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宋家宅子下人一起做的案子？”薛玖震惊的问道。
“即便不是所有人，估摸着也大差不离。”马周点点头道。
薛玖张张嘴，他想过是多人行凶，却忽略了大多数下人一起行凶。
仔细一想，还只有这种可能性最大。
“为何会杀人呢？”高崇德喃喃问道。
“杀人动机就要查一下了，只要找到他们家人，这事就清楚了。”马周道。
“把宋仁投请过来。”薛玖吩咐道。
“送人头？”马周惊讶的看向薛玖，案发卷宗看过，却没有提到人头啊。
“宋财的二弟，名叫宋仁投。”薛玖笑着解释了一句。
“哦哦！”先前的介绍，主要集中在案件和走访的情况，人员名字还真没提起，只是宋家管事，或者下热等。
“几位官爷，可是有线索了？”
“宋二，我再问一次，你兄长真没有仇人？”马周沉声问道。
“实不相瞒，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虽然我是宋家老二，可是下面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个跑腿的管事，管着蓝田县粮店，或者去押运粮食。”宋仁投苦笑着解释道。
“即便你只是一个管事，，在宋家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吧？”马周神色不善的问道。
“这…人确实听到一些风声，但是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宋仁投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薛玖气愤的一拍案几呵斥道。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隐瞒线索。
宋仁投吓得一个哆嗦，急忙道：“据我那兄长，只是一个表面仁善之人，背地里做了许多恶事，只不过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只是猜测。”
“详细！”马周问道。
宋仁投回忆了一下介绍道：“每逢灾年，家兄就会收留流民，但是那些流民，过一段时间，那些流民就会消失一些，对外的法是他们回老家去了。
还有一些则是调派到外地粮店帮忙。”
“外地粮店，你应该见过一些人吧？”马周问道。
“见过几次，但是有一户人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十四岁的女儿，我在咸阳粮店见到那对夫妻，但是没有见到那个姑娘，以前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奇怪。
但是经过你这么一提，我才发现，不少收留的人，都只见到一部分，其他人不人再也没有见过。”宋仁投思索着回答道。
“会不会是在其它城池，所以你没有见到？”高崇德问道。
“应该不会，如果是收留的流民，给予他们工作，也只会把他们安排到一起，不会让一家人分开。”马周摇摇头道。
“那就是女孩已经长大嫁人。”
“有的是女孩没见到人，但是有的则是妇人不见了。”宋仁投补充一句。
“还有其他情况吗？”马周点点头问道。
“我有一次听到家里下人偷偷的在，我那侄儿折磨死了人，但是我又不知道是谁？我也不敢多问。”宋仁投又讲出了一个消息。
从下人嘴里知道，宋财对宋仁投这个弟弟有些严格，在宋家他根本没有话的地位，他不敢问也就很正常了。
有了宋仁投提供的线索，薛玖顿时觉得心里疑惑少了大半。一个大善人被人打死很奇怪，但是一个伪善而且暗地作恶的父子，被人打死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再问一遍吧！如果不回答，就全部带回县衙，交给大理寺查。”马周提议道。
“嗯！”薛玖赞同了他的意见，只要问到点子上，他相信会看出破绽的。
“人是我杀的，不用再问了。”刚刚把人召集起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就低沉着声音话，然后向前走了两步。
薛玖眼睛微微一眯，他记得这人是宋家的马夫，平时负责打理马厩，饲养马匹。
“你是如何杀的？又是为何杀人。”薛玖问道。
马夫抬起头道：“宋大郎杀了我的儿媳妇，所以我要报仇，我用刀把他们胁迫到客厅，然后打死了他们。”
看得出来，马夫脸上的仇恨是真的，不过话里漏洞太多。
“你一个人，如何胁迫三个人？就算你有刀，三个人也不会怕你吧？”薛玖问道。
“他们贪生怕死，根本不敢反抗，估计也只以为会挨打，没想到我会打死他们。”马夫回答道。
“你在宋家多久了？”马周问道。
“八年了。”
“你儿媳妇是何时被杀的？”马周又问。
“我不知道，应该是两年前。”马夫回答道。
“既然是两年前，为何现在才想到报仇？”马周又问。
“一直没有机会。”
“既然他们杀了你儿媳妇，为何还留你在宋家？”高崇德问道。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而且他们也不害怕，因为他们很多时候，身边都带着护卫。
但是我知道，每年春耕的时候，他们不会带护卫过来，即便带也只有一两人。”马夫解释道。
“为何春耕时节不带护卫过来？”高崇德好奇的问道。
“因为护卫也要干活，多几个人手，就能多种几块地。”马夫解释道。
“还有没有同谋？”马周问道。
“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干的。”马夫回答得很肯定。
“你如何能在其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三个人？”高崇德问道。
“因为大家都很累，早早就睡着了，只要来前厅，就没人能听到。”
这个解释很牵强，薛玖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不过薛玖并不打算再问，摆摆手道：“带下去，准备一下，我们回长安。”
“诺！”
回长安的路上，马周骑着马与薛玖并行，见到身边的人距离颇远，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想查下去了？”
“是的。”沉默片刻，薛玖点点头道。
“我也不想查下去了，哈哈哈。”马周笑着道。
“交给大理寺吧，他们怎么处理都是他们的事情。”
知道不是马夫一个人做的，但是他把事情扛下来，这就已经足够了，继续查下去又能怎么样？不过多牵连一些受害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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