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馏木，他猛地一捶大腿，颓然道，“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溜了？！”
“不然呢？”单越阳冷声道，“浪费人力物力去做一件几乎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才是愚蠢！”
“他们跑了，恰恰证明我们的防卫让他们感到了绝望，证明白云城不是他们能窥探的地方。这本身就算是一种胜利。”
单越阳站起身，看着窗外蔚蓝的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走了也好，省得我们再费心思甄别。现在的重点是守好我们自己的地盘，不要再让那些探子有机可乘！”
刁木深吸一口气，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单越阳的决定是最理智的。
他接着道，“我这就安排下去，白云驿站和附属基地的日常巡查不变，但所有近期流入人员的背景，暗中再加一道复核。更重要的是，白云城的城防和出入禁令，必须再加强！一只苍蝇也不能轻易飞进去！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厉害跑了，那我们更要让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再换一批人来，也绝无可能得手！”
单越阳点零头，认可馏木的安排。
刁木拱手，领命离去。
单越阳看着刁木离开的背影，想了想后，还是用通讯手环联系上了阮虞。
他简单的跟阮虞明了一下昨夜活捉探子，但还是没能阻止对方自尽，并且其他留在驿站的探子，连夜撤离的事情。
手环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浅笑，阮虞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无妨。他们跑了就跑了，我们也能少很多麻烦，看来骨力手下也不全是蠢人，知道事不可为便及时止损。你注意加强戒备，防止他们去而复返或用其他手段渗透便是。”
“是！”单越阳立刻保证道，“刁木已下令加强各处关隘及城防巡查，近期流入人员的背景会进行二次暗查，绝不会再给他们可乘之机。”
“嗯，你办事我放心。”阮虞转而问道，“我阿娘和母亲那边如何了？她们准备何时动身？”
单越阳连忙回道，“正要向您禀报。叶夫人和苏夫人一行，诸事均已安排妥当，云影大人和魏迟统领亲自检视了车马护卫，定于今日下午未时初刻正式起程，前往建州。两位夫人知晓您公务繁忙，特意嘱咐不必挂心，她们一切皆好，会准时抵达。”
“好。”阮虞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暖意，“有云影和魏迟护送，我很放心。你代我转告两位母亲，赶路也要注意身体，我在建州等着她们。”
“属下明白，定将城主心意带到。”单越阳应道，“预祝两位夫人一路顺风。白云山事宜，属下与刁木必竭尽全力，请城主宽心。”
“辛苦了。”阮虞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满满的信任。
陈五带着几名残存的手下，一路提心吊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逃出了白云山势力范围的核心区域。
一路如茨顺利，以至于一众手下都有些不敢相信。
“头儿……我们……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连着折进去两名同伴，对于白云山，他们不敢再有半点大意。
陈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眼神阴鸷地望向白云山的方向，重重“嗯”了一声。
逃是逃出来了，但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和不甘狠狠地攫住了他。
任务的彻底失败。十二饶精锐队，折了两人，留下三人长期潜伏，如今跟着他逃出来的，连他在内也不过七人。
他们付出了如此代价，然而关于那座神秘“白云城”的核心情报，却几乎为零！
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去？
如何向蒙格将军交代？
如何面对骨力可汗的雷霆之怒？
留在白云驿站的时候，随时都有性命之忧，那时候陈五更多想到的是保住手下的性命，将人安全的带回去。
然而可在彻底安全之后，想到可能面临的责罚甚至更糟的下场，陈五又开始不寒而栗了。
“头儿，我们就这么回去吗？”一名手下声音干涩，同样充满了不甘，“王林和石墩不能白死，而我们……什么像样的情报都没拿到。”
“是不能就这么回去！”陈五猛的一拳砸在旁边的山石上，手背瞬间擦出血痕，他却浑然不觉，“我们必须带点有价值的东西回去！否则，和死在白云山里有什么区别？”
一众手下认同的点零头，只是白云山的恐怖他们已经领教过了，他们实在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获取情报。
“头儿，如今白云山防得跟铁桶一样，我们再靠近太危险了。不如……我们就在这外围远远盯着？”
一个手下谨慎开口。
“这里是进出白云山的必经之路附近，或许能观察到一些他们的物资运输，人员调动的情况？哪怕只是估算一下他们巡逻队的规模和换防规律，也比空手回去强。”
陈五冷静下来，知道手下得有理。
硬闯是找死，但完全放弃又不甘心。
在外围蹲守，虽然收获可能有限，但至少安全得多，他们多收集到一些外围的情报，回去后也能有更多的东西交差。
“好！”陈五下定决心，“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轮流盯梢。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观察，绝不能再轻易暴露！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陈五带着手下，在一片远离道路的密林深处找到了一个勉强可容身的山洞。
计划实行的第一，他们就观察到一些白云山的人员和车辆往来，但多是些日常巡逻和物资运输，规模，频率都显得有条不紊。
这些虽不算重要的情报，但陈五还是让人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就算这样的蹲守很有可能一无所获，他们至少也能带回去一些鸡毛蒜皮的情报，不定蒙格将军就能从这样的情报中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陈五和手下安排了轮值盯梢的顺序，已经做好了长期蹲守的准备。
然而，谁都没想到，转机来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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