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的演武场上,铁甲碰撞声整齐划一。
江听晚踩着沾露的军靴走过列队,每一步都激起细的尘埃。
艾尔博德落后半步跟着,九条火红狐尾在身后舒展,却刻意收敛了往日慵懒的姿态。
“敬礼——!”
随着传令官一声高喝,三千铁骑同时单膝跪地。
金属护膝砸进泥土的闷响震得树梢露珠簌簌坠落。
江听晚看见前排那个曾被她治愈的狼族战士,左眼处的疤痕还泛着新肉才有的淡粉色——
那是她用精神力重塑的眼球。
【宿主你看第三排!】
系统突然兴奋地标亮几个士兵,【那个熊族之前骂雌性都是累赘,现在他盔甲里还藏着您给的平安符呢!】
江听晚嘴角微扬。
她伸手拂过兵器架上未干的晨露,水珠在她指尖凝结成碧绿的光点。
“今日巡营,科学院的药剂一起过来了!。”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最后一排都能听见。
队伍里顿时响起压抑的抽气声。
“雌后...”
一个稚嫩的兔族医护兵突然冲出队列,又惊慌地僵在原地。
江听晚蹲下身,任由对方毛茸茸的耳朵扫过自己脸颊。
兵颤抖的手心里,躺着朵歪歪扭扭的金属花:“用、用弹壳打的...谢...谢谢您救了我哥...”
艾尔博德的尾巴尖突然绷直。
他看见家伙接过那朵粗糙的花时,指尖在微微发抖。
晨光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在锈迹斑斑的弹壳上投下温柔的光斑。
“我希望——”
江听晚起身时声音很轻,却像风掠过整片草原,“所有的将士们都能有所医,有所得。”
她指尖轻点,那朵铁皮花突然绽放出治愈系的淡绿色光芒,笼罩整个校场。
三千铁甲再次跪地时,震起的尘埃在光束中如金粉飞舞。
系统默默记录下这一刻——
光屏上,全军忠诚度曲线正在疯狂飙升。
而江听晚只是轻轻摩挲着那朵花。
……
星舰舷窗外的星云像被打翻的颜料,艾尔博德的指尖在操纵台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江听晚第三次瞥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狐狸耳朵不安地抖动着,连尾巴尖都卷成了问号形状。
“艾尔,你是不舒服...”
她刚伸手想探他额头,舰体突然剧烈震颤。
警报红光中,一艘鎏金涂装的星舰正撕裂跃迁通道而出,舰首的人鱼图腾在星光下闪着诡谲的蓝。
【宿主!】
系统在她视网膜上炸开红色标记,【是渊明的“深渊之歌”号!这个时间点他不该出现在民用航道!】
江听晚的指尖瞬间掐进座椅扶手。
那条总是玩世不恭的人鱼,此刻正驾驶着全副武装的座舰,悄无声息地滑向暗物质带。
“跟上去。”
她突然解开安全带,发丝在无重力环境下漂浮如海藻。
艾尔博德的狐耳瞬间绷直:“雌后!那是未勘测星域——”
话未完,江听晚已经扑进驾驶座,整个人从背后环住他。
少女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怎么驯服兽夫的?”
她按下隐形模式的瞬间,嘴唇几乎贴上他颤抖的狐耳,“就像这样...”
艾尔博德的尾巴“砰”地炸成蒲公英状。
当他手忙脚乱稳住操纵杆时,“深渊之歌”号正鬼魅般滑入虫洞。
舷窗外,无数发光水母状生物被惊扰,在舰体周围绽开幽蓝的光晕。
“保持距离。”
江听晚舔了舔嘴唇,瞳孔因为兴奋微微收缩。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裙衫腰带勾住了武器阀,更没发现艾尔博德盯着她腰间露出的一片肌肤,喉结滚动得像是要着火。
暗场酒吧的霓虹招牌在雨夜中闪烁,扭曲的荧光将积水染成病态的紫色。
江听晚拽着艾尔博德躲在对面巷口的垃圾箱后,狐狸青年昂贵的丝绸外套已经沾满了可疑的黏液。
【噗哈哈哈——】
系统在她脑内播放起《碟中谍》bGm,【宿主您现在像极了偷鱼罐头失手的流浪猫!】
光屏上还贴心地给两人头顶p了侦探帽特效。
“又跑来这个鬼地方!”
江听晚皱鼻,浓郁的血腥味混着劣质信息素从酒吧通风口涌出。
她看着渊明那抹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镶满尖刺的金属门后,人鱼耳鳍的轮廓在暗光中一闪而逝。
记忆突然闪回上个月——
她偶然撞见渊明书房里那些加密账本,深海玄铁打造的保险箱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江听晚顿时兴致缺缺地撇嘴:“又是地下军火交易...”
艾尔博德的尾巴突然欢快地缠上她手腕,九条狐尾在雨幕中炸成蓬松的伞状:“那我带晚晚去吃好吃的?”
他指尖变魔术般拈出一张鎏金卡片,“刚开的星空餐厅,能俯瞰整个霓虹星——”
艾尔博德的声音带着可疑的雀跃。
江听晚眯起眼,注意到他尾巴尖正紧张地拍打地面——
这家伙根本不想她发现酒吧地下一层的叛军集会所。
那些伪装成醉汉的狼族战士,腰间可都别着反物质手雷呢。
“要草莓熔岩蛋糕。”
她突然伸手拽住艾尔博德晃动的耳尖,“还有...”
余光瞥见酒吧二楼窗口,渊明正冷着脸放下狙击枪——
枪口分明刚才对准了狐狸的后心。
“双份奶油。”
江听晚甜笑着把艾尔博德往巷子深处推,顺手往酒吧方向扔了个催眠烟雾弹。
紫色雾气腾起时,她听见渊明咬牙切齿的叹息透过光脑传来:“...别玩太晚。”
雨越下越大。
艾尔博德的九条尾巴在雨幕中撑开,毛茸茸的狐尾严丝合缝地拼接成伞状,连雨滴溅起的水雾都透不进来。
这位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统帅,此刻尾巴尖正讨好地摇晃着,频率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江听晚突然想起军部阅兵式上见过的场景——
同样的火红狐尾,在处决叛徒时会化作钢铁般的绞刑架。
而现在,这些曾染过血的毛发正心翼翼地为她卷出干燥的通道,甚至贴心地把凹凸不平的积水坑都填平了。
“噗...”
她忍不住笑出声。
月光透过狐尾缝隙斑驳落下,艾尔博德被照得耳朵尖发亮的模样,活像只叼到飞盘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连他低头时银制军衔章叮当响的声音,都莫名透着股狗牌晃动的既视福
【宿主您看!】
系统突然在视野里标注出动态捕捉线,【尾巴摇摆幅度118度,耳部肌肉放松指数92%,这完全就是星际猎犬的讨好模式啊!】
像是印证系统的吐槽,艾尔博德突然从军装口袋掏出块手帕,动作熟练地铺在潮湿的台阶上。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自己都僵住了——
堂堂星国统帅,居然条件反射地复刻了宠物犬垫毛巾的行为。
江听晚坏心眼地伸手揉了揉他发烫的耳尖:“好乖~”
指尖立刻被狐狸尾巴缠住,毛茸茸的触感从手腕一路痒到心尖。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德文希尔总爱逗他了——
这哪还是那个谈笑间坑杀十万敌军的狐狸将军,分明是只被rua下巴就会呼噜呼噜的毛绒玩具。
雨幕中传来渊明忍无可忍的冷哼。
两人回头时,正好看见渊明收起狙击枪,用口型了句“没出息”。
艾尔博德的尾巴顿时僵成九根旗杆,但江听晚挠了挠他下巴后,又立刻软绵绵地垂下来晃啊晃。
星空餐厅的霓虹招牌在前方亮起,映得狐狸青年轮廓温柔。
江听晚突然拽了拽他尾巴:“蹲下。”
当艾尔博德条件反射屈膝时,少女轻巧地跳上他后背——
“出发!”
她揪着两只狐耳当方向盘,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而威风凛凛的统帅大人,此刻正同手同脚地往前走,连军靴踩进水坑都忘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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