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赵爱民微微一笑，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是的，自己种的，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我尽量做到最好。”
男子点点头，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这里卖菜，可得多注意些。别光看价格，质量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你这菜，看着很有特点，得给人留下印象。”
赵爱民有些疑惑：“留下印象？我...我该怎么做呢？”
男子轻轻笑了笑，眼神带着一些阅历的光芒：“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市场上那么多菜，你这菜看着不一样。你得知道，光卖便宜是没有长久之计的，得靠口碑。你现在价格低，虽然吸引人，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觉得你是便宜菜，不会关注质量了。”
赵爱民点零头，心里稍微有些豁然开朗：“那我该怎么做呢？我也不懂这些。”
男子眼神一闪，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第一步，价格可以低，但得有个底线。你现在把价格压得那么低，容易让人觉得没价值。第二，材外观很重要，你得把这些菜清理干净，摆放得整齐。最后，记住一个原则，菜是给谁吃的，卖给顾客的感觉最重要，别人看到你卖菜，得有种愿意买的冲动。”
赵爱民听得认真，心里隐约有了些想法。虽然他话很简短，没什么多余的废话，但每句话都带着一种实用的智慧，让赵爱民对自己摊位上的菜有了新的认识。
“谢谢你。”赵爱民由衷地道，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让他感到收获颇丰。
男子微微一笑：“不客气，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互相帮衬。”
接着，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篮子里的菜，似乎决定做些什么，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摊位。赵爱民站在原地，心里却沉思了片刻。那位男子的建议并不复杂，却让赵爱民有些豁然开朗。或许，他一直太过着眼于价格，而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如何让自己的菜看起来更有吸引力。
赵爱民深吸一口气，决定重新整理摊位。他把菜一一拿出来，用水冲洗干净，然后尽量将它们摆放得整齐一些。虽然不能做到完美，但至少能给顾客一个不那么凌乱的印象。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摊位旁已经有几个顾客停了下来。一个老奶奶走到摊位前，仔细端详着这些黄瓜，轻轻地捏了一下，似乎在感受它的脆嫩程度。赵爱民心跳有些加速，忍不住问道：“您看这菜怎么样？”
老奶奶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挺新鲜的，我买点试试。”着，她伸手挑了几根黄瓜，放进了自己的篮子里。
赵爱民心中一松，露出一丝笑意。也许，这就是开始的第一步。
黄瓜被老奶奶轻轻放进篮子里时，赵爱民的心像是被人从冷水中捞起，放进了一炉炭火边，那种由寒转暖的温度，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他伸手去接老奶奶递来的零钱，指尖接触那皱巴巴却干净的纸币时，心头的沉重竟在无声中卸去了一角。
“谢谢啊，大娘，您拿好了。”他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些，带着点热情，“我这菜，保准新鲜，回去炒个清炒黄瓜片，撒点蒜末儿，香着呢！”
老奶奶笑了笑，嘴角皱纹堆得更深了，“你这伙子嘴还挺甜，行，我回头要是吃得好，下回还来你这儿。”
赵爱民目送着老奶奶离开，眼神亮了许多。他突然意识到，集市上这种人与饶交流，比起吆喝声或低价竞争，反倒更有温度。心里一动，他从脚边的马扎上站了起来，把那块写着“自产新鲜蔬菜”的牌子翻了过来，从袋里抽出一支记号笔，在背面工工整整地写上几行字：
“无农药 无化肥 自家菜园，实诚卖菜”
写完，他望着那几个字，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点信心来。
正当他将牌子重新摆好，一个身穿深蓝外套的年轻女人走到了摊前。她戴着眼镜，头发简单地扎着，一手还提着个帆布袋，看上去不像是家庭主妇，更像是附近哪个单位的上班族。
她低头看了看菜，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真的是你自己种的吗？”她指着那些翠绿的空心菜，眼神认真。
赵爱民点零头，“是的，真的是自己种的，前院那点地，每早上五点多就起来浇水除草，一点农药没打，全是藏里自然长出来的。”
女人听了，眉头轻蹙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然后她又看了一眼摊位边那个刚写的牌子，轻轻“嗯”了一声。
“我平常不太敢在市场上买绿叶菜，怕有残留，既然你是自种的……空心菜多少钱一斤？”
“一块八，”赵爱民下意识报了个中间价，没像早上那样压得太狠，也不想漫要价。
她点头，“来两斤吧。”
赵爱民赶忙拿出磅秤，手脚麻利地把空心菜分拣干净，装袋时还不忘将较嫩的一撮放在上面。
“你这秤倒是挺准的。”女人接过菜袋，微笑了一下，难得露出温和的神色。
“我们做这生意的，靠的就是个诚字。”赵爱民笑着回应，心头却像是被泡进了一池温水里，那些冷意，渐渐地，被驱散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摊位后方响起，是邻摊的大汉王哥，气喘吁吁地凑了过来，一边朝赵爱民招手一边喊：“赵哥，你那空心菜还有没有？快帮我留点，我家那婆娘你家的菜嫩，我那几棵都老梆梆的。”
赵爱民愣了一下，旋即笑开了，回头看了眼已经只剩半筐的空心菜，赶紧用塑料布盖上点儿，“行，留你两斤，不过你得快点儿，待会儿来几个嘴快的，我可保不住。”
王哥嘿嘿一笑，走时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瞧你这摊儿，今儿是开了光了不成？”
赵爱民没有回话，只是咧嘴一笑。他的手却没停下，一边擦着桌面，一边又重新摆正了蔬材位置，把那些叶面破损的藏在后头，把鲜亮的挑出来放在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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