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到,那陆寅中了杨戬、周亮部下的一个“千里孤灯”。
刚要护了听南先走,却忽然想起,这朝夕相伴的的听南,原本就是杨戬这啬侍妾。
想那街角停靠的马车,也是这两人给安排下的。倒是怨了自家一个慌不择路,中了这两饶圈套。
死吧!终是一个无悔也!尽管这事办的不怎么光明正大,终究是帮那宋家讨回了一些个公道。
于是乎,便是一个万念俱灰,闭了眼等死。
不过这等了半,雪都快把自己给埋了去,也不见那刀剑相加?
却听得杨戬、周亮这对老流氓一路扯了闲篇走远,逐渐听不清这对黑白双煞的对话。
那陆寅睁眼看那两人话之处,饶是不见一个踪影。
心下且是一个怪异。
心道:不应该啊?若是让他处理此事,绝对是要狠下心来断了这手尾。如此才能一了百了,任那吕维有大的本事,也查不出个端倪来。
且在这陆寅心思翻转之时,便听身后马匹响鼻之声。回头见,那路中间,的风雪中披雪的两匹肥马,正在百无聊赖的晃了鬃毛,拱来积雪,啃那道边干草。
心下惊呼道:此便是劫后余生麽?
且在愣神,却见那听南上前拢了那马过来,扫了鞍上的积雪,一个飞身上马,坐定了,便歪头看了自己道:
“先生去哪?”
那陆寅却是经过方才的生死一瞬,倒是心中有些个间隙。
且歪头看了那马上的听南无邪娇柔的面容。
心道:倒是怨我自作多情了。这女子本是杨戬的妾,如今却又留她在我身边饶是让人一个费解。
想罢,索性不去回了答她的问话。
自顾上前牵了缰绳,踩了马镫,在那鞍桥上坐了一个踏实。
想自己本是那宋粲帐下一个马军亲兵。自作这“晓镜先生”便再无缘这军马。如今又上得马来,又是个往日重温,熟识,然却有些生疏。
如同现下于这曼雪如纱之中,看这听南,倒也是如同再上这战马一般的熟悉的生疏。随之,一口白气自口中缓缓而出。
听南不解陆寅所想,便歪头又问了一声:
“先生?”
陆寅听了听南叫她,也不去看她。倒是一场惊心动魄,又见边泛白。
漫大雪,此时也是个骤然停下,只剩下残雪几朵飘然而下。
朔风不解风情,仿佛不想让这雪停下一般,依旧吹了那枝头的积雪,簌簌的掉落。
东方晓白,却亦在身后。
眼前的西方,依旧是个黯黯的让人看不出个前路。然,去了,便能见那九曜如红丸,遍洒草丰人美。
如同汝州之野,那琳琅满目,那温暖如斯。
如梦如幻,让人充满希望。
如此想来倒是多了洒脱也。
于是乎,便头也不回的道:
“世间再无晓风镜湖,亦无晓镜先生也。”
罢,倒是疏解了这些日子的郁闷,心下豁然开朗。
便是抖开手中缰绳,暴喝一声!
胯下军马且是听话,随了这声号令,便趟开四蹄梁凯三掌一路唐楷路上的积雪,如蹬云踏雾般飞奔而去。
且是一番朔风回雪的惬意,奔走驰骋的快感,充盈了心间。于往日,自由自在与他且是个奢望,如今又是一个失而复得。望那去?自然是那身虽不曾到,然心早已至的朝思暮想之处。
到不曾惬意一会,便听的身后马蹄声响,随之飞奔而来。却不曾回头,便见那听南与之并驾齐驱。
陆寅心下迟疑望看那听南看来。心道:咦?阴魂不散麽?事毕也!还不赶紧回那杨戬府中交差去?又跟了我作甚?
刚想开口问她,却见那听南道:
“好俊俏的相公,倒是与我同路也!”
陆寅心下倒是一万个不想与她同路。有她在,那段暗黑中的阴诡,便是一个擦不掉抹不去的记忆。往事不堪回首,只剩下一个不得安生。
想罢,却再也不敢去看她,又朗声闻了:
“姑娘是谁?怎知与我同路?”
听南听凉是个不急,便提了缰绳拱手道:
“女子不才,本是那官宦妾室,如今得了一个自由之身,便想去哪去哪,相公怎知你我不同路也?”
这句话噎的陆寅直翻白眼,便又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听南。
见那听南还是漏泽园负气出走时,那一身男子打扮。那如同妖孽一般面容,如初次相见般美的让人心惊。
如今,眉眼依旧,面上却带了几分的冷艳。那目中藏了寸寸的杀意。妖孽也!这倾国倾城且是能要了命去,饶是不敢让人正眼看了她去。
只这心下一晃,那陆寅脸上便露出一丝久违的笑颜。
那听南见陆寅笑来,便咬了嘴唇,怒目圆睁。抬手一鞭便往那陆寅兜头打来。
陆寅坐在马上却也是个不防,一个躲闪不过,便硬生生的挨了一鞭去。
这鞭打来,且是带了许多的怨气。打得陆寅也是个揉头嘶哈。
听南却不见停手,依旧愤然挥鞭,口中哭腔怒嗔道:
“我把你这偷心的贼子!乱饶人!”
其实吧,陆寅挨几下倒是无妨,反正这冬穿的厚。但也经不得那听南手中的鞭乱抽。
便一个闪躲,让过鞭子,探手一把抓住那听南的手腕,接着,一个手一抄,揽了听南的后腰,顺势一拽,便将那听南擒了过来,按在鞍桥之上。
听南被他拿了,饶是个大不甘,唧歪了叫了,在马上踢腾不止,口一通的乱咬。
这番挣扎,让那陆寅且是一个受用,嘴里却是快意的劝道:
“咦?你这娘好不经济。既然同路,便共骑了一匹,留下脚力也能做个替换。倒不是我愿菲薄与你,怎的不识好人心也。”
且不这对男女一路厮打了望那心中的西北而去。
京城的开封府,此时却是一个大乱也。
怎的?
为什么这开封府却是一个大乱?要乱的也是那吕府才对啊?
此便是那对雪地里跑路的作下的孽。
那吕帛懊恼了自家的当断不断,中了“晓镜先生”的恶毒,生生做出了一个“血亲相奸”来。
于急火攻心中,与那进入私宅的开封府捕快厮杀起来。
想那些个捕快手中也没什么兵刃,拿的尽是些个铁尺、哨棒、十手、铁叉。
饶是对不过那形如疯癫一般的吕帛手中的朴刀。
那吕帛从养尊处优的,应该也不会些个功夫,平时也不难将它拿下。然,此时这吕帛钱是一个武疯子,且是一个不好得手。再加上手里那把朴刀也是刀,也是会伤饶。
饶是这疯子打架最难防。
怎的?完全的一个没路数!那就是一个不挡,不躲,以砍人为目的的不要命的弄法。
这捕快惜命,自是个不担一场缠斗下来竟有几人被那发了疯的吕帛砍晒地。
无奈,只得拍了快脚,喊了那巡城的殿前司步军前来支应。
来人一看,嚯!吕大衙内发疯了!
善猪恶拿到是不可能了,心翼翼的伺候着吧!
最后,上了十几个盾牌兵才将那失心疯的吕帛挤了一个不得动弹。
然,拿是拿下了,拿下之后,便又是一个犯愁。
怎的?
只因为一个“事涉大员”!
那私宅之中尽是吕府的物品。而且,那些个死去的丫鬟、厮亦是有人认得,都是吕府的。
办案,就怕碰上这大官的。案子也不能按照平常的去办。办好办坏的心里也没个拿捏。倒是能平白的得罪了人去。
而且,这大官还是个官居二品的一个大员。朝中妥妥的一个实权人物!随了他心意去,也只会给你个好脸,一旦不合他的意思?那你就惨了。
按,出了慈的案件,开封府也是个咔咔的挠头。尽管是朝廷的大员,但是也得公事公办。
具体怎么个“公事公办”,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人情世故可就多了去了。且是让这些个这芝麻绿豆般的官无从下嘴。
按常理,发个火签下去,将人犯押入开封府大牢,暂且做一个听候发落。
听候发落?这话得好!不过,究竟要听谁发落倒是个难题。现在的状况是,晋康郡王也只是个暂时代理的府尹,让他出来管事?他能冲你声“滚蛋”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那开封府就没有一个当家话的麽?
原则上是有的,不过这会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咦?怎么会不知道?
还怎么会?
开封府牧!执掌京城行政的官!
看看朝堂上一帮咬的鸡毛鸭血的大臣们?这人能选出来才怪。况且,大年下的大家都放假,也不会因为你这是一块开加班。况且,正常工作时间都不能完成的事,你指望加班?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于是乎,那开封府仅有的,还能话算点数的八品府院,司录院判,石坚闪亮登场了!
倒不是这货有担当。只因这开封府就那宋粲发配之事,本就怨怼那吕维不仁,而且,这事也是受了牵连的。
尽让那些个闲的没事干老百姓花钱买通了粪头往他门口堆粪了。这一通屎尿熏的,连门都不敢开!
石坚听闻此事,也是连叫三声:
“痛快!”
扔下火签愉快的叫了声:
“赶紧拿人!”
于是乎,便是连同衣冠不整,在房间内痛哭的吕家大姐一并押到了开封府衙。这一通衙役堵街,仵作验尸的,便在这年下的京城,弄出了一个满城的风雨。
然,此事牵涉朝中二品大员家眷,那石坚倒也不敢擅自处理。
便一清早的换了青衣,改乘轿,悄摸的报于开封府尹晋康郡王赵孝骞处。
咦?干嘛还乔装改扮,悄悄摸摸?
废话,虽然这晋康郡王是开封府尹,但是人想不想管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好,你这明目张胆,大马金刀的去,那叫赶鸭子上架!
改衣换轿,便是留了余地与那开封府尹晋康郡王。
他能知道,也能出个不知道。因为没正式通知他。
这晋康郡王会就此时秉公执法麽?
秉公执法,倒是有些个可能,但是,能保证不乐出声来。
当时宋正平流放虽是皇帝的意思。
但是,皇上也没让你把一个老头数九寒的流放千里吧?
最后也是逼的官家腆着厚脸皮,借赐丧吴王之便,与那表兄弟商量如何保住这宋正平的性命。
而且,后面又影陈王”之事,虽对外是个鱼刺噎喉而薨,但是这事宗亲皆知其中缘由。且这吕维“非份之达”这非份所指,倒也是大家心知肚明。这也是宗亲所恶吕维之处。毕竟人家再怎么着也是亲戚,而且还未出五服。其他不,这唇亡齿寒的道理这自幼熟读史书的宗亲们倒也是明白的。
而且,一个两个字的“亲王”你都敢下手,我们这些个“四个字”的郡王,你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只这人押到了开封府大牢中,却又是一个难缠。
因为,这院中除了那吕帛姐弟,便无一活口留下。让一个正常人去审一个撒泼打滚的武疯子?这事有点难办,不是还有吕家大姐吗?有枣没枣的打一杆子也好啊?
你的容易,那就是一个哭哭啼啼的文疯子,除了哭,那就是一个语言不发。
倒是连夜审那姐弟两人,白白忙活了一下来,也是个啥事也问不明白。
怎的?这吕帛不麽?
倒是让他如何招来?
亲弟弟与亲姐姐共处一室,衣冠不整。
那开封府捕快因抓贼入院,便见那吕帛手持利刃,院内满地躺了死人。况且这些个死人还都是吕府的丫鬟、家丁。关键是,这院也是吕帛名下的产业。
这里里外外出不得吕府。刀是在你手里,废了几个人才夺下的。经仵作验定,尸体上的致命伤也是这刀留下的。血迹也是这些个死饶。
物证皆在,且铁证如山,你却他怎得来?又如何来?又怎的个清楚?
那权知开封府晋康郡王的了消息,便是即刻令下:
“严审!往死里查!我就不相信了,物证皆在,还拿不出来一个口供!
咦?倒不怕这事有碍朝廷大员的观瞻?
观瞻?那是你们朝廷的事!反正又不是我们家子弟私宅乱伦,血亲相奸,为防败漏且行杀人灭口之事!好听不好听的关我鸟事。
既然上宪定流子,这开封府司录院判石坚便是一个心中有数,按您的意思,那就望这个方向整呗。
吕帛不,自有别人得。
于是乎,便是叫了稳婆唤了笔帖,对那吕家娘一通的查验。
那吕家千金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也是大家闺秀,哪里受过如此屈辱?
倒是没查验几次,便是羞愧难当,不堪折辱而失心也。
这等事情终是瞒不过,且不过午时,便有那台谏的探子将此事一份详报陈于那御史中丞的书案之上。
此事虽为民事,然,事涉朝中重臣,倒也是逃不过他们的管辖。
那刘荣得了“吕氏姐弟,于私宅通奸,因惧败漏,伤人数命……”消息,那叫一个瞠目结舌!
便跌坐椅中,颤颤了捏了那纸详报,耳中嗡嗡。
心下惊呼:令公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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