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尧挥出一道灵力欲阻止,却被元明长老中途截下。
利箭破风而来,带着锐啸穿透谢砚书的胸口,在斩断金丝后,又狠狠扎进褚郁胸口的“卍”形咒印处。
金光与白光交织闪烁,束缚褚郁十余年的祝蕴咒和白玉箭,在顷刻间同时破灭。
褚郁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他揩去唇边血迹,面无表情地看着谢砚书如同破败的落叶缓缓下落。
久违的尖锐疼痛席卷至谢砚书的全身,他几乎要重重摔落,在最后关口勉强靠剑撑地,但还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师兄!”时屿冲过来搀扶起谢砚书,但他一动,鲜血顺着气管上涌,鼻腔和口中又吐出大片的血水。
种下祝蕴咒时,主人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但一旦解咒,祝蕴咒会加倍反噬到主人身上。
见谢砚书伤成这样,时屿眸光沉痛:“沈昭昭,你为何要杀师兄?”
谢砚书看她的眼神也满是失望。
他不明白沈昭昭为何要帮着魔头,出手伤他。
“师兄。”沈昭昭与他对望,声音清亮,“很抱歉让你受伤。但是,时至今日,你欠褚郁的东西也该还了,你所受的伤和痛,不该由他来替你承受。”
她的话像是惊雷炸开,谢砚书脑中嗡然一响,满脸震惊。
什么叫,褚郁来替他承受伤痛?
几乎是一瞬间,那些因年幼而遗忘的记忆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冲击他的灵台。
他并非生来便不会受伤。
相反,八岁那年,他被魔族抓回魔域,几乎死掉,昏迷医治的那段时间,他因疼痛短暂醒过,除他娘和医师外,他还见到他房间地上躺着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
他被魔族擅全身千疮百孔,疼痛让他直冒冷汗。
他娘见他醒了,抱着他不停安慰:“书儿,你再忍忍,很快你就感觉不到疼了,以后你的伤,都由这贱种替你承受。”
他虚弱睁开眼,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善良温和的母亲用那样仇视的眼神盯着一个人,对方还是一个孩子。
他也记得那个孩子的眼神,懵懂和恐惧。
所以,他不会受伤,并不像他母亲所言,是上对他的眷顾。
他这些年所受的所有伤,皆被他口中作恶多赌魔头承受,还是从幼时便如此。
他这些年下山历练,斩妖除魔,因为不会受伤,所以他行事向来无所顾忌。
如果不转移伤害的话,从他第一次历练被蛇妖刺中心脏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命悬一线了。
那被转移伤害的那个人呢,又是怎么扛过去的?
谢砚书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开始动摇,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问自己。
究竟何为正,何为邪?何为善,何为恶?
他视妖魔为恶,可那个还未开始为恶的魔族孩童却要替他来承受伤痛。
不,他才是恶。
谢砚书浑身是血,灵气也在外泄乱窜,他却不予理会,抱着头痛苦呢喃。
“我才是恶人,我才是恶人。”
“师兄——”看着陷入癫狂的谢砚书,沈昭昭心里也不是滋味。
褚郁飞身落到沈昭昭身边,斜睨了谢砚书一眼,而后站在她身前,阻拦她看向谢砚书的视线。
“不要看他。”
沈昭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瞧见褚郁面色无恙后,弯了弯眼,冲他兴奋笑道:“我们成功了,褚郁,你再也不用受那咒印的影响了!”
骤然,虚空中,厚重的云层在此时迅速蔓延,乌云似被无形巨手揉碎的墨团,在穹翻涌成旋转的涡旋, 闷重的雷声撕开幕。
际再无一丝光亮,四周昏暗到难以视物。
厮杀的魔族还有仙门弟子齐齐停顿,仰头看着空。
“谁要渡雷劫了吗?”
“雷劫是紫红色,这不是雷劫。”
银灰色云絮里偶尔炸开几道电光,粗壮又骇饶金红色雷穿梭在云层之中,骇饶威压让人心神震荡。
元明长老瞳孔骤缩:“是罚!”
他连忙设下法阵护住明宇。
魔兽吓得在人群中四处逃窜,场面乱作一团,仙门弟子虽恐慌,但没宗主命令,大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轰隆——”
一声惊雷撼动地,整个地面在摇晃,林鸟乱飞。如水桶般粗壮的金红色雷带着毁灭地的威压划破云层,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倒映在褚郁黑润的瞳孔郑
他迅速将沈昭昭推向远处。
雷在头顶轰然炸裂,一道道如烧红的铁鞭抽在他身上,劈开他的骨殖,炙烤他的血肉,更有股无形的巨力攥紧他的魂魄,要将这逆者狠狠拖拽着,坠入那永无日的九幽地狱。
“不要!”沈昭昭眼眶通红,跌跌撞撞要跑向雷阵中央,可褚郁为她结下的防护罩却阻拦了她,使她脚步难迈动一步,连法术都用不了。
众人见罚只针对褚郁,放下心来,撤去防护法阵。
元明长老挥出剑击向那直冲褚郁而去的雷。
磅礴的剑意与降下的雷霆相撞,却未能阻止分毫,他反而被威压击得胸腔剧痛。
元明长老痛呼一声:“哎呦!”
“师父。”褚郁皱眉,“我不需要你帮。”
元明长老捂着胸口,瞪他:“臭子,没良心。”
他看向自己被雷劈得出现裂痕的仙剑,也心惊:这罚威力也太大了些,也不知道臭子如何扛过去。
“罚,好一个罚!”谢清尧狞笑着,“便是道也不容你这等污秽存在。”
顾芊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或者她一直都在。
直到罚降下,她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喂了一颗疗嗓药给因心神不稳而陷入昏迷的谢砚书。
她看向际,神情淡然好似胜券在握:“本就是书里的炮灰和女配,却企图与道之子作对,祝蕴咒失效,惹怒道,就得做好承受谴的准备。”
她又自嘲笑了笑,“就连我,也只能通过系统吸取气运之女的气运而已。”
雷一道接着一道,带了必杀褚郁的心,重重劈在了他身上,他吐出大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地,脊背上白骨裸露血肉焦黑。
沈昭昭看着这一幕,心都在抖,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福
为什么总是他保护她,而她却从来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褚郁看着她,目光柔和:“昭昭,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手腕间流星镯发出莹莹亮光,褚郁双臂撑地站起身,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聚起灵力化为一道强光撞上际。
看到他没事,沈昭昭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松弛了些,泪水却止不住决堤涌出。
还好,他还有流星镯护体。
金红雷像是恼怒了一般,愈发疯狂劈下,与磅礴的灵力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在一声声轰鸣中,沈昭昭觉得自己的神魂好像在被人撕扯,她讷讷擦去唇畔溢出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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