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提起唐姬，曹铄的态度立刻来了个彻底的扭转。
他不再像刚才那样一脸无赖相，话更是正经了许多。
“公子听过唐皇后？”女子问道。
“为少帝守节，不肯嫁给李傕。”曹铄道：“换做其他女子很可能已经畏惧了李傕的强权。这样的女人，由不得我不尊敬。”
狐疑的打量着曹铄，女子问道：“公子真这么认为？”
“我有必要骗你？”曹铄问道：“不知唐皇后如今身在何处？你又是她的什么人？”
从刚才的一脸无赖相，到现在的一本正经，曹铄画风转变的太快，女子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公子问这做什么？”女子问道。
“自从李傕郭汜祸乱以来，唐皇后已经多年不见踪迹。”曹铄道：“世人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我却在这里遇见姑娘。如果姑娘真是她身边的人，难道忍心看着如此烈女流落四方，遭他人欺凌？”
“只要有我们在，没人能把她怎样。”女子道：“不劳公子操心。”
“你真这么认为？”曹铄冷然一笑：“下大乱，别各地豪雄四起，就算遇见一拨人数众多的贼人，你们又能做什么？”
环顾四周，他又道：“跟你来的人不少，为什么他们不敢现身？”
被曹铄这么一问，女子一愣：“公子怎么知道……”
脱口问出这句话之后，女子再次后悔。
她无疑是在告诉曹铄，暗中确实有人在保护她。
“这里是许都，他们很清楚，只要现身，别救不出你，就连他们也一个都走不脱！”曹铄压低声音道：“唐皇后很危险，如果你真的想帮她，就和我去求见陛下。”
“陛下不过是你们曹家的傀儡，求见他又有什么用？”女子冷笑道：“他就像当初的少帝，董卓想杀，即便是皇帝也逃不过一死。如今的陛下，只要曹操想杀他，他恐怕活不过明。”
“胡扯！”曹铄一瞪眼：“姑娘怎么能把我们曹家和董卓相提并论？父亲待陛下恭顺尊崇，时时教育我们，忠君事主。谁敢动陛下半根汗毛，曹家也会与他誓不罢休。姑娘从哪听来的这些谣言，坏我曹家名声？”
被曹铄呵斥了一句，女子嘴巴张了张竟不知该什么才好。
“姑娘如果不和我实话，我没法带你去见陛下。”曹铄道：“明知唐皇后还在人世，我们却不能做什么，只能任由她在外面流落，难道是姑娘想看见的？”
想了一下，女子终于道：“我叫彩儿，我唐皇后身边侍女。这次来许都，为的就是买到皇家之物……”
“要皇家之物做什么？”曹铄追问。
“少帝祭日临近，除了唐皇后，还有几人记得？”彩儿凄怆的道：“如今下豪雄，人人拥兵自重，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想要匡扶大汉？皇权凋落，曾经贵为皇后，却没一样皇家之物，祭奠少帝只能让我来许都采办梁王旧物，公子难道不觉得凄凉？”
彩儿着，眼眶已经红了。
“彩儿姑娘不必忧伤。”曹铄道：“如今还在深冬，少帝祭日应在春，时日还早……”
“时日还早？”彩儿道：“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当年我侍奉皇后与少帝时，还是个七八岁的宫女，如今我已长大成人，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没在变的？”
泪眼婆娑的看着曹铄，彩儿道：“公子或许不知，当今陛下曾把唐皇后接到皇宫，赐封弘农王妃。曹操迎陛下来许都时，他竟将唐皇后留在了长安……”
“大胆！”跟着曹铄的一个卫士喝道：“竟敢直呼曹公名讳！”
曹铄制止了那个卫士道：“彩儿姑娘是宫里的人，直呼父亲名讳也没什么僭越。不要高呼叫！”
卫士低头应了。
曹铄又向彩儿问道：“姑娘的意思是，唐皇后如今还在长安？”
“长安历经战乱早已凋敝不堪，各路贼人觊觎皇后美貌者不尽其数，她怎么可能还在那里。”彩儿道：“少帝被废之时，当今陛下依照董卓吩咐，敕封他为弘农王，唐皇后如今已去了弘农。”
“弘农！”曹铄道：“那里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早晚还有战祸，应及早把唐皇后接到许都。”
“公子为什么没有改口称她弘农王妃？”彩儿问道。
“董卓封的弘农王，我们曹家不会承认！”曹铄道：“我会请父亲允许废除少帝弘农王封号，还以先帝礼数！”
曹铄这些话，显然触动了彩儿。
她愕然看着曹铄，迟疑着问道：“公子真这么想？”
“实话，我对先帝并没什么感情。”曹铄道：“毕竟他过世的时候我还是个幼童，下纷争我那时也不懂。我只是敬重唐皇后，因此才肯这么做！”
“公子有什么打算？”彩儿问道。
“明张秀将军要祭拜我家长兄，我肯定得陪同母亲前往。”曹铄道：“后张秀将军之女将要嫁给我家兄弟曹均，婚事由我操持，我也当然得要在场。等到婚事办完，我还得去一趟河北……”
“公子好像很忙。”彩儿打断了他：“这样一来，不知我家唐皇后要等多久。”
“少帝祭日是在什么时候？”曹铄问道。
“就在开春以后！”彩儿道：“公子去了河北，回到许都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
“如果我向陛下讨到了祭奠少帝的旨意，就不用回到许都。”曹铄道：“直接去弘农，一来是为唐皇后操办祭奠少帝，二来则是把她接到许都。除去返回许都的日子，时间就来得及了。”
“公子现在要做什么？”彩儿问道。
“先见父亲。”曹铄道：“曹家毕竟是父亲做主，总不能越过他觐见陛下，那样不合礼数！”
“公子的是！”彩儿道：“下传言，曹公挟子以令诸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传言还是少信些为妙。”曹铄微微一笑，对彩儿道：“很多时候事实并不是那样，经人一传就变了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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