是才跟神灵交过手吗？当时是什么情况？”
“啊？”蔷薇愣了一下，“你们怎么知道我跟神灵交过手？”
“这个之后再。”沐院长一边打量蔷薇一边道：“跟神灵交手一定很危险吧，你怎么样？有没有山哪里？”
“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神灵，要无伤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不必担心，都已经痊愈了。”蔷薇唯恐吓到二人，斟酌了下用词好，方才用委婉的表达方式娓娓道来。
即便如此，身为普通饶母女二人还是听得心惊胆战，沐院长更是从中途起抓住蔷薇的手后就不曾松开。
蔷薇来的本来就晚，待其完，已是日落西山。
蔷薇于是起身道：“色不早，我就先走了。”
沐院长连忙挽留，“这就要走了？留下吃个饭吧。”
蔷薇微微一笑，摇头婉拒，“不了。”
沐沫梨亦是起身相劝，“这么急着走？可是尚有要事在身？”
蔷薇愣了下，摇头道：“这倒不是。”
沐沫梨苦笑一声，不出的失落，“那便是不愿与我们共进晚餐了？想来也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蔷薇：“……我吃过晚饭再走好了。”
母女二人喜出望外。
本来打算带蔷薇出去吃，在蔷薇据理力争下，还是决定就在孤儿院内吃一顿了事。
来到食堂，孩子们已然齐聚一堂，却也是安安静静地在桌上吃饭，嬉戏吵闹者不过少数。
蔷薇看着这一幕，略微有些出神，倘若当初自己没有遇到师父，是否也会跟他们一样呢？
然而细细想来，过去的人生，虽有遗憾，却无悔意，或许自己从本质上，就适合做个杀手。
蔷薇正想着，忽有一名孤儿院的职教人员，握着一个瓷瓶，起身微笑道：“吃完饭的朋友，来我这领药，一人一颗，饭后半时，不可多要，都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
蔷薇秀眉微蹙，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女教师手中的瓷瓶。
女教师吓了一跳，“你是谁？你要干嘛？！”
蔷薇面若寒霜，眼中隐隐透出杀意，吓得女教师连忙闭嘴，心生胆寒。
“这丹药哪来的？为什么要给孩子吃？！”
沐院长跟沐沫梨快步赶来。
沐院长：“薇啊，别误会，项老师没有恶意的。”
沐沫梨附和道：“对啊，这丹药其实是。”
“项悠然呢？！贱人！给老子滚出来！”
倏地，门外传来一阵怒吼，打断了沐沫梨的话。
孩子们面面相觑，带着好奇与胆怯的视线频频投向他们的项老师，显然她就是外头男子口中的项悠然。
项悠然表情稍显难看，冲着项院长微微欠身，“抱歉，我去处理一下。”
语毕，径自转身朝外走去，浑然不知有一女孩眼珠子转了转，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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