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皮大姐的视线望过去，聚焦在一个瘦长男子身上。随着话，下颌的胡须轻微颤动。
“那不是吴师爷吗？”蔡换儿立马就认出来了。
皮大姐清咳一声：“不早了，回去做中饭了。”
“哦。”蔡换儿抱着篮子跟在皮大姐身后，频频侧目。
吴师爷站在田埂边正跟几个村民打扮的汉子围在一头牛面前着什么。村民有男有女，还有几个顽童打打闹闹的。
“皮大姐，吴师爷在哪里做什么呀？”蔡换儿好奇问。
皮大姐回头看了一眼，淡定：“李大毛家的牛又生病了吧？师爷给看病呢。”
“师爷还兼兽医？”蔡换儿记得，这是两个不同的行业吧？不是隔行如隔山吗？
皮大姐嘴角挂起浅笑：“师爷是咱们山寨最有学问的人。什么都懂。”
“哇，好厉害哦！”蔡换儿不吝夸张的赞叹。
“那是。”皮大姐面上呈现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福
蔡换儿偷觑着皮大姐神色喜悦，便又趁热打铁把吴师爷好一通夸奖：“师爷一看就是读书人，斯文又和气。就像书先生形容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跟其他寨里的大叔大哥们都不一样。”
皮大姐但笑不语，嘴角的笑纹延伸的更深而已。
“还有呀，话又柔声细语的，特别亲牵一点架子也没樱真真是个好人！”蔡换儿知道对了皮大姐的胃，不遗余力的吹捧起来。
不过，她昨才入寨，跟吴师爷接触不多，到后来，有些词穷了。
好在，皮大姐不苛求她吹捧一路，适时的插一句：“换儿，你年纪，眼力不错。师爷，还真就是个温润如玉的好人呢。”
蔡换儿马上就故意凑趣笑问：“莫非吴师爷还帮后厨干活了？”
皮大姐歪头笑了笑，眼色出现回忆：“那年，老寨主带师爷回来，其实最开始也是放在咱们后厨打杂。像挑水扫地刷碗这些琐事，都是师爷一力承担了。看他勤快又识字最多，老寨主赏识他，没过多久安排当师爷去了。”
“哎呀，原来我在重走师爷当年的路啊。嗯，好兆头！”蔡换儿重点关注错。
皮大姐幽怨的睃她一眼，泛起一丝嘲笑：“你是，过不多久，大当家的也会赏识你？”
“嘿嘿。但愿如此。”蔡换儿不敢明目张胆出理想，怕招来皮大姐更大的嘲讽。
“唉~”皮大姐抹一把额头的汗，好无力的叹息。
“皮大姐，你累了吧？咱先歇会。”蔡换儿殷勤劝。
其实离后厨那条上坡路不远了，可是皮大姐身材太过圆润，走的吃力，气又晴朗，额头渐出汗。
皮大姐也不多，一歪身斜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用袖扇着风，眼睛还是看着田园风景。
“来，皮大姐，尝尝果干。”蔡换儿递上果干后，还撩起衣摆帮她扇风驱热。
没话找话的继续师爷的话题：“皮大姐，咱们大当家的识字是跟师爷学的吗？”
咬一口果干，皮大姐摇头：“不是。早先老寨主特意从城里请的一个教书先生教大当家识文认字。”
“那教书先生现在还在寨里吗？”
“早就送下山了。”
“哎呀，不怕向官府告密吗？”蔡换儿真吃了一惊。
皮大姐正色道：“老寨主过先生不是那种人。再，咱们山寨不是一般山寨，官兵又不是没来打过，哪次不是灰溜溜夹着尾巴逃回去。”
“寨主英明！”蔡换儿不反驳，顺着话捧。
“没错。”皮大姐重重点头：“老寨主底子打得好，大当家的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蔡换儿看明白了，皮大姐对新旧寨主是真心拥护的敬服。对老寨主是敬，对大当家的是服啊！注意啦，千万不能在她面前两位寨主任何形式的坏话。只怕吐槽也不校
春光至午时，愈加明媚。
山村里开始有炊烟袅袅，老人呼喊，孩跳跃，鸡犬此起彼伏，农忙的人也该各自午工回家了。
吴师爷谢绝了村人去家里做客好意，背负双手悠哉往回走。
正对上皮大姐和蔡换儿两个带着不一样的笑容迎着他。
“师爷好。”蔡换儿又抱上篮子，乖巧的先打招呼。
“哦，你们啊。”吴师爷捋下胡须，很和气的点头：“才从村里回来吧？”
“是呀。”皮大姐肥肉上全是笑意，接口：“这不，换儿新来，带她四处走走。师爷这是打哪来？”
“唉！李大毛家的牛又犯病了。怕是熬不过今夏去。”
皮大姐吃惊：“这么严重？治不好了吗？”
“又老又病，神仙也难医。我得去跟老高媳妇一声，公账上支一笔。”
皮大姐看一眼田园方向，声：“那老牛怎么安置？”
吴师爷慢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子，道：“实在不行，只能杀了给大伙打打牙祭了。”
“那是。”皮大姐深以为然。
蔡换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原来年老多病体衰的耕牛，最后的结局是这样啊！是谁古代不宰耕牛的啊？不过，转念一想，这深山破寨，都养不起闲人，也不可能养闲牛吧？不宰的是健康壮实的牛吧？
皮大姐和吴师爷着寨里的闲话一直回来，蔡换儿几次想插嘴问刑元绍几时回来，都没找着机会。
到最后吴师爷要转去前堂，蔡换儿机灵的从篮子里抓起一把果干送上：“师爷，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吴师爷唬一跳，都到地了，还送什么送？
“师爷，要不到后厨坐坐再回？”蔡换儿又换个方式。
皮大姐眼眸一亮。
吴师爷温和笑，挥手：“库房那边还有事等着我呢。”
那就只能厚着脸皮再豁出去了。
蔡换儿放下篮子，对皮大姐嘻嘻傻笑，声：“皮大姐，我去去就回。”
不等皮大姐批准，蔡换儿就撵上转前院去的吴师爷，扯着人家衣袖声问：“师爷，大当家的午时回来不？”
吴师爷一愣，反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蔡换儿眨巴眼睛，神色坦荡无辜：“不干嘛，就是关心关心大当家的嘛。早出晚归的，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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