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斜斜地洒在柳家的院子里，将青砖地面染成一片暖橘色。院角那棵老槐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树梢上几片早黄的叶子在微风里轻轻打着旋儿，落在石桌旁沈佳的脚边。她正弯腰整理晒在竹匾里的桂花，浓郁的甜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在空气里浮动。
“姑姑，您瞧，今年的桂花比去年开得还密！”沈佳直起身，笑着朝院门口招手。姑姑提着个竹篮刚跨过门槛，听见这话，眼睛先往院角的桂花树上瞟了一眼，随即被门洞上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门洞是新砌的青砖拱门，上方的横梁处，稳稳地端着个燕子窝。那窝是用黄泥和着稻草、羽毛一点点垒成的，边缘被磨得圆润光滑，像个月牙形的土屋。此时，三只雏燕正挤在窝沿，张着嫩黄的喙“唧唧”叫着，绒毛还没长齐的翅膀扑棱着，险些要跌出来。一只成年燕子“嗖”地掠过，爪子里抓着只青虫，轻巧地落在窝边，将虫子塞进 nearest 的雏燕嘴里，随即又振翅飞走，尾巴上的两根长翎在夕阳里划出道优美的弧线。
“哎哟！燕子又来搭窝啦？”姑姑把竹篮往石桌上一放，快步走到门洞下，仰着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朵绽放的菊花，“你们这新房才盖第二年，燕子就认准了这儿，真是个好兆头啊！”
沈佳捧着桂花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瞧，眼里满是温柔：“可不是嘛！去年春我们刚搬进来，这对燕子就飞来了，衔了半个月的泥，才把这窝垒好。您看，今年它们又带着的回来了，前些刚孵出这三只雏燕呢。”
姑姑踮起脚，指着窝里探头探脑的雏燕，声音都放轻了：“‘燕子不居无福之地’，这话真不假！燕子最认人气，非得是家宅干净、人心和善的地方，才肯落脚。你们这新房刚起，就有燕子来安家，明你们家的福气旺着呢！”
石桌旁，柳琦鎏正给老爷子泡菊花茶，听见这话，也端着茶杯走过来，仰头看着燕子窝，嘴角挂着笑：“姑姑得对。去年这对燕子走的时候，我还担心它们不回来了，没想到今年清明刚过，它们就‘唧唧’叫着飞回来了，比去年还早两呢。”
“那是！燕子认家，比人还准。”姑姑从竹篮里拿出几个刚蒸好的南瓜馒头，放在石桌上，“我今早蒸的，你们趁热吃。对了，老爷子呢？他肯定也爱看这些家伙。”
话音刚落，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出来，身后跟着柳雪儿。老爷子穿着件藏青色的唐装，脸上带着红润的气色，见大家都站在门洞下，眯着眼往上看，便问：“都瞧啥呢？这么热闹？”
“爸，您看，燕子又来啦！”沈佳扶着他走到门洞下，指着窝里的雏燕，“今年孵了三只呢，刚才燕子妈妈还来喂食了，可勤快了。”
老爷子仰起头，眯着眼看了半，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好啊……好啊……我时候在乡下，家里堂屋的梁上就有个燕子窝。每年春，燕子飞回来，我娘就，‘燕子来，福气到’，这一年家里准能顺顺当当的。”
柳雪儿凑到老爷子身边，仰着脸问：“爷爷，燕子真的能带来福气吗？”
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和：“傻孩子，燕子带来的不是虚的福气，是实实在在的‘生气’。你想啊，燕子要孵的，就得出去找虫子，忙忙碌碌的，家里就有了动静；它们不怕人，明这家人和善，不伤生灵；它们年年回来，明这家的屋子结实，能遮风挡雨。有了这些，日子能不红火吗？”
姑姑接过话头，指着窝里那只正梳理羽毛的成年燕子：“你们看，这只燕子妈妈多细心，刚喂完食，还不忘给的理理毛。还有那只燕子爸爸，总在窝边守着，一有动静就‘唧唧’叫，像在提醒的们别怕。这不就像咱们一家人嘛，互相照应着，日子才过得踏实。”
沈佳望着窝里挤作一团的雏燕，轻声：“是啊，我每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这窝燕子。见它们都好好的，就觉得这一都有劲儿。昨还下了一场大雨，我担心这窝会被淋坏，特意拿了块塑料布想遮一下，结果这对燕子‘唧唧’叫着，围着我飞了好几圈，好像在‘不用管，我们能携。后来雨停了，窝里的雏燕一个都没少，还长得更壮实了。”
柳琦鎏接过沈佳的话，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慨：“其实养燕子和养家是一个道理。得有耐心，得肯付出。你看这对燕子，从垒窝到孵蛋，再到喂养的，哪一步不是辛辛苦苦的？可它们从不抱怨，年年都回来，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咱们也一样，只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日子就能像这燕子窝一样，越垒越结实。”
老爷子点点头，拄着拐杖往石桌边走，边走边：“我年轻的时候，家里穷，盖不起大房子，就住在三间土坯屋里。那时候，燕子也在屋檐下搭了个窝。你奶奶总，‘燕子是咱家的福星，得好好待它们’，每年春都会把屋檐下的灰扫干净，不让燕子沾着脏东西。后来啊，咱们家的日子慢慢好起来，盖了新房，添了人口，这燕子年年都回来，就像咱们家的‘老邻居’。”
姑姑把南瓜馒头分给柳雪儿，又递给老爷子一个：“哥，您得对。咱们柳家能有今，靠的就是这份‘和气’。你看沈佳和琦鎏，把您照姑这么好，还建了棋牌室，让街坊们都来玩，这不就是‘和气生财’嘛。现在又有了这些燕子作伴，这福气啊，是越攒越厚了。”
沈佳走到石桌旁，给老爷子倒了杯菊花茶，茶水里漂着几朵刚摘的桂花，香气扑鼻：“爸，您尝尝，今年的桂花泡的茶，比去年还香。等这些雏燕长大了，能飞了，我就把这茶放在门洞下，让燕子们也闻闻香味。”
老爷子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眯着眼笑了：“好，好……这茶香，燕子肯定喜欢。它们要是喜欢，明年还会回来，不定还能带更多的燕子来呢。”
柳雪儿咬着南瓜馒头，仰着脸问：“奶奶，燕子明年真的还会回来吗？”
沈佳蹲下身，擦了擦她嘴角的碎屑，笑着：“会的，只要咱们的家还在，只要咱们好好待它们，它们年年都会回来。就像咱们一家人，不管走多远，心里都记着这个家。”
这时，边的夕阳渐渐沉下去，暮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院子。门洞上的燕子窝里，雏燕们挤作一团，发出细弱的“唧唧”声，燕子妈妈和燕子爸爸则站在窝边的电线上，梳理着羽毛，偶尔“唧唧”叫一声，像是在安抚的们。
柳琦鎏站起身，走到门洞下，抬头望着燕子窝，轻声：“明我得把门洞下的那块青砖再垫高点，免得下雨积水。还有，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得修剪一下枝条，别挡了燕子的路。”
沈佳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轻声：“嗯，我明去集市上买点米，撒在院子里，给燕子们备点吃的。它们出去找虫子，也挺辛苦的。”
老爷子坐在石桌旁，看着他们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俩啊，比那对燕子还细心。有你们在，咱们这个家，比那燕子窝还暖和。”
姑姑收拾着石桌上的竹篮，笑着：“哥，您就放心吧。沈佳和琦鎏都是实在人，他们会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咱们柳家啊，以后的日子，会像这燕子窝里的雏燕一样，一比一壮实，一年比一年红火。”
暮色渐浓，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门洞上，将燕子窝的影子投在青砖墙上，像一幅温馨的剪纸。柳雪儿趴在石桌上，指着墙上的影子喊：“爷爷，快看，燕子在飞呢！”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过去，眯着眼瞧了瞧，笑着：“是啊，燕子在飞，咱们的家也在‘飞’呢。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柳琦鎏走到老爷子身边，扶着他坐下，轻声：“爸，等这些雏燕学会了飞，咱们就坐在院子里看它们练翅膀。到时候，您给它们起个名字，好不好？”
老爷子点点头，望着门洞上的燕子窝，眼神里满是慈爱：“好啊，那只最壮实的，疆壮壮’；那只爱叫的，疆欢欢’；还有一只最安静的，疆安安’。希望它们以后都能壮壮实实、欢欢喜喜、平平安安的。”
沈佳端来一盘刚切好的西瓜，放在石桌上，笑着：“爸，您起的名字真好。等这些雏燕长大了，飞走了，它们还会带着自己的燕子回来，咱们的燕子窝，会越来越热闹。”
姑姑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她擦了擦，笑着：“到时候啊，咱们柳家的院子里，不仅有燕子窝，还会有更多的‘生命’。不定，雪儿长大了，也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回来，像燕子一样，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柳雪儿啃着西瓜，含糊不清地：“我以后也要建个大房子，让燕子来搭窝，还要给它们喂米，给它们起名字！”
院子里响起一阵笑声，笑声里，门洞上的燕子窝里，雏燕们似乎也被感染了，跟着“唧唧”叫了几声。燕子妈妈和燕子爸爸扑棱着翅膀，飞进窝里，用翅膀护住的们，像在给它们讲一个关于家的故事。
暮色完全笼罩了院子，只有院子里的灯亮着，像一颗温暖的星星，照着柳家的每一个人，也照着门洞上的燕子窝。在这个的院子里，亲情、邻里情、人与自然的情，都融在了一起，像那燕子窝里的温度，暖暖的，久久的，不会散去。
柳琦鎏站在门洞下，望着上的星星，轻声：“明又是新的一，燕子们会继续出去找虫子，咱们也会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只要这个家在，只要咱们的心在一起，这日子，就会像这燕子窝一样，永远充满生机。”
沈佳走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门洞上的燕子窝，轻声：“嗯，咱们要像燕子一样，年年都回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永远不分开。”
老爷子坐在石桌旁，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桂花茶，茶香混着院子里的桂花香，在空气里弥漫，像一首温柔的歌，唱着家的温暖，唱着生命的延续。
在这个充满温情的地里，柳家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无论是亲情还是邻里情，都在这里得到了升华。每一，他们都在用行动诠释着什么是真正的家庭的温暖。而这份温暖，也将伴随着他们度过每一个美好的时光，像那燕子窝里的雏燕，一长大，一飞得更高、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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